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仙府種田紀事
阿二開門接了兩人進去,順便稟告,那買回的八個新人都已經洗過澡換過衣服了,春分姐姐正張羅着熬包穀粥和貼麪餅給他們吃。
木艾點點頭,心裡再次感嘆春分的細緻穩妥,只要有她在,這些瑣事根本不必自己多費心。
邁進二門,小苗小安正抱着兩牀被褥從裡面出來,見到夫人回來,小苗連忙接了小安手裡的被褥,讓她得以騰出手來,上前接過歐陽手裡的盒子和布包。
歐陽行了一禮,然後轉身回房了。他在隨園的住處照舊按着在府裡的舊例,住在二門裡的東廂耳房。本來,這樣留了單身男子在二門裡是不和規矩的,哪怕他的身份是護衛也不行。但是,府裡那邊最開始時考慮到山上野獸的問題。
而隨園這邊就更不能掉以輕心了,先不說要防備那個背後勢力的威脅。
就單說這裡如此熱鬧,是沒有野獸威脅,但是人心往往要比野獸更險惡。她一個寡婦帶着孩子獨居,誰知道有沒有那不開眼的半夜翻牆進來,打算髮個小財或者順便飽個眼福的。
雖然她身懷靈力,倒是不懼這些宵小,但是還有辛巴和衆多丫頭,多個武功高強的護衛在,夜裡歇息也安穩些。
所以,歐陽就成了二門裡的特殊存在,當然隨園裡都是從府裡帶來的老人兒,誰也不覺得這不合禮教規矩。當然就算有人這麼說,他們也會理直氣壯的問,是夫人和小公子的安全重要?還是禮教規矩重要?
木艾進了大廳,栓栓正倚在軟榻邊上,拿了繡撐在繡帕子,偶爾扭頭笑着,對乖巧的趴在她身邊的幸兒說上幾句話,顯然這帕子是給幸兒繡的,兩個人在研究花樣圖案。
辛巴和誠兒正拿了他們的寶貝畫本給大禹看,兩個淘小子不時的爭搶着給哥哥講裡面的故事。雖然他們不見得能說個清楚明白,但是大禹還是聽的津津有味,臉上一直帶着笑。
木艾忍不住爲幾個孩子相處如此和諧而高興,抹去了心裡最後一點擔憂。
“孩子們,媽媽回來了。”木艾展開雙臂接住聽見聲音跑過來的誠兒和辛巴,大禹看了看幸兒,猶豫了一下沒有動。
木艾立刻做出一副委屈樣子,說道,“大禹和幸兒不想媽媽嗎,媽媽好傷心。”
大禹還是第一次見媽媽如此,有些手足無措,想要反駁說他也想媽媽,可是又覺得羞澀難出口。
幸兒嫩嫩的童音已經喊道,“幸兒想媽媽。”說完她從榻上爬下來,穿了小鞋子,跑到媽媽跟前,抱着她脖子。
木艾獎勵的親親她的小臉兒,又衝着大禹招招手,大禹這才走過來,臉上有些羞紅,被她哈哈笑着一起攬進懷裡,她懷裡本就不大,如今擠了四個孩子,難免互相碰觸,幾個人都咯咯笑了起來。
木艾最後輪流在他們每人額頭親了一下,這才放開他們,喊着栓栓,“栓栓別繡了,來看看姐姐買的小玩意兒。”
栓栓笑嘻嘻的湊過來說道,“我還以爲姐姐有了兒子女兒,就不要妹妹了呢。”
木艾還像她小時候一樣,伸手颳了她的鼻尖一下,笑罵她,“鬼丫頭,連外甥外女的醋都吃啊。來看看,姐姐給你買了個花開富貴的荷包還有幾樣繡線,你照樣繡一個給我,也算是考試了,檢查一下你這幾個月學得怎麼樣了,如果繡的好了,獎勵隨你要。”
“真的?姐姐快拿給我看看。”
木艾解開布包,拿了荷包和繡線給她。又把一個虎嘯山林圖案的荷包給了誠兒,翠池獅子的給了大禹,瑞草仙鶴的給了幸兒,因爲辛巴喜歡顏色鮮豔的,就把金光閃閃的魚躍龍門荷包給了他。
幾個孩子都很高興,小安正拿了塊繪了纏枝蓮的白瓷點心盤撿糖果,辛巴就扒了媽**胳膊撒嬌,“媽媽,哥哥和妹妹還沒吃過花生糖呢,讓辛巴給哥哥妹妹的荷包裡裝幾塊,好不好?”
木艾點點他的額頭,知道他是想趁機吃上兩塊,也不揭穿他那點小心思,笑道,“這樣吧,哥哥和妹妹今日每人可以吃三塊糖,你和誠兒沒有淘氣表現很好,媽媽也獎勵你們每人吃兩塊,你算一下一共是多少塊糖?如果你算對了,那麼媽媽就讓你和誠兒分別再多拿一塊糖。”
辛巴眨眨眼睛,他雖然比一般孩子聰慧些,但是突然聽見媽媽說了一串加法,還是有些發懵,低着小腦袋高速運轉了半天,還是沒加明白,擡頭看着屋裡人還在盯着他看,小臉兒就紅了,眼珠兒一轉開始拉幫手,“媽媽,那我可不可以和誠兒哥哥一起算啊?”
