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宇智波族地,大長老家。
原本安靜的院子此時有點吵鬧,四五個髮鬚皆白的老頭子坐在院子裡,一邊吹噓着當年英勇的戰績,一邊往竹籤上串肉。
隨後,就見大長老從盆裡拿出醃製好的肉片,往竹籤上一插,接着又在肉片上插塊洋蔥,然後再插上一片肉反反覆覆數次後,巨大的肉串便做出好了。
盯着這嬰兒手臂般大小的肉串看了一會兒,大長老渾濁的眼珠忽然綻放出精芒,隨即將肉串指向前方,意氣風發道。
“猶記得七十多年前,老夫那時還是一名懵懂的少年,後來老夫在參加下忍考試時,打破數個記錄,成爲轟動一時的天才忍者。
那時老夫纔多大,撒尿都尿不明白的年紀,卻有着不輸家族中忍、上忍般的英勇。
當時整個家族都以老夫爲榮”
想起當年的光輝歲月,他揮舞着手裡的肉串,往前走了幾步,言語中充斥着感慨,“真的,當初老夫在離開宇智波族地時,就沒準備活着回來。
就準備用手裡大刀,砍死那幫狗日的”
說到激動處,大長老直接把手裡的肉串當成大刀,朝前狠狠一劈,竹籤上的肉片頓時飛了出去,全部砸在了宇智波飛鳥的頭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察覺到頭頂忽然多出來不少東西,正用小錘子敲木炭的飛鳥動作一頓,接着他擡起眼皮向上看去,就看到黏在頭髮上的五花肉以及洋蔥。
“老傢伙什麼時候能改改這亂甩東西的毛病??”心裡長嘆一聲,飛鳥舉起錘子,繼續將那些塊頭太大的木炭砸成小塊。
就在前不久,他剛剛目送宇智波美琴離開,然後就“偶遇”到了在族地瞎轉悠的大長老,接着便在其盛情邀請之下,叫上家族另外幾個長老,來這裡吃個烤肉。
“三郎,當年老夫也不差你分毫!”
這時,另外一道蒼老的聲音隨之響起,飛鳥用餘光瞥了一眼,就見宇智波麻豆忽然站起身,同樣揮舞着手裡的肉串,豪邁道。
“當年老夫剛成爲下忍時,別人都在誇老夫帶着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每次參與作戰,總是衝在最前面,即使面對地方的上忍,也敢於向其揮刀”
說話間,他將手裡的肉串置於腰腹,擺了個拔刀的起手式後,猛地將竹籤拔了出來,在空氣中劃了個十字。
瞬間,無數肉片紛紛飛向空中,緊接着又如同雪花一般,掉了下來。
啪啪啪!
面對落下來的肉片,整個院子除了宇智波飛鳥外,其餘幾個老頭沒有絲毫閃躲的意思,任由這些醃製好的肉片砸在身上。
看了眼狼狽躲避的宇智波飛鳥,麻豆忽然嘆了口氣,蒼老的聲音緩緩說道,“這是請那些長眠在地下的族人吃一些,讓他們也享受享受烤肉的滋味。
你也不用躲,落在你身上的烤肉,也是長眠地下的族人請你吃的。”
聽到這話,飛鳥一把拍掉落在頭頂的肉片,氣急敗壞道。“誰家好人請別人吃東西,吃生的啊?你不會烤熟了給他們嗎?”
宇智波麻豆摳了摳鼻子,上下打量飛鳥幾眼,聲音中帶着嫌棄道,“你不知道烤熟的肉燙嗎?剛出鍋的肉和燒紅的鐵塊有什麼區別?落在皮膚那就是水泡。
要是放涼的烤肉那和生的有什麼區別?還浪費炭火。”
這番話直接將飛鳥幹沉默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老傢伙居然能說出“烤熟的肉很燙”這麼有哲理的話。
“嘶~感覺要長腦子了~”就見飛鳥忽然撓了撓發癢的頭皮,然後搬了把椅子,拎着還未敲碎的木炭,直接躍過圍牆,來到外面大街上。
大長老居住的地方位於族地中心,平常除了巡邏的族人外,極少有族人經過這裡,算是宇智波爲數不多非常安靜的住所。
在住所的東面,是宇智波族地的主幹道;住所的西面是家族即將廢棄的忍校;住所的南面是通往南賀神社的道路;而住所的北面則是宇智波富岳家。
“宇智波富嶽??”
