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暮春苦雨驟然潑下。
三代火影猿飛日斬拎着一根黑色的棒子,緩步走到一個河流邊。
南賀川是一條環繞木葉的大河。
而猿飛一族和志村一族一衣帶水,當年搬進木葉,猿飛日斬就是在這裡,第一次碰見了志村團藏。
從此,兩人結下了一輩子的緣分,風風雨雨幾十年,一直走到今天。
但是……這種摯友之情,或許就要在今天畫上一個句號。
猿飛日斬從來不懷疑團藏能夠逃離根部,根部是團藏經營了二十年的老巢,只要在根部,他就必然可以逃離。
但逃離之後的團藏會去哪裡?
也只有這個地方!
團藏會來這裡等着猿飛日斬。
而猿飛日斬也需要團藏給他一個解釋。
只是最近的事情發生的太多了,從第三次忍界大戰結束之後,木葉就一直風雨飄搖、動盪不安。
所以猿飛日斬的心情不是太好,或者說糟糕透了。
他手裡拎着猿魔變成的金剛如意棒,一臉殺氣騰騰的樣子,怎麼看,這次的談話,都不會太溫和。
果然……團藏一個人坐在河水邊,望着南賀川的湍流,沉默不語。
他的狀況看起來極其糟糕,一身鮮紅,已經看不清衣服的原本顏色。
猿飛日斬心底猛然一顫,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狼狽的團藏啊。
他攥着黑棒的手,也是開始發白。
團藏這種狀態,當然是裝的。
他一直坐在地面上回覆查克拉,看似滿身血污,其實沒有一點傷。
要知道,伊邪那岐可是能夠將狀態恢復到寫輪眼記錄的初始階段。
每次死的時候,確實很悽慘。
但團藏都用伊邪那岐恢復過來了。
他唯一虛弱的地方,就是用了太多的查克拉,而腳底發虛,但絕對沒有傷到這種地步。
團藏是故意這樣的。
移植寫輪眼和木遁,已經是罪大惡極的事情,但猿飛日斬畢竟是三代火影,團藏想繼續留在村子,必然要打動對方。
即便事後是明面上死去,以一種幕後的身份活躍在木葉,那也是木葉啊!
團藏的根本力量的是根部,只要還掌握着根部,那他就是假死,又算得了什麼?
看着老友走進,團藏抹了抹滿臉血污,“虛弱”說道:“你來了,日斬。”
“你還記得這條河嗎?”團藏開始打感情牌。
“我當然記得,這裡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猿飛日斬回答道。
很多年前,也是這個時候,一個吊兒郎當的少年,解開褲子在這裡打水漂……咳咳是滋水槍。
他轉頭對一個目不轉睛的少年嬉皮笑臉道:“團藏,你沒有我尿的遠。“
“放屁!”團藏下意識脫口而出,然後也解開褲子滋出一條弧線。
只是那弧線卻是不太遠,直接落在了他的腳上。
……
……
猿飛日斬一時恍惚,當年的記憶還是那麼清晰。
不過失神片刻後,他便一棍子擡起砸向團藏。
團藏只是隨意抵擋了一下,猿魔便從棒子裡伸出一隻手,狠狠攥住他的脖子。
”你要……殺我……嗎?“團藏斷斷續續問道。
“你還敢提小時候,你告訴我,鏡的眼睛,是不是在你手裡!
鏡救過你這麼多次,你怎麼敢……”猿飛日斬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急促。
“你說啊!”
“你快點說啊!!”
猿魔那隻手的力道越來越大,讓團藏根本說不出話來。
但猿飛日斬還是問道:“你說啊!”
“你快點說啊!”
“……”團藏感覺意識有些模糊,快喘不過氣了。
如果不是說不出話來,他真想罵一句:“瑪德,智障!”
你tm把我脖子攥住,讓我怎麼說啊!
就在團藏猶豫要不要用伊邪那岐先逃過一命的時候,猿飛日斬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讓猿魔鬆開手。
“咳咳咳……”團藏癱在地面上,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快點解釋吧,不然我不保證會不會親手殺死你!”三代火影冷冰冰道。
團藏解釋道:“當年鏡出事,我是第一個趕到的。宇智波一族也快到了,於是我只能將他的眼睛給取下來了,爲了什麼,你難道不明白嗎?”
“當時宇智波山要成爲宇智波族長了,如果鏡的眼睛再落到他手裡,宇智波該如何抗衡?我都是爲了木葉好啊。”
團藏立刻將鍋丟給死人。
“鏡的死,絕對和我沒有關係!”
“那寫輪眼呢?”
“這些都是那些宇智波一族的忍者戰死之後,我偷偷攢的,我絕對沒有殺死過一個村子的忍者,我是那種人嗎?”團藏沉聲道。
“那你爲什麼要移植?”三代火影問道。
團藏嘆息一聲。
“還記得富嶽襲擊村子嗎?那之後我就調查他,發現他加入了一個名叫曉的組織。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曉的首領擁有輪迴眼。”
猿飛日斬盯着團藏的眼睛,半響後問道;“你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我?!”
“我就知道這些。”團藏連忙道。
“我之所以做這麼多,就是爲了抵抗那個曉組織啊。
輪迴眼那可是六道仙人才擁有的眼睛,他們既然發動襲擊村子,我就要保護村子。”
猿飛日斬再次沉默不語。
直覺告訴他,團藏沒有說實話,但這個時候的猿飛日斬不想去分辨,也不想追究。
他只是想一個理由,一個可以說服自己放過團藏的理由。
現在,他找到了。
“團藏啊,你畢竟移植了木遁寫輪眼,還有鏡的眼睛。
於情於理我都該殺你……