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花簌簌從頭頂上落了下來,米粒大的花朵很快鋪滿了地面,淺淺輕黃,嬌嫩無比,在這中秋前夜裡幽幽吐露着芬芳。
慕瑛站在那裡,怔怔的望着赫連鋮,心中疑惑,不知道他說的這份大禮究竟是什麼。她的生辰不到兩個月,這兩個月裡,莫非會有什麼變故?
“瑛瑛,你這模樣真是讓人看了憐惜。”赫連鋮目不轉睛的打量着月夜下的美人,發出了一句幽幽的驚歎。他的手神了過來搭在她的肩膀上,慕瑛吃了一驚,幾乎要跳了起來,她想朝旁邊走開,可赫連鋮哪裡容她逃脫,一把搭在她肩膀上,很強勢的將她攏住,待慕瑛停止掙扎時,她一句被牢牢的圈在了他的臂彎之間。
“皇上……”慕瑛被赫連鋮的那眼神盯得心慌意亂,臉頰上有淡淡的紅暈。
“瑛瑛,你別動。”赫連鋮的臉慢慢的捱了過來:“朕想要親親你。”
慕瑛唬了一跳,沒想到赫連鋮說得這般直截了當,她有些害羞,有些氣惱,她不是赫連鋮的妃嬪,是什麼讓赫連鋮覺得她可以任由着他來輕薄的?她伸出手來,將赫連鋮的臉擋住:“皇上,慕瑛現兒還是待字閨中,請皇上爲慕瑛着想,守點規矩。”
赫連鋮輕輕一笑:“瑛瑛,你這般正兒八經的說話,朕看了更是心癢,更想親你了。”
“皇上!”慕瑛又急又氣,臉頰緋紅,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瑛瑛,你放心,要不了多久你就不會待字閨中了,故此,朕提前些一親芳澤也該沒什麼事。”赫連鋮望着慕瑛,心裡有說不出的舒暢,她就這樣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就如一朵最嬌豔的花,她那一雙眼睛就如天上的星子,明眸閃閃,看得他心都要醉了。
慕瑛被赫連鋮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剛剛垂下眼簾,就感覺到一張柔軟的脣落在自己的眼皮上,溫熱的氣息撲到了她的臉龐。
那是他的脣,帶着微微的顫動落在了她的眼上,慕瑛不敢睜眼,只能由着他將自己抱得越來越緊,脣瓣也慢慢的炙熱了起來。
“瑛瑛,瑛瑛,答應朕一聲。”赫連鋮將她用力抱住,似乎想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成爲一個整體一般:“瑛瑛,你以後喊朕阿鋮好不好?朕不想聽你喊皇上,跟他們喊得千篇一律,而且也體現不出咱們的親密來,是不是?”
這可真是胡話連篇了,慕瑛恨不能堵住自己的耳朵,聽不到他的話,可那些話還是慢慢的鑽進她的心裡來,讓她幾乎無法抗拒:“瑛瑛,朕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你,最開始朕對你不好,那是因爲朕心裡有一道沒有邁過去的坎,隨着這歲月流逝光陰荏苒,朕最終看明白了自己的心,不管你是誰的女兒,也不管今後會發生怎樣的事情,朕都只想有你在身邊相伴,有你在朕身邊一日,朕的心情便快活一日。”
他的呼吸越發急促,脣瓣慢慢下移,一直落在了她柔軟的嬌嫩上。
“皇上!”在她的驚呼聲還未落音,赫連鋮就如老鷹一般俯衝下來,猛力擭住她的脣,他用一隻手托住她的頭,讓她無處可逃,只能迎合着他的親熱,感受着那一陣陣火熱與心跳。
慕瑛覺得自己就如冬日裡堆起的雪人,遇着和煦的陽光,那身子漸漸變軟,幾乎要化作一灘水。她開始還推拒了兩下,可漸漸的卻沒有了半分力氣,好像隨時要溜了下去,她只能伸手攀住赫連鋮的肩膀,整個身子掛在他的身子上邊,氣喘吁吁的接受着他暴風驟雨般的襲擊。
就如兩團火交織在一處,似乎要蓬勃着燃燒起來,將一切都毀滅。他內心的慾望被這團火光驅動了起來,一點點騷動不安,他用力擦了擦她的身子,聲音有些嘶啞:“瑛瑛,朕有些難受。”
“皇上……”慕瑛一驚,自己的話怎麼變成這般聲調,軟綿綿嬌滴滴,她自己幾乎都聽不出來了。她緋紅着雙頰,一雙眼睛不敢直視赫連鋮:“慕瑛要回去了。”
“不,朕不放你走。”赫連鋮將她鉗得更緊:“朕要你留在朕的身邊。”
“皇上,夜已深,慕瑛要回去休息了。”慕瑛能感覺到兩人之間有一個東西橫亙,讓她有些驚慌失措,她不知道爲何赫連鋮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模樣?眼睛裡有一種奇怪的神色,看上去一雙眼睛都是紅彤彤的。雖然此時已經是秋日,可他的身子卻是滾燙,幾乎要將她燒了起來,跟着他發燙。
這些都表明着似乎會有些不好的事情發生,慕瑛心中又驚又羞,好像沉浮在汪洋之中,有一個聲音小聲的在說:“不要管這麼多,沉下去便沉下去。”而另外有一個聲音卻在提醒着她:“不行,你要快些回去,不能與皇上這樣呆着,你會沒什麼好結果的。”
她用力咬了咬牙,疼痛讓她從沉淪裡清醒了過來,可面前的赫連鋮好像一點都沒清醒過來,他的手沿着她的後背慢慢的溜了下去,一直到了她的腰際,似乎還準備繼續往下邊溜下去,手指還在輕輕的顫動。
“皇上……我頭暈。”沒有辦法,慕瑛只能使出這一招來,她一隻手扶住了額頭,低低□□了一句:“好暈……”
她確實頭暈,可這頭暈卻不是身體有恙的我頭暈,是被赫連鋮那急促的呼吸攪亂心緒的頭暈。而赫連鋮一聽便着急了,他陡然回過神來,將手鬆開了些:“瑛瑛,你怎麼樣了?”
