老柳這話似乎是似有所指,柳一條便開口問道:“爹什麼意思?是不是二條在外面被人欺負了?”
“沒,沒有,爹只是怕二條學了你的拳腳之術,會仗之欺人,那樣就不好了。”老柳忙擺手掩飾,道:“二條是讀書之人,將來是要做官的,行的是那筆墨之道,哪能像那些走江湖的人一樣,動輒就動刀動槍,拳腳相加的,影響不好。”
“嗯,爹說得是。”柳一條見老柳不想說,也不強逼,而是看了柳二條一眼,說道:“不過二條生性純善,斷是不會無事生非,做那仗武欺人之事。所以讓他學些武藝也沒有什麼壞處,相反,有一技傍身,被人欺凌時,也有了一個可以還擊的依仗不是?”
說着,柳一條又拍了拍柳二條的肩膀,說道:“二條,以後不管你是在外面讀書遊學,還是在一方任職官員,若是有人欺到了咱的頭上,你只管使勁還擊便是。行當男子漢,坐爲大丈夫,受了氣,不能只想着怎麼去忍,也要想着怎麼給他還擊回去。只要有理有據,就是皇子,太子,也要給他咬下一塊肉來!”
這樣說,或是有些過激,但是對於柳二條,這個在柳老實這種偏於懦弱性格的影響下長大的孩子來講,卻是十分的合適。
做人要懂得自保,要懂得反擊,忍氣吞聲,只會增加別人對你地唾棄。和更加慘烈的欺凌。
“嗯!我知道了,大哥,謝謝大哥!”柳二條不覺得握緊了拳頭,神情顯得很是激動。以前他何償聽人說過這種話語,以拳還拳,想起大哥以前拳打王帥,設計制死王魁的英勇事蹟,柳二條看向柳一條的眼神也變得越發熱切起來。
做男人。當如大哥!
“呃”老柳看到柳二條激動奮起的樣子,擡擡手,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沒有講出。或許,大小子這樣做,是對的吧,唉!
“好了,”柳一條拍了拍柳二條的肩膀,說道:“話雖如此,但是你現在的主要任務還是讀書。考功名。練武之事,就定在每日地清晨吧,時間到了大哥自會叫你。嗯,現在還是去書房書溫書去吧。”
“是,大哥,爹。”柳二條衝老柳與柳一條點了下頭,便轉身去了書房。
“一條。你確定。你這樣做對二條不會有害嗎?”待柳二條進了屋,老柳開口向柳一條詢問,剛纔柳一條說的那翻話,讓他聽得直到現在還是有些心驚肉跳,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樣,真的好麼?
“爹。你就放心吧。”柳一條笑着向老柳寬慰道:“二條將來定是要爲官的。當官不比咱們在鄉下當百姓。凡事忍一忍讓一讓就能過去,在官場上。爾欺我詐,弱肉強食,越是膽小懦弱的人,越是容易受人的欺凌,越是不會有所作爲。所以,爲了二條將來的官路能夠順坦一些,這些東西他是必須要有的。”
老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雖知大小子決不會害二小子,但是他的心裡還是忍不住會擔心,生怕二小子會去招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
唉,先祖保佑。老柳輕嘆了口氣,便起身去照顧他地寶貝耕牛去了。
柳一條洗了把臉,進屋換了身衣服,也湊到老柳的旁邊幫忙。
“爹,”柳一條拿起一把乾草放到鍘刀下,老柳提刀將其鍘開。
“現在家裡邊只有二十一頭耕牛就顯得有些擁擠了,若是縣裡的那五十頭耕牛再賜下來,咱們應該放到哪啊?”
柳一條看了老柳一眼,再一次地舊話重提,對老柳說道:“不若咱們就再建一所新的宅院吧?嗯,就在朝庭新賜的那三百頃田地上,選出一塊空地,建上一座大大的莊園。既可以守護咱們的田地,又可以省卻一些購買宅基地銀錢。爹,你看怎麼樣?”
“嗯,這個你作主吧,咱們現在這個宅子確實是小了些,也該換一個啦。”老柳把碎草收掇到木盆裡,站起身,若無其事地對柳一條說道。
“呃?”柳一條楞了一下,雖然他剛來唐朝不久,但是他也知道,遷宅易居,在這裡是僅次於祭拜先祖地大事,一向都是由家主作主,老柳說讓柳一條負責,那豈不是說,他要讓權?
