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豆?你們兩個陰險小人,跟我有什麼仇怨,就跟我正大光明的比鬥,在飯食裡下藥算什麼英雄!”林閻王怒道。
辛巴手下一用力,割破了他脖子上的油皮,看着殷紅的鮮血淌下來,心裡頓時快意許多,哈哈笑道,“對付小人就要用小人的辦法,更何況你們比小人還要惡毒上幾千倍,我們今日不是來尋仇的,是來替天行道的!”
誠兒開口也要說話,眼角卻瞟到嬌娘向後蹭着身子,好似想要逃跑,於是上前幾步,足有五六斤沉的黃銅鍍金劍鞘一揮,就砸得她翻着白眼暈了過去,輕哼一聲,回身對辛巴說道,“先把不必要的人拾掇了,剩下兩個閻王最後再處理。”
辛巴點頭,收了長劍,撿起樹下的兩根棒槌,遞了一根給他,兩人分頭行動,不到片刻功夫,所有男子們都被敲折了一條腿,女子們連同暈倒的嬌娘則被敲折了一隻胳膊,院子裡一片慘叫聲。
辛巴厲喝一聲,“都閉嘴,誰再喊,就割了他的腦袋!”話音剛落,四周頓時靜得連根兒針掉地上都能聽得清,倒座房裡的孩子們也驚恐的縮回了腦袋,再不敢向外張望。
誠兒站在院子裡看守,辛巴就進了林閻王和二閻王的房間,不到一刻鐘,就搬了一隻烏木小箱子和一疊契紙出來,衝着誠兒揮了揮,“找到了,這兩個笨蛋藏東西的本事還不如咱們厲害呢,暗格居然就藏在字畫後面。”
林閻王一見銀子被整窩端了,就欲上前拼命,誠兒也沒手軟,揮起棒槌就是一頓胖揍。
辛巴見了,心裡解恨,也同樣招呼起了二閻王,兩個閻王被打得他連連慘叫數聲,不過半晌就沒了聲息,誠兒沒經過殺伐,到底有些膽怯,略有些擔憂的問道,“他們不會是死了吧?”
辛巴跟隨媽媽出門南下,還不到百里就與劫匪殺在一處,親眼見過死人,膽子就大許多,況且前些日子誠兒自己病重並不覺如何,他守着那一夜所受的煎熬卻深深烙印在他心裡,恨不得一刀刀殺了他們,又怎會在意林閻王兩人的死活,他擺擺手,不在意的道,“放心,禍害遺千年,他們死不了,就是死了也沒關係,他們手上哪個都有幾條人命,絕對不冤。”
誠兒點頭,辛巴又回身衝着倒座房裡喊道,“你們都出來吧,我們不會殺你們,領了你們的賣身契和遣散銀子都各自逃命吧。”
倒座房裡依舊安靜沒有聲息,顯然那些孩子們並不相信他的話,辛巴惱怒,上前一腳踢開房門,怒道,“都出來!”
那些孩子們嚇得直哆嗦,見躲不過就慢慢走了出去,誠兒拿了一疊賣身契念着名字,辛巴撬開銀箱子,每人遞上一隻十兩的銀錁子,孩童們手裡捏了賣身契和銀子,才覺出這是真事來,想着以後就要自由了,再也不必受人打罵,不必捱餓,撲通通都跪下磕頭,然後就狂喜的奔出了院子。
當初小狗子捱打,不必猜就知道必定是被這些孩童們供出來的,所以新巴和誠兒對他們也沒什麼憐憫之心,不過是順手放了他們罷了。
兩人在院子裡走了一圈兒,見沒什麼遺漏,就重新走回兩位閻王的身邊,對準了他們的胳膊和腿,一邊怒罵,一邊狠狠敲了下去,把兩人四肢俱都砸折,估摸着怎麼也要讓他們以後怎麼在牀上躺上幾年,生不如死,才停了手。
辛巴長長出了口氣,好似吐出了胸中那些鬱積的,所有在此處受到的屈辱一般,衝着誠兒一笑,雙雙扔下棒槌,躍牆而出,摘下頭套,趁着清晨街上行人尚無幾個,又悄悄回了客棧。
在兩人跳出院牆之後,倒座房的屋頂上又跳下了兩個同樣用玄色布巾套頭的人,疾行穿過院子,在那些折了胳膊大腿的男女驚恐眼神中,麻利的各自一刀割斷了兩位‘閻王’的咽喉,然後迅速跳牆而出。
兩人找了一處僻靜之處,摘了頭套,瘦猴大喘了幾口氣,就哈哈笑道,“兩位小公子吃了這麼多苦頭,終於長些心智了。剛纔沒犯傻報出名號不說,下手也算狠辣,是個好苗子。”
憨牛也笑道,“就是還不懂斬草除根的道理,留下那姓林的性命,誰知道他會有啥狐朋狗友,以後萬一再來尋仇,豈不麻煩,不如一起除了徹底省心。”
“小公子年紀還小,殺人還是有些勉強了,以後再歷練些年頭就好了。”
兩人手刃了折磨過小公子的惡人,自覺也對得起首領和夫人的託付了,心下輕鬆許多,說笑着找了一處小食肆,胡亂吃了些東西,就去小客棧外不遠處守着,果然辛巴和誠兒也吃了早飯,牽着馬趕回了涯城,鄭重與小狗子和木十三等人告辭,就重新踏上了南下的官道。
這一日深夜,蓉城之北百里處官道旁的山林裡,一堆將要燃盡的篝火嫋嫋飄着餘煙,旁邊的一棵大樹後栓了兩匹馬,樹前則靠着兩個抱胸小憩的男子,熟睡正酣之時,兩人突然齊齊驚醒,拿了手裡的佩劍和長刀跳起戒備。
這兩人正是騎馬北下的苗三公子和範飛,因爲趕路急迫,錯過了住宿之處,只得在林子裡露宿一晚,沒想到剛剛睡去就驚覺有人接近。苗三公子幾腳踩滅篝火,握緊劍柄,高聲對着旁邊的樹林陰暗處喊道,“哪位朋友深夜來此,可否出來一見!”
