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當日立即帶着鉅款前去拜會海德里希。
“在德國沒有將軍不知曉的事情!倘若將軍爲舒曼解惑, 那……”舒曼調轉視線,輕輕拍着那厚厚的皮箱。
海德里希淡笑:“舒曼閣下,好說!好說!”
“廢除金本位是誰的想法?”舒曼問。
海德里希有些驚訝:“閣下怎麼會問我的這個問題?你背後的銀行家不是從中獲利頗多嗎?”
舒曼臉立刻成豬肝色:“您也不知道?”
海德里希一拍桌子喝道:“舒曼!你身爲帝國銀行副行長, 不僅不爲國分憂, 反而稱國家危難時大發國難財?”
舒曼頓時嚇得面如土色, 灰溜溜的走出來, 立即向戈林報告。
“海德里希沒有把那箱錢還給你?”戈林問
“是!元帥!我們這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舒曼有些憤恨難平。
戈林哈哈大笑:“你等着吧!海德里希會告訴你是誰。”
舒曼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
“海德里希聽命元首, 如今他沒把錢還給你,證明元首也想讓我知道是誰!”戈林淡淡分析。
話剛落音,敲門聲響起。
舒曼前去打開房門, 外面空無一人。低頭一看,地上有一個牛皮紙袋。舒曼急忙撿起來打開, 裡面是一張照片。
照片中有五個人, 依次是希特勒、戈林、希姆萊、雅加、布洛姆貝格。戈林臉色頓時冷下去。
“果然是他!和我猜得的一樣!”戈林冷冷道。
“元帥!元首究竟是何意?他爲何要告訴我們是誰?”舒曼有些糊塗了。
戈林冷笑:“雅加•萊克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難道你不懂功高震主?”
“元首無非是想我們自相殘殺, 他漁翁得利!”
舒曼有些明白:“那我們該怎麼做?”
“我會如元首的意,也不會如他的意!”戈林淡淡道。
舒曼又糊塗了。
戈林淡淡瞥了他一眼, 冷笑道:“殺雅加•萊克的人爲什麼一定是我呢?”
塞林格曼聯合大批銀行家繼續對抗政府,沃伯格響應政府的號召爲戰爭投入鉅款。希特勒立刻將政府幾個巨大的貸款項目批給他,沃伯格從中獲取暴利。
出於感激,沃伯格攜禮拜訪雅加•萊克,卻被米爾斯擋在外面。
沃伯格悻悻不悅, 卻也不好得罪這位位高權重的元帥;把帶來的價值連城的禮品留下離開。
夜來細細品評這些價值連城的字畫, 其中有幾幅居然是明代大畫家董其昌的真跡。
“你在哪裡買到這些字畫?”夜來興奮的問。
雅加有些好笑, 當日正準備將這些字畫退回去, 無意中發現居然是一些中國字畫, 便留下來。
“朋友送的!”雅加喝着茶,漫不經心的回答。
夜來頓時明白這些畫的來歷, 當下將它收起來。
“怎麼了?我可是打算將這畫送給你。不喜歡?”雅加試探的問
“怎麼會?”夜來揚頭,“這是中國的東西,自然應該在中國人手中!以後要是有這樣的字畫,你都送給我吧!”
雅加心知她爲何鬱鬱不樂,也不想繼續,轉移話題道:“夜來,我去戰場以後,你自己在家要好好照顧自己!”
夜來低下頭,悶悶的問:“你什麼時候走?”
“看籌錢的情況,就在這幾天了。怎麼了?捨不得我走?”雅加撫摸着她的額頭。
夜來不說話,將頭深深埋進他的胸膛。
“呵呵!”這是她第一次流露出如此直接的依賴,雅加滿心愉悅的笑起來,“不用着急,沒有那麼快!戈林不會善罷甘休。”
夜來擡起頭,眼中滿是憂慮:“是不是戈林知道那個主意是你出的?”
雅加淡淡一笑,點點頭。
“怎麼辦?我告訴過你不要相信希特勒!”夜來靠在他的懷裡,滿臉愁思。
“在出這個主意之前我就知道結局會這樣。你放心,我既然敢這樣做,自然有制衡希特勒的方法!但是,夜來,我想爲我的祖國做點事情!這次戰爭結束後,我就帶你回中國,我再也不管這些事情了,好不好?”雅加溫柔的撫摸着她的臉,輕言細語的安慰。
“雅加,你真的覺得你這場戰爭是在爲你的祖國贏得某些東西?”夜來依偎在他的懷中,滿心擔憂。
“夜來,我們不要再談論這個!你答應過我不摻合這些事情!”
夜來擡起頭看着有些不安的雅加,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眼前的這個人,對自己無限的寵溺。就算自己真要天上的月亮,他恐怕也真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摘,但唯獨戰爭和猶太人例外,那些太深重的苦難成爲他心中不可磨滅的印記,即使給與世間最溫暖的愛,也無法化解那樣深的仇恨;絕不原諒!也無法原諒!