木艾點點頭,歡喜這孩子知道變通,不死板,笑道,“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你自己算不明白,還能想到找哥哥幫忙,這點值得誇獎。好吧,你們可以兩人一起算。如果算對了,媽媽就把剛纔那句臭皮匠和諸葛亮的故事畫成畫本獎勵給你們。”
“真的?”誠兒和辛巴一起喊道,小眼睛都亮了起來。因爲畫連環畫耗費時間長,用紙也多,所以,媽媽除了年節給他們畫上一兩本,平日裡是很少畫的,如今算算糖果就可以得到一本,簡直讓兩個小傢伙歡喜的要跳起來。
“當然是真的,不要質疑媽**信用。只要你們計算的正確,獎勵就是一套畫本。說話算話。”木艾點頭,神情鄭重好似正在和兩個大人商談一樣,絲毫沒有因爲他們是小孩子就敷衍了事。
她雖然沒有父母關愛,但是她的爺爺奶奶卻是少有的睿智老人,言傳身教給讓她學會了很多道理。
記得小時候,有一次爺爺前一晚答應給她買新書包,沒想到第二日下起了很大的雨,據說出村的路都被大水沖塌了,她很沮喪。
可是放學回家,櫃子頂上卻真的放了一個新書包。原來爺爺爲了不讓她失望,堅持冒雨繞了幾十里路去城裡買回來的。老人家淋雨發燒,在炕上足足躺了七八日。
那時她小小的心靈裡就被植入了一個叫做信諾的詞語。
自從撫養辛巴開始,她就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慢慢試着在潛移默化中教給孩子處事之道和做人的必備準則。
今日這一課,就是信諾。如果孩子完成了約定,她就一定要大力誇讚,今早兌現承諾的獎勵,這樣孩子歡喜的同時,他們的小心靈裡就會自然而然的覺得,媽媽說話算數真好,從而種下守約的信念…
兩個淘小子此時就覺得媽媽把他們當大人一樣在談話,很是開心,重重的點頭,說道,“好,拉鉤”
木艾當即伸出手指,和孩子跟別拉鉤定下約定,然後轉身跑到一邊去頭挨着頭,一起掰着手指算起來。
大禹原來沒有流落在外之時,曾跟着在村裡教書的父親讀了四年書。這一年雖然斷了練習,但是字還都記得,算術也能算好一百以內的。
當時他父親一心要他考科舉做大官,平日教授他的書也都是正統的,從沒有故事書或者遊記之類,這一上午看了辛巴和誠兒的畫本,那些寥寥幾筆畫出的人物花草,那些精彩的小故事,讓他很是心喜,此時聽了媽媽獎勵給兩個弟弟畫本,就有些羨慕。
木艾拍拍他的頭,“呀,媽媽忘記了,我們大禹才進咱家門,還沒有畫本呢。這樣吧,媽媽這次給你和妹妹也各畫一本。先讓弟弟們算着,咱們去試試新衣服,好不好?”
“嗯,謝謝媽媽。”大禹立刻笑開了,重重點點頭,眼裡有掩不住的歡喜。
木艾把布包遞給夏至,然後抱了幸兒,領着大禹進了內室。
不一會兒給兩個孩子都換上了新衣服,大禹是一套寶藍色的細棉衣褲,衣領和袖口都繡了簡單別緻的祥雲紋,配上黑色的小羊皮靴,清爽又幹淨。
幸兒則是一套妃色衣裙,衣角和裙襬上繡了細小的鵝黃色***,腳上的羊皮靴是白色的,可愛又嬌俏。
春分領了他們兄妹出去,栓栓立刻就把幸兒抱在懷裡,像一個得到了洋娃娃的小女孩兒一樣,興奮的在繡筐裡翻着,終於找了條繡了蝶戀花的帕子給她配衣裙。
幸兒乖巧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脆生生的說謝謝小姨,樂得栓栓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上了。
她一直都是家裡唯一的女孩子,從來不知道有個小小的妹妹原來是這麼好玩的事,怪不得二紅每次得了好吃的,就一定會留下一半帶回去給她那三歲的妹妹。如今,她也有可愛的小外甥女了,她一定要找塊好料子,給幸兒做套更漂亮的衣裙穿,然後帶她去二紅家玩。
說做就做,等木艾換了家常衣裙出來,栓栓已經選定了衣料,正拿了繡樣本子嘀嘀咕咕問着幸兒要什麼花色。
木艾好笑的搖搖頭,看幸兒笑眯眯的聽着,臉上沒有半點兒不耐煩的神色。無論小姨說什麼,都笑着點頭答應。這倒可以看得出,這孩子將來也是個溫婉內秀的性子。
(書名:才男醫女作者:十二阿哥簡介:打着醫學的招牌學做生意,美男和財寶兩手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