想到這個名字,飛鳥忽然擡起頭,看向街道對面緊閉的大門,自言自語道,“美琴那傢伙應該不會傻到連錄像都找不到吧?
剛剛太着急,居然忘了把錄像調出來嗯?”
看到緊閉的大門,飛鳥這時候才隱隱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
堂堂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家,白天關什麼門??
就算以前沒人在家,也不用關大門啊,難道還能指望這破門防住想要偷東西的賊??
帶着心中的疑問,在吃烤肉的時候,他便朝族長家努努嘴,壓低嗓音問道,“族長家怎麼了?大白天的關什麼門?”
聞言,大長老抓起一根肉串,也不管上面是不是還在滋滋冒油,直接咬了一口,快速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富嶽和美琴分居了,現在這裡幾乎就只有美琴一人在住。”
“哦,分居啊”飛鳥下意識咬了口肉串,接着瞳孔驟縮,震驚道,“什麼玩意就分居了?咱們族長出軌了?”
“沒出軌,就是富嶽不經常回來住了。”宇智波良一這時候忽然插了一嘴,有些唏噓的望着對面緊閉的大門。
宇智波麻豆忽然晃了晃滋滋冒油的肉串,有些神秘道,“根據老夫觀察,應該是富嶽和美琴之間的感情淡了,沒愛了。
至於富嶽出沒出軌不好說,但外面大概率是有新歡了。”
飛鳥:???
三郎:???
良一:???
在聽到這麼勁爆消息的一瞬間,三人集體陷入沉默之中,接着大長老面無表情站起身,來到大門口,探出頭朝左右看了看,然後猛地鎖上大門,表情凝重的走了回來。
宇智波良一也將雙手拍在一起,將自己的查克拉平等分成三份,然後吩咐着那幾道分身站在牆頭,警惕的觀察着周圍動靜。
此時,唯獨宇智波飛鳥是最懵逼的。
上次他和宇智波美琴發生衝突,還是在去年冬天,飛鳥對宇智波鼬使用了一下幻術,完成系統發佈的任務。
從那以後,他就一直躲着宇智波美琴走,也沒什麼心情打聽那家人的消息。
沒想到僅僅半年不見.
富嶽那濃眉大眼的族長,居然特麼的出軌了?
“不對!”
看着大長老、良一臉上的八卦之色,飛鳥眼皮微微一跳,忍不住嘀咕道,“這玩意家族應該沒幾個人知道吧?
住在族長家對面的大長老好像都不知道這件事”
“咳咳~”
宇智波麻豆這時忽然咳嗽一聲,微微低下頭,壓低嗓音道,“此事,出自我口,止於你們的耳朵,不要讓外族人看了我們宇智波的笑話。”
“嗯嗯!”
飛鳥三人小雞啄米似的的點着腦袋。
笑話,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他們怎麼可能到處去宣揚,頂多就是滿足一下自己那小小的好奇心。
見三人點頭答應了,麻豆也沒有賣關子的心思。
就見他隨意拿起一串烤肉,先吃了兩口後,覺得有些不過癮,又往上面撒了些辣椒麪,纔開口說道,“前段時間老夫領着族人在村子巡邏,在酒館意外撞見了十幾次富嶽。”
“就這??”
聽到這話,飛鳥眉頭一挑,有些詫異的看向對面的老頭子。
他還以爲什麼事呢。
不就是酒館喝酒麼,這多正常的一件事。
“你們以爲老夫是笨蛋嗎?”
見周圍幾人好像不相信自己的判斷,麻豆直接將肉串拍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後,眯起眼睛道,“老夫不僅在酒館遇到了十幾次富嶽,同樣在那裡遇到十幾次的,還有一個女人-——犬冢一族的族長。
要是單純遇到兩人就算了,畢竟兩個人都是單獨一張桌子喝酒,沒有任何接觸,但根據老夫的觀察,那兩人的關係,或許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純粹.”
話音剛落,飛鳥他們看着麻豆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三人直接陷入沉默之中。
作爲宇智波一族的五長老,要說麻豆沒點本事,是個笨蛋,這話說出去誰也不信,忍界哪個活到70多歲的忍者,不是人精中的人精?