“爹,你是咱們柳家的一家之主,這種事情還是由你來作主吧?我一個小輩,什麼都不懂,就是想做,也不知該如何做起啊
一條放下手中的乾草,也站起身來,怔怔地看着柳老
“呵呵,一條,”老柳把盆中的碎草灑入耕牛的食糟,然後看着柳一條說道:“你的心思,爹都明白,不過爹確實是不想做了。”
柳老實說道:“以前咱們家小業小,我來當個家作個主倒還湊和,現在眼看着家業都被你給一點點地掙起來了,而且一天比一天壯大,爹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所以,以後咱們柳家家主的位置,就由你來擔着好了。”
“爹”
“你不用說了,”老柳打斷柳一條的話,道:“以後家裡地事情就由你做主了,爹相信你會做得更好。一會兒爹會把家裡地所有積蓄還有賬薄,全都拿給你,由你統一安排調度使用。”
把家中大權交給柳一條地想法,在柳一條得了那三十頃耕地時,老柳心中就有了,大小子比他有本事,這是老柳不得不承認的一件事情。他相信,若是把這個家交給大小子來打理,定會比他這個當爹地要好上百倍。
“那,爹,那我就不客氣了。”柳一條見老柳這般的堅持,又是真心實意,便也不再跟他客氣,算是接下了柳家家主這個擔子。
“嗯,這就好。”老柳點了點頭,也算是安下了一塊心氣兒,他對柳一條說道:“其實爹原打算着,等你與楚楚那丫頭成了親,立了家之後,再把這個大權交給你的。”
“只是你現在又整了這麼大的動靜,五十頭牛,三百頃永業田地,還有昨天李縣丞送來的那些個錢帛之物,讓爹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提前放權了,以後家裡邊的事情,就辛苦你了,大小子。”
“爹,你放心,我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柳一條接過老柳手中的木盆,堅聲向老柳保證。
他定會讓他們老柳家真正地興旺,發達起來。再不會爲三餐而憂,再不會衣食而愁,再不會被人欺負了卻不敢還口。
“嗯,爹相信你。”老柳點頭微笑,向柳一條說道:“好了,你娘做好飯了,咱們洗一洗,快過去吧。”
“嗯,”柳一條把木盆放進牛篷,拍了下身上的草屑,跟着柳老實一起進了堂屋。
吃了早飯,不久,李德臣便帶着那一百多號佃農,來柳一條這裡報道,把老柳家擠了個滿堂。而且在這些佃戶的肩上,每人都扛了一把木製的。
果然,他們是準備用這些來進行挖掘了。柳一條開始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
“東家,”李德臣湊上前,對柳一條說道:“所有的人都在這裡了,現在就開始去挖掘嗎?還請東家示下。”
“嗯,”柳一條點了點頭,對李德臣說道:“李老丈先帶着大家去吧,柳某隨後就會趕到。嗯,記得每個小組之中,至少都要掘出兩口深井來,井口的標準要跟村裡的石井相仿。到下午時分,我會再給你們送去一些掘井的利器,爭取能在一個月內將這些深井全部挖掘出來。”
“一個月?”李德臣一楞,遂失言地向柳一條說道:“東家,一個月掘出一口深井,這怎麼可能?!就是讓我們日夜不停地趕工,不吃不喝不睡,也斷是掘不出來啊!”
李德臣的表現有些激動,一個月掘出一口石井,這怎麼可能?東家這不是在消遣他們麼?
“呵呵,這個還請李老丈放心,柳某既然說一個月掘出,那就一定可以。”柳一條無比自信地輕笑了笑,看着李德臣他們說道:“你們只管用心地挖掘便是,也不用日夜趕工,只要不偷懶,到時若是實在挖不出來,柳某也不會怪罪你們。”
“是,東家。”佃農們紛紛點頭應是,李德臣也算是放下心來。
不用日夜趕工,不用擔心定期完不成任務的懲罰,且挖好之後還有豐厚的賞錢可拿,跟着這麼一個體貼而又大方的東家,是他們這些佃戶的福份。
“東家,既如此,那我等就先告退了。”李德臣彎身衝柳一條施了一禮,見柳一條點頭應允後,便領着人,向村西的田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