“皇上,我……”既然他還牽掛着自己的身體,就繼續這般假裝下去罷,慕瑛橫下心來,也不管欺君不欺君,裝出一副虛弱的模樣來:“皇上,我頭暈,心裡也悶,好難受。”
赫連鋮大驚失色,一把抱起了她:“小箏,快去傳太醫!”
樹影閃動,小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處。
半刻鐘不到,太醫院裡的秦太醫便跟着小箏過來了,赫連鋮一皺眉:“怎麼沒喊王院首?”
“皇上,現兒是晚上,王院首他們都已經回自己府上了。”小箏也有些惆悵:“我怕大小姐這病着急,故此喊了秦太醫。”
“皇上,容下官給慕大小姐把脈診斷。”秦太醫心中有些不舒服,太醫院裡難道就只有王院首醫術高超麼?他們也是出身杏林世家的,在皇上眼裡,如何就跟那些庸醫無二了?
赫連鋮看了秦太醫一眼:“也罷,事態緊急,你且先來給瑛小姐把脈。”他看了江六一眼:“讓人出宮去傳王院首進宮。”
“是。”江六看了一眼坐在牀上的慕瑛,心中暗道,看着瑛小姐也不像是生病的樣子,這大老晚的,還要去傳王院首,皇上也是太看重瑛小姐了。
秦太醫先仔細察看了慕瑛的臉色,見她臉上有潮紅顏色,額頭好似還有細細的汗珠,再一把脈,只覺那脈象虛浮紊亂,不由大吃一驚:“慕大小姐氣短體虛,心火旺盛,盜汗不止,需得好好調養纔是。”
慕瑛聽了這話,心中才鬆了一口氣,方纔她是騙赫連鋮的,沒想到這太醫到了以後竟然順着她的話往下邊說,倒也算是水到渠成。
赫連鋮聽了大爲着急:“那該怎麼辦?快些開個方子,讓人去熬藥!”
秦太醫連聲應諾,由小箏帶着到另外一間屋子裡開藥方去了,赫連鋮在牀邊坐了下來,滿是歉意的望着慕瑛:“瑛瑛,是朕不好,沒想到你身子還未大安便……”
“皇上,”慕瑛被他盯得垂下頭去:“慕瑛不怨皇上。”
“朕的瑛瑛是最體貼的,最善解人意的。”赫連鋮聽着慕瑛並未責怪自己,心裡這才高興了一點,他握住慕瑛的手,低聲道:“是朕沒有考慮周到,忘記瑛瑛的病剛剛纔痊癒,是朕不對,以後朕不會再這樣了。”
“多謝皇上體諒。”慕瑛嘆息了一聲,心中有些愧疚,自己只是在騙他,而赫連鋮竟然這般當真,還跟自己來道歉,對於這九五之尊的皇上來說,實在難得。
王院首被宮女帶着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見到牀上坐着的模樣,不由得愣住了。
這大半夜的,宮裡來了內侍,急急忙忙喊他進宮來給慕大小姐看診,他原以爲是慕瑛病情反覆,不敢怠慢,一邊走還一邊問內侍關於慕瑛的情況,那小內侍只是搖頭,說他一無所知,王院首估量着,總是又有什麼大事了。
慕大小姐雖然摔了身子,可傷筋動骨一百日,都快半年了,總該回復了,她那病其實主要是撞到了頭的緣故,人清醒了也就好了。可皇上卻將她當成眼珠子一般的寶貝,總是要他們悉心照料,直到前幾日才說他們可以不必再去映月宮了,本來還以爲鬆了口氣,可沒想到今晚慕大小姐又身子不好了。
只是……王院首看着慕瑛白裡透紅的一張臉,心中奇怪,這哪裡是生了病的人該有的樣子?
秦太醫將他拉到一旁,細細說了下他診脈的情況,王院首聽了也是一驚:“現在瞧着沒事人的樣子,當時竟然這般兇險?”
秦太醫連連點頭:“可不是這樣?服了我開的藥,慕大小姐眼見着就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