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哥看我不像是故意嚇他,他的手也抖了起來,趕緊熄火,然後把窗戶都給擰了上去。這時候,最前面的比亞迪車子已經撞上了我們的出租車。只聽出租車發出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響,接着整個車廂的溫度都下降了十多度。
出租車司機的臉色一下子變的慘白了,他身體不停的發抖,右手死死的抓着我的胳膊不鬆開。
“別害怕,說不定他們根本也沒看到咱們。”我低聲說,雖然這樣說,我心裡也害怕的謊。
第一輛比亞迪車飄了過去,接着第二輛是新娘車,新娘車的車窗慢慢搖了下來,接着一個穿着大紅婚紗的女人,朝着我們這邊看來,她皮膚慘白,眼珠子裡都是血,除此之外,她看起來和普通人一模一樣。
新娘似乎發現了我們,她突然一招手,然後整個迎親的車隊就停了下來。停在了我們的車子周圍。
看到車隊停了下來,我更驚慌了,雖然我不怎麼害怕鬼,但是開車的鬼,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這一整個車隊,那得多少鬼啊。
況且。我總覺得這個新娘很不簡單,她看起來根本不像是鬼,而且我聽說,死的時候穿一身紅,那指定是要變惡鬼的,這新娘頭戴紅帽子,圍着紅圍巾。身穿紅裙子,腳踩紅皮鞋,裡面肯定還穿着紅內庫呢,這得多厲害啊。
我感覺胳膊很疼,轉頭一看,只見的哥死死掐着我的胳膊,盯着那新娘子的方向。兩個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顯然,他也能夠看到那個新娘。
外面的車隊停了下來,接着從各個車上飄下來很多的鬼魂,這些人看起來很茫然的樣子,很快他們就飄飄蕩蕩的往我們的出租車這邊走來。
溫度一下子更低了。
的哥嚇的嘴脣變成了青色,他嘴裡一抽一抽的。好像隨時都可能斷氣。我趕緊拉了下的哥,看到他手裡還點着香菸,我猛地想起來徐半仙說的話,這煙不能隨便點,趕緊說道:“把煙掐了,不,把煙扔到窗戶外面去,快點。”
的哥的手抖的根本沒法使喚了。
我一把搶過那個菸頭,搖下車窗戶,把菸頭就扔了出去。
那些鬼茫然的朝着香菸飄了過去,很快,三塊錢一盒的哈德門香菸,就被抽了個底朝天,連菸屁股都沒了。
吸完了煙,那些鬼又朝着各自的汽車走去。
只是,那個新娘,卻是一步步的朝着出租車走了過來,她對着車裡的司機笑,然後兩個眼珠子就開始流血,往下躺到嘴裡。女鬼舌頭一勾,就把那血珠子給舔進了嘴裡。
司機臉色發白,砰的一下頭撞在方向盤上,渾身抽搐。
我也是急了,打開我的揹包,從裡面掏出了桃木劍,黑狗血,還有糯米,硃砂。塗了公雞血的墨繩,等等,這套裝備是我來這裡的時候買的,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我拿起桃木劍,擺上各種裝備,朝着新娘示威。
新娘歪着頭想了想,好像妥協了,她腳步後退,轉身走了回去,重新上了那輛婚車。接着成親的車隊慢慢啓程,漸漸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鬆了一口氣,車隊消失,的哥還趴在方向盤上發抖,我使勁的拍了拍的哥的腦袋,的哥依舊一副沒了心智的樣子。
我伸手使勁的掐了下的哥的人中穴。
“呼……”的哥猛地深吸一口氣,清醒了過來,他轉頭看了看,隨後大聲說:“臥槽,臥槽,臥槽……什麼情況,走了沒有?”
“都走了!”我說。“趕緊開車,到了村子就好了。”
的哥轉頭看着我,“你是不是看到了?那個新娘,那真的是個鬼啊!”
“我還看到了一個車隊呢。”我嘆口氣。
的哥一聽,雙眼一翻,又要暈過去。
我趕緊拍着他的腦袋,說:“快點開車,說不定一會那車隊又回來了。”
的哥一聽,立馬點火、掛檔、踩油門,轟的一聲,五分鐘後,出租車飛一般的駛進了北勝村。
北勝村一片漆黑,連個路燈都沒有。
的哥把車子停在了村口,顫抖着說:“我說兄弟。我不要你錢了,但是求你一定得收留我,今天晚上打死我我都不回縣裡了。”
我知道這司機是真的被嚇到了,也幸好他年輕力壯,膽氣正旺,如果是個陽氣差一點的司機,估計這趟直接被嚇傻了。
我說:“行,錢還是會給你的,咱們先找到我朋友家,今天我收留你。”
“太謝謝你了,不過,兄弟,你不知道你朋友家是哪一個嗎?這村子搞什麼啊,九點多就全都熄燈了。跟鬼村……那什麼,呸呸呸,當我沒說。”司機趕緊吐痰。
我下了車,朝着第一戶人家走去,使勁的敲着門,大聲說:“有人嗎?有人嗎家裡?我問個事!”