“哈哈,拓天派的弟子果真功夫了得啊,耳目真是靈敏。我們兄弟剛到,尚來不及喘口氣,就被察覺了。”
“正是,江湖傳言拓天已經敗落,今日一見這兩位高徒,以後說不準還能重登三大門派之位呢。”
兩道清脆疏朗的男聲在草木間迴盪,惹得林間蟲鳴都掩了聲息,苗三公子和範飛都皺了眉頭,看向聲音出處。
很快,兩個男子飄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雖然沒有篝火照亮,但是武人的眼目自比常人清明,短短五六步距離也看得相當清楚。
當先那位男子全白衣衫,手搖描金摺扇,清秀俊逸,氣宇不凡,而他身後則是一位昂藏七尺的彪形大漢,玄色短打衣褲,手執長刀,很是勇武,兩人分站左右,同時笑吟吟盯視過來,讓苗三和範飛,心裡突然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
苗三抱拳行了個江湖同道的見面禮,開口問道,“不知二位兄臺高姓大名,深夜前來,有何貴事?”
那白衣公子好似極懶散,隨意掃了兩眼四周,就找了棵乾淨少枝椏的樹幹靠了上去,悠閒的搖了兩下扇子,笑眯眯說道,“我們啊,就是些無名小卒,不過託江湖朋友們的福,混口飯吃。不像二位名門高徒,走到哪裡都有人敬着,擡個手就決定某人生死,那個氣魄,真是讓在下好生佩服。”
苗三聽出他話裡好似意有所指,但是又想不起自己師兄弟兩人到底在何處得罪了他們,於是又開口說道,“這位兄臺謬讚了,我們師兄弟在外面走動,也是江湖同道們看在師門的面子上承讓幾分,我們並無寸功。”他這幾句話把姿態放得很低,指望着對方兩人能表明身份,萬一能攀上些交情,就算有些誤會也好開解一二,畢竟他們還急着趕路,實在不宜再惹什麼麻煩。
可惜,那白衣公子卻沒有半點兒客套的意思,輕蔑的瞟了他們兩眼,嗤笑兩聲,就不予理會了。
苗三心頭火起,自己一再退讓,人家卻連個起碼的禮節都沒有,恐怕今日真是不能善了了。他待要開口相問,站在他身旁的範飛卻忍不住了,指了那白衣公子大罵,“你們究竟是哪條道上的?懂不懂規矩?深夜擾了我們兄弟歇息,連個名字都不報,還口出狂言,你當我們拓天派是好欺的不成!”
任白衣哈哈大笑,“呦,這位高徒,你還知道江湖規矩啊,真是不易!不過你這規矩似乎都用到別人身上,忘記自己也要遵守了吧?”
“我怎麼不講江湖規矩了?”範飛立刻反駁。
“江湖規矩,不動婦孺。你可做到了?”任白衣搖着扇子,壯似極隨意的指了一條問着,但是那口中吐出的聲音卻好似寒冰般冷冽。
“婦孺?我什麼時候…”範飛說到一半,臉上就變了顏色,想起前幾日被他扔在曲豐園的兩個孩子,就有些忐忑起來。
苗三這時也想起了那夜劫下兩個富家子弟的事了,又見師弟變了臉色,心裡猛然一沉,一把扯過範飛,低聲問道,“你跟我說實話,你把那兩個孩子怎麼了?”
範飛吞了口口水,提着心咬牙說道,“我能把兩個孩子怎麼樣,不是放他們走親戚去了嗎?”。
不等苗三再問,一直沉默的黑衣男子卻開口了,“走親戚?你說的那親戚不會就是戲班子吧,每天三頓鞭子抽着,每晚只一碗米湯飽腹,動輒性命不保,這天下誰家的親戚這般狠毒啊。”
黑衣大漢聲音裡帶着氣恨,尤其把“親戚”兩字咬得極響亮,震得範飛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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