沙赫特召開會意後三天,銀行家繼續拒絕爲戰爭籌款。
希特勒暴怒,即刻召見海德里希。
“暗殺舒曼!給戈林一個警告!倘若要是再不給錢,他們就是下一個舒曼!”
海德里希不動聲色的應聲。
當日夜晚,帝國銀行爆發槍戰,幾名窮兇惡極的難民企圖搶劫銀行,帝國銀行副行長舒曼不幸中彈身亡。
第二日,德國各大報紙大篇幅的刊載這則消息;希特勒大怒,召見戈林,命令衝鋒隊立刻抓住兇手嚴懲。
塞林格曼接到電話急忙趕過來。
戈林大怒:“我讓你看好下面的人!誰叫你暗殺舒曼!”
塞林格曼急忙辯解:“暗殺舒曼並不是我的人!”
戈林怒道:“幾個流民能衝進帝國銀行?你當我是傻子?”
塞林格曼也怒了:“當日,我就將此事詳情全部告知手下的人。你爲什麼不相信我?”
戈林神色一動:“不是你?那會是誰?希特勒?雅加?”
“元帥既然也知道幾個流民不可能衝進帝國銀行暗殺舒曼,就應該清楚此事不簡單。”塞林格曼餘怒未消。
“銀行家先生,現在不是計較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們必須弄清楚幕後真兇!”戈林喝道。
塞林格曼冷道:“這還用猜?”
“希特勒?”戈林不可置信的反問,“不可能!舒曼死後,他讓衝鋒隊徹查此事,倘若是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塞林格曼老謀深算冷笑:“他這是賊喊捉賊!對雅加•萊克而言,暗殺舒曼不需要這般大動干戈!但這陰毒的主意一定是雅加那個混賬想出來!”
戈林如泄氣的皮球,跌坐在沙發上。
“這是敲山震虎!塞林格曼先生,爲戰爭捐款吧!這是保命的唯一途徑!對付雅加的辦法另想吧!”
塞林格曼滿臉灰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雅加•萊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翌日,德國各大媒體紛紛刊載“金融界人士挽救經濟於危難——爲國融資”的消息。夜來仔細的讀完這則消息。這麼快融資就成功了?
夜來披上那件雪白的狐裘大衣,急着朝門外走。
“米爾斯,送我到雅加的辦公室!”夜來邊說邊拉開車門,神情有些焦急。
米爾斯也不敢有所耽誤,立刻發動汽車。夜來一路上思緒紛亂,舒曼前一天被殺,第二日就融資成功,雅加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夜來到時,雅加正好不在。夜來坐在他的辦公桌上焦急的等着,目光就落在一張畫滿曲譜的紙上。這是一首原創的氣勢磅礴的軍歌,歌詞是用拉丁文寫成,上面畫滿密密麻麻的曲譜。夜來拿起這張紙輕聲讀出來:
彌撒
——閃電部隊在前進
空氣佈滿緊張的氣氛,大戰即將來臨,
淚水劃過母親的臉龐,祖國就在身後,
遠方傳來敵軍的腳步聲,大地在顫抖,
是捍衛正義的時候了,熱血早已澎湃,
乾枯樹枝上最後一片樹葉被寒風打落,
閃電撕破了遠處承重的黑幕,
看,是閃電部隊在前進。
無論面對風暴或是雪花,還是太陽對我們微笑;
火熱的白天,寒冷的夜晚,撲面的灰塵,
但我們享受着這種樂趣,我們享受着這種樂趣。
我們的坦克轟鳴向前,伴隨着陣陣塵沙。
當敵人的坦克露出蹤影,我們加大油門全速向前!
我們生命的價值,就是爲了我們光榮的軍隊而戰!
爲德國而死是至高的榮譽!
伴隨着雷鳴般的引擎,我們在堅實的裝甲板後像閃電一般衝向敵人。
與同志們一起向前,並肩戰鬥!
這就是爲什麼我們能深扎進敵人的隊列。
面對敵人所謂的屏障,我們給予輕蔑的嘲笑,然後簡單的繞過;
如果前面的黃砂之中,隱藏的是那炮火的威脅,
我們就找尋自己的道路,躍上那衝向勝利的通途!
如果我們爲命運女神所拋棄,如果我們從此不能回到故鄉
如果子彈結束了我們的生命,如果我們在劫難逃,
那至少我們忠實的坦克,會給我們一個金屬的墳墓!
雅加進來時,夜來正在輕聲試着吟唱這首歌曲。
“怎麼樣?不錯吧!”雅加走過來,微笑着摟住夜來的肩膀。
“這是我寫給德國第一裝甲師的戰歌,用來鼓舞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