敲了五分鐘,這家人愣是沒有人開門。
我無奈。只好往第二家走,使勁的敲着房門,大聲喊:“喂,有人嗎,我問個事,我想要找王芍同學的家,請問能告訴我在哪裡嗎?”
第二戶人家也是死一樣的寂靜,大門在裡面鎖的死死的,沒人開門。
出租車裡,那個司機嚇壞了,他開着車,緊緊的跟着我,生怕我跑了,而且車上的大燈也開着,把前面照的很亮。
我感覺有點不對勁,從車裡拿着桃木劍,走到第三戶人家門口,大聲的砸門,說:“有人嗎,我就是問個事,又不是壞人。你們鎖門幹嘛!我就想問問王芍的家在哪裡!”
我正咣噹咣噹敲門,黑暗處,突然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傳來:“你找王芍幹嘛?”
我嚇了一跳,轉身退出去好幾步,手中的桃木劍正對着那個聲音處。
“說,找王芍幹什麼?”那個聲音再次傳來。
我這次有準備了,往前走了一步,擦了擦眼睛,這才發現一個人影站在衚衕裡,由於那個衚衕在車子一側,沒被光照到,屬於視線盲角,所以我纔會沒發現她。
好像是個女人,頭髮花白的女人。
我拍了拍胸口。說:“阿姨,我是王芍的同學,現在才知道她出了事,我以前是她的……恩,是她很好很好的朋友,所以來看看她,想到她的墳前上柱香,阿姨你知道王芍家在哪裡嗎?”
“你是……她的同學?”那婦人問,她說起話來陰森森的,很是嚇人。
我趕緊點頭,說:“我有學生證和身份證明。”
“那……跟我來吧。”那婦人說着,轉身往回走。
衚衕很小,車子開不進去。出租車司機把車子停好,死死的拉着我的胳膊,像是個搞基的情侶一般。
“沒事,你放鬆點。”我甩了下胳膊,不習慣被一個大男人這麼拉着胳膊。
“別啊,這村子有問題!還有啊,你同學竟然死了嗎?你也不早點說,哎,我小命要是交代在這裡。可就虧大發了。”的哥嘀嘀咕咕的說着。
我沒理這司機,跟着婦人往前走,大約五十多米處,婦人停了下來,推開一扇門,說:“進來吧!”
我聽到婦人的邀請,擡腿就要往家裡走,後面的出租車司機一下子拉住了我的胳膊,他顫抖着手臂,說:“那個……那個咱們不進去了吧。”
我奇怪的回頭看了眼的哥,只見他額頭上都是汗,兩個眼珠子瞪得老大,一臉的驚恐狀。
“你怎麼了?”我奇怪的問道。
的哥死死的拉着我,低聲說:“別進去了。這個……這個婦人是殭屍,她說話的時候嘴皮都不動的。”
我趕緊回頭,此時婦人已經背對着我了,她一邊往家裡走一邊用陰森森的語氣說:“這就是王芍的家,我就是她媽,剛纔聽到你們在外面喊門,我纔出去接你們的,大晚上就不要隨意走動了。”
語氣很陰森,但是我使勁的揉了揉眼睛,覺得這個老太婆很正常,而且,她的理由也很充分。
“別自己嚇唬自己了,難道你想在外面過一夜,嚇死你!”我說道。擡腳走了進來,然後也把出租車司機給拉了進來,反手關上了門。
前面的婦人走路有些搖晃,她的頭髮已經花白了,她進了屋之後,就把手電給關掉了,而是點了一支蠟燭,被風一吹,那蠟燭的火苗晃晃悠悠的,把我們三個人的影子照的亂晃,有點瘮人。
婦人走過來,開口說:“村子晚上不太平,所以到了晚上都關了燈,插上門。你們兩個也早點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王芍的朋友不多,能夠來家裡看她的,更是沒有,我老婆子也謝謝你們了。”
我這個時候纔看到婦人說話時的樣子,她說話的時候,果然嘴脣都不帶動的,在蠟燭下。顯得很是瘮人。
這麼一想,我也害怕了。
婦人給我們倒了兩杯水,就離開了,還特意關照我們,晚上不要開燈,有事的話就用手電筒。
我看了一圈,發現了牆上王芍的照片,心中有些淡定了。
的哥嚇的縮成了一團,他看着我說:“兄弟,咱們這是進鬼村了啊,而且還進了鬼屋,你看到那個老大媽沒,他說話陰森森的,還不張嘴,現在的大媽都跳廣場舞,哪有像她這樣的,走路飄啊飄啊的。”
我也納悶,坐在牀上不出聲。
的哥緊靠着我,突然“你是我的小丫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一陣神曲的聲音響了起來。在寂靜的屋子裡,這聲音特別的大。
的哥嚇的猛地一個哆嗦,就要往我懷裡鑽。
我一把推開他,說:“臥槽,是你的手機鈴聲吧,怕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