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兒笑嘻嘻跑去抱着媽媽撒嬌,時不時的搗點兒小亂,本來辛巴還有些鬱郁之氣,雖然他相信到時候媽媽一定會把他接回來,但畢竟要離家那麼久,他心裡還是微微有些不安。結果被幸兒這一鬧,倒忘了這些,兄妹倆又開始鬥起嘴來。
大禹上前略略看了兩眼行禮,幫媽媽依次合上箱蓋,然後又倒了杯茶,雙手捧給媽媽,這才說道,“媽媽,我與肖舅舅商量過了,辛巴進宮後,身邊伺候的人,可以安排兩個託底的。至於吃食用度方面更不必擔心,肖舅舅原本就負責宮裡的採買,到時候哪怕頓頓送飯菜進去也不難。只是宮裡的規矩很繁瑣,一時也打聽不全,到時辛巴去了恐怕會有專門的師傅教導。”
木艾點點頭,看看正和幸兒笑鬧的小兒子,無奈苦笑,“辛巴淘氣慣了,去宮裡肯定要受拘束。”
大禹也笑了,伸手從荷包裡摸出幾粒指甲蓋大小的金豆子,“媽媽,聽說宮裡的太監宮女很是勢利眼,當主子的時常需要打點,我找了家銀樓,融了一百兩金子,全打成這種金豆子了,到時候給弟弟帶上。”
“媽媽原本還準備給辛巴帶一箱銀子呢,倒是你想的周全。”木艾掂了掂手裡的金豆子,一粒折成銀子就差不多有一兩了,到時候在荷包裡裝上幾十個,打賞時方便取用,看着也貴重。老話兒說的好,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那偌大的皇宮,總共才幾個主子啊,絕大部分都是宮女太監,說是他們的地盤也不爲過,把關係打點好了,萬一辛巴有個大事小情,還有個可以通風報信的人。退一萬步講,就算事情牽扯太大,他們不敢相幫,起碼不落井下石也好。
母子幾人收拾了東西,吃了晚飯,因爲誠兒和濤兒都回了各自府裡,辛巴又要離家,所以,幸兒極講義氣的說,要等以後哥哥們都聚齊了在一起看動畫片。
木艾忙亂了一整日,根本就忘了把電腦放在太陽下充電,於是連忙大力誇讚了小女兒,安頓幾個孩子各自睡下。
第二日一早兒,木艾找了只金項圈,卸下金鎖,換了只銀白色的不鏽鋼哨子上去,認真戴在辛巴脖子上,然後就攆他去訓練小金。
小金這傢伙自從出了神山,就如同魚兒入了大海一般,等閒蒼鷹鳥雀,聽見它的叫聲都要退避三裡,更別提和它鬥上一鬥了,所以,它整日裡都在天空上飛來飛去,時而俯衝,時而翱翔,極霸氣,極自在。等它飛累了落下來休息時,護衛小廝們又都搶着切牛肉,雙手捧到它面前,它還要挑着順眼的肉塊吃。
辛巴不知在哪裡找了個寬齒的玉梳,每晚還要給它梳梳一身金色羽毛,總之這日子過得,簡直開創了一代雕王的腐敗新篇章。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逍遙了幾個月,現在用到它了,自然也不好推辭。所以,辛巴摟在它一起坐在後山的大石上,人雕溝通了一上午,終於讓它明白了,哨音響起,就要出現在小主子面前。
木艾帶着小女兒和幾個丫鬟正在烤點心,其實,她也知道宮裡不缺吃食,再說就算缺了,日日現烤送進去也不難。這般忙碌,其實也只是爲了有件事佔佔心思,否則一閒下來,前世電視劇裡那些宮鬥場面就會出現在腦子裡。理智裡倒是清楚,孩子都是要經過挫折,經過磨練,才能成長的,進宮受點苦,也讓辛巴知道一下人心險惡。可是情感上卻還是萬分不捨,恨不得把孩子日日栓在腰上纔好。
這般想着,總歸是心裡煩躁,索性扔了做到一半的點心,洗了手,閉目靠在沙發上假寐,小安進來在茶几上放了一壺蜂蜜水,然後又悄悄退了出去。
小少爺在府裡住了這麼多年,性子活潑又討喜,突然說要離開,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都十分不捨,更別說是一直待如親自的夫人了,所以,這兩日所有人都打點起精神,力求不讓主子再爲瑣事勞心。
木艾心神在空間裡到處遊弋,想要找幾樣能讓辛巴防身的東西,只是她在現代是學畫的,畢業後又做的是攝影,空間裡存的東西多是生活用品,唯一算做武器的就是那年去西藏時淘到的幾把藏刀,但是皇宮裡禁衛森嚴,上官御風就是再疼愛辛巴也不可能讓他帶把刀進宮。這時她就後悔,要是有把手槍就好了,這裡人誰都不知道功用,關鍵時刻還可以輕易致人與死地。可惜,她連玩具手槍都沒有,更別提真的了。
末了只好挑了一板阿司匹林,剪下兩片,再細細修剪成不扎手的圓片,然後用透明膠帶粘好,保證鋁箔輕易不會破碎進水。之後又找了一隻水壺出來,金黃色的揹帶和壺身,塗着憨厚可愛的迪士尼小熊,雙重杯蓋,保溫好,裝水又多,以前她旅行時常揹着這水壺到處跑,很是喜愛,現在說不得要拿出來給兒子救救急了。
辛巴笑嘻嘻跑進客廳,想要跟媽媽炫耀一下,成功把小金訓練成了隨傳隨到的信使。結果一見媽媽手裡的怪東西,立刻撲了過來。
“媽媽,這是什麼東西,好漂亮啊,是給我的嗎?“
木艾掏出帕子給他擦去額頭的汗珠兒,笑道,“當然是給你的了。”
說着,打開水壺給他演示了一遍如何使用,然後又指了那兩片藥說道,“你知道當初誠兒發熱差點死掉那件事嗎?”。
辛巴抱着水壺愛不釋手的把玩着,應道,“知道啊,誠兒哥哥說起過,是媽媽救了他。”
“嗯,當初媽媽就是給他吃了這藥片,他的燒才退了。你這次進宮,媽媽不在你身邊,你要懂得保護好自己,這藥片你要貼身帶着,萬一風寒發熱得厲害,媽媽趕不及進宮,你就自己吃上一片。我會讓你肖舅舅每日往宮裡給你送泉水,你用這水壺裝了帶在身上,不管你在誰那裡吃了什麼東西,都要馬上喝兩口。懂嗎?”。
辛巴見媽媽一臉嚴肅,連忙答應下來,“知道了媽媽,大哥昨晚和我說了,宮裡人不會像家裡人這樣好,讓我不要隨便相信。”
“你大哥這話說的對,很多時候,對你冷臉的人不見得是壞人,對你笑着的人也有可能害你。總之,你自己在宮裡多長點心眼,咱們不惹事,但是也不能怕事。你平時不要常召喚小金,它算是你的一張底牌,一旦你覺得有危險,就要小金回來求救,媽媽會立刻趕過去的。”
辛巴點頭,上前抱了媽**胳膊,“媽媽,一定要等辛巴回來了再出發,辛巴還要去闖蕩江湖呢。”
“傻小子…”木艾親親小兒子的發頂,在孩子心裡,闖蕩江湖就是極危險,極有膽量的事情,豈不知皇宮裡的陰私手段比起江湖,只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這一日,花都裡的百姓都敏感的預料到了要有大事發生。因爲一大早兒起來,就有城防軍封了路,鋪黃土撒淨水,驅趕閒人,有熟悉禮制的人就猜測說,看這排場應該是帝后或者公主要出宮。
果然,朝臣們一下朝,消息就傳開了。今日的大朝會上,國主陛下宣佈了一件大事,五年前婉妃病重時,與其出宮一起尋醫的五皇子,並沒有失蹤,而是留在了醫者處學藝。正巧那醫者近日到了花都,陛下又思子心切,所以,今日欲親自前去把五皇子接回宮裡。
一時間,五年前那件本來就有些蹊蹺的婉妃病逝之事,又重新成了百姓們口裡的新話題。
當然朝中大臣和宮裡衆人,多數都是知道實情的,婉妃不過就是後宮與朝堂一起聯手,鬥敗了陛下的犧牲品罷了。但他們卻都把這話揣在心裡,面上裝了糊塗,口口聲聲恭賀,其實腦子裡早就高速旋轉的冒了煙。
如今五皇子活着回來了,以陛下對婉妃的情深,難保不會起意要五皇子繼承皇位,那麼朝堂之上以前鬥得你死我活,豈不是成了鶴蚌相爭。於是,那些站了隊伍的都開始後悔,暗自佈置,焦慮不安。那些保持中立,沒站隊伍的則開始歡喜,難掩笑意。而那些心機深沉的老朝臣老狐狸們,則摸了鬍子,靜觀其變。
百姓們卻沒那麼多彎彎心思,他們要實在善良的多,將心比心,自家兒子幾年未歸,他們心裡也會惦記,國主就是再厲害,再英明神武,也是一個父親。所以,倒是真心替這對團聚的父子高興。
上官御風坐在明黃錦緞裝飾的寬大御攆裡,順着窗口的珠簾,看向路旁的高大樹木,想起剛剛那些國之重臣們的嘴臉,心裡不斷冷笑,五年前,他護不了婉妃,讓她慘死在外,如若今日再護不了她的皇兒,他這個帝王豈不是太過無用?
木艾帶着家裡所有人站在別墅門前,看着山下的官路上浩浩蕩蕩行來的龐大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