所以,他既然說富嶽和犬冢爪的關係不純粹,那大概率就是真的不純粹了。
“犬冢爪啊.”
想到那個成天騎着哈士奇滿村子亂竄的女人,飛鳥微微皺起眉頭,喃喃自語道,“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族長的口味居然那麼獨特。
我記得不管是戰國時期還是現在,咱們和犬冢一族的關係都不太好吧?”
大長老這時使勁咬了口肉串,望着犬冢族地所在的方向,冷冷道,“他家養狗的,我們養貓呢,關係能好纔怪了。”
緊接着,又見良一長長嘆了口氣,邊搖頭邊感慨道,“富嶽這口味變得,老夫一時有些難以接受,放着溫柔的女人不要,去喜歡那麼狂野的女人。”
“是極,是極!”
宇智波麻豆微微點頭,非常認可幾人的說法。
要不是親眼見到那兩人經常一前一後去酒館,並且喝酒時眼睛還時不時瞄向對方,他也不敢做出這麼大膽的猜想。
雖然這種行爲在外人眼裡沒什麼,簡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但作爲宇智波,誰不瞭解誰啊?
正經的宇智波,看都不看對方一眼,就說明那傢伙是個垃圾;要是看對方一眼,就說明那傢伙有點本事,但不多;要是看對方兩眼,就說明那傢伙的本事不小,值得重視;要是看對方三眼,就說明那是一個強大的對手。
要是僅僅喝一次酒,宇智波的族人就能看對方十幾眼,這沒跑了,肯定就是想打服人家。
至於打架的地點是在牀上還是在牀下嘛.
反正不管麻豆怎麼看,他都覺得僅憑犬冢爪的實力,怎麼也不像能和富嶽牀下打架的樣子。
想到這裡,他再次舉起肉串,表情頗爲嚴肅道,“好了,不要多想,在富嶽沒有離婚前,他是不會出軌的,這點老夫敢用人品擔保。
現在富嶽可能只是有點欣賞犬冢爪,雖然這個欣賞在老夫眼裡有些莫名其妙”
想到族長的爲人,飛鳥三人不由點了點頭,然後同樣拿着肉串吃了起來。
作爲宇智波的族長,實力可以不是最強的,但人品不能有瑕疵,不然容易被外人抓住把柄,藉此損害宇智波一族的榮耀。
“對了!”
察覺到周遭的氛圍有些沉悶,大長老忽然擡起頭看向飛鳥,蒼老的嗓音緩緩說道,“老夫準備給你說個媳婦。”
聽到這話,飛鳥身體一僵,下意識擡起頭環顧起了四周。
“827773”
默默數着這幾個老頭子的年齡,他發現這些人好像都過了說媳婦的年齡後,眼皮頓時跳了幾下,語氣有些艱難道。
“大長老,你要給我說媳婦?”
“不然呢?”
大長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將烤好的肉串遞了過去,繼續說道,“你也到了要結婚的年齡了,總拖着也不太好,有沒有中意的人選?
如果沒有,老夫這裡有花名冊,只要是村子沒絕經的女性,沒老公的女性,都在花名冊上。”
見這幾個老頭一臉認真的看向這裡,飛鳥頓時感覺手裡的肉串不太香了。
怪不得他這次回來,見到自家的房子好像被人重新裝修了,原來是在這等着呢啊。
低頭思考片刻後,飛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有些遲疑道。
“這麼着急嗎?”
“廢話!”
良一將肉串猛地拍在桌子上,吹鬍子瞪眼道,“富嶽都特麼要離婚了,你還沒結婚呢,富嶽兒子都要上忍校了,你還陪我們幾個老頭子吃烤肉傻樂呢。
眼看着富嶽都要二婚了,你還天天抱着枕頭睡,慘不慘??”
說完,空氣中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三個老頭子這時候也不吃肉串了,就這麼直勾勾的盯着飛鳥,想看看他接下來還會找什麼藉口。
而飛鳥.
他此時正望向湛藍色的天空,盯着緩緩移動的白雲陷入了沉思。
剛剛良一老爺子那番話要是放在以前,飛鳥倒是覺得沒什麼,但是今天不知爲何,他就是覺得這番話有些刺耳。
是啊,自家族長都要二婚了,他還滿木葉亂竄,天天泡麪就大蒜呢。
這麼一想.
確實蠻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