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 他滿面微笑的走出來,喜悅道:“您真是料事如神,海德里希剛剛打來電話, 通知我們去接夫人。”
“備車!”雅加微微一笑, 淡淡的吩咐。
雅加趕到柏林監獄, 卻意外的沒有見到夜來。
“海德里希居然還不放人?”米爾斯有些憤怒。
獄長頓時嚇得腿直哆嗦:“元……帥, 我們剛剛……已……經放人了, 我親眼看見一……輛車將夜來小姐和凱莉小姐接走。”
聽完獄長的敘述,雅加的臉色頓時陰冷的可怕,那周身散發的寒氣, 連米爾斯也不寒而慄。他冷冷盯着獄長,在那般冰寒泛着藍的目光注視下, 獄長終是控制不住, 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元帥, 我……我真不知道是誰接走……夜來小姐。”
忽聽雅加俯身在他耳邊一笑,低低冷聲道:“你是個人才, 連恐懼都裝的如此相像。海德里希吩咐過你?你的腿不停哆嗦,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恐懼;跪地時速度放緩,避免膝蓋磕傷。你是真怕呢還是假怕?”
就是那樣輕飄飄一句話,那獄長猛然擡頭;那個瞬間,他的瞳孔赫然放大, 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卻是難以控制。
語聲中, 雅加忽然轉過手腕, 電光火石那一霎那, 從袖中拔出短刀, 連續幾刀。
那刀從獄長的身體裡斜穿而出,刀柄深深沒入身體內。慘呼聲中, 高大的身體仰天倒地面,血如同瀑布和着肝腸從開裂的軀體涌出,而殘肢尚自掙扎不休。
獄長粗糙的臉因爲苦痛而扭曲,那垂死的面孔上,口鼻扭曲,雙眼瞪如銅鈴,他嘴脣翕動着,卻再也吐不出半個字;所有的獄卒見到這一幕慘狀 ,恐懼的瑟瑟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
雅加拔出刀,朝着兀自掙扎的人反手又是一刀,刀光如劃過夜空的流星劃出一個絕美的弧度,嗤啦一聲,是血噴薄而出的聲音。
被斬下的頭顱飛了出去,咕咚一聲落在一個獄卒的腳下。饒是見過無數死人的獄卒,也發出陣陣尖叫。
屍體涌出的血慢慢浸沒他的鞋面,雅加漠然看了屍體一眼,擡腳跨過去,那一串帶血的腳印一直延伸到監獄外,這觸目驚心的殘酷場面,給許多獄卒留下終身難以磨滅的噩夢。
刺鼻的血腥薰得米爾斯一陣噁心,他請忍住那作嘔的氣味,跟上去。
雅加拉開車門徑直坐到駕駛位,米爾斯急忙拉開車門上車。
那般暴戾的出手,饒是跟隨他多年的米爾斯也膽顫心驚。血順着他黑色呢大衣的袖口滴在方向盤上,他心中一陣煩躁,一把扯開大衣丟出去。
車一路飛馳,路上行人紛紛避閃。雅加猛踩油門,那樣如風的車速讓米爾斯一陣眩暈。
到家一下車,雅加徑直朝城堡裡衝,鐵柵門被他撞的一聲巨響。
老管家聽到動靜,,急忙迎了出來。
“元帥,海德里希先生正在您的書房裡等您。”
雅加冷冷一笑:“也好,來的這麼快,省得我去找你。”
老管家微微低頭,就見他鐵灰色襯衫的袖口彷彿是在血池裡泡過,當下心中一緊,急忙退下。
他‘砰’的一腳踢開書房虛掩的門,海德里希正背對着他站在窗口欣賞這莊園的美景,還未等他來得及轉身,烏黑的槍口就抵在他的太陽穴上。
海德里希淡淡一笑,讚道:“元帥不愧是軍界的槍王,連出槍的速度都那麼驚人!”
“夜來在哪裡?”雅加冷冷的問道。
“不知道!”海德里希轉過身,拉開身側的椅子坐下,神情淡然,只是那微微抖動的手指出賣了他的內心。
“惹怒了元帥,我自然要來賠禮道歉。”海德里希淡淡道。
雅加冷冷看着他,收起槍坐在對面的椅子上,“說吧,夜來被誰劫走?”
海德里希審視的看着他,似乎要研判出這位將軍最真實的內心。
“我不知道,但我猜是猶太復國軍。”
“原因?”
“你逼迫元首釋放夜來小姐,元首自然沒有再抓的道理。但是你屠殺了無數猶太人,他們自然不會放過你。”
雅加冷冷一嗤,“說吧,究竟是誰殺了維克多,是誰和格爾達秘密勾結?”
海德里希頓時滿目震驚,世人都說雅加•萊克聰慧過人,可是這般犀利的洞察力還是讓他這個情報機關的首腦級人物汗顏。
他雙手相扣,手指一下下敲擊着椅子的扶手,似乎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沉默良久,他終於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也沒有必要隱瞞;戈林元帥向元首告發你謀反,而且證據確鑿;而我則是被他利用的那個中間人,此後我纔想明白這一點;但已爲時太晚,元首不相信你,所以命令我逮捕夜來小姐。”
“你把夜來小姐藏的很好,我們本來也未曾留意到她,只當她是你無聊時的玩伴;可是你的下屬背叛你向元首告密,作爲制衡你的法寶,我們自然不會放過。”
“維克多是戈林殺的,但是所有人都會認爲是你。”
雅加冷冷一笑,擊掌讚道:“很完美的計劃,你們配合的天衣無縫,”
他頓了頓,語氣忽然低下,“你和你的下屬一樣,演技堪比一流明星;你真以爲我不知道維克多是你殺的?想賣人情?海德里希,沒那麼便宜的事情!”話到最後,語氣已是凌厲至極。
海德里希全身一震,神情已是微微的恐慌,雅加•萊克的鐵血作風他曾無數次目睹,倘若此刻他想要取自己的性命,那麼自己定然活不了。
“雅加元帥,”他的語氣已帶絲絲顫抖,“我相信你沒有叛國,可是我相信你沒用,元首不信你。戈林也想你死,只不過誰都不願擔殘殺良將的罪名。我也——”
“滾!”雅加突然厲喝,打斷他的話。
海德里希急忙戴上軍帽,倉惶走出去。
“元帥,您爲什麼放過他?”米爾斯剛進門就見海德里希匆忙離去。
“現在不能殺他,夜來還沒有救出來,”雅加神色有些頹敗,“我沒有那麼多精力與這一羣混蛋鬥。”
他的眉目間瀰漫的絲絲疲倦,帶着說不出的恐慌和不安。米爾斯一眼察覺。
“您怎麼了?如果身體不舒服,我立即叫醫生”
雅加擺擺手,示意不必。
“海德里希的說法與我的猜想一樣,如果是格爾達劫走夜來,麻煩就大了。”雅加疲倦道。
“您當心格爾達虐待夫人?”
雅加淡淡搖頭,眉目間滿是焦慮,“如果僅僅是虐待就好了。”
米爾斯頓時明白過來,格爾達既然抓住夜來,那麼虐待自然不可避免;但最可怕的是如果她將維克多的死訊告訴夫人,所有矛頭都將指向雅加,依夫人的性格,勢必要與將軍決裂。
“我去向夫人解釋。”米爾斯道。
“不是想解釋就會有機會。”雅加沉沉道,心中涌起隱隱的不安,這種不安讓他惶恐。
他按着太陽穴,手肘撐在桌面上,眉目之間是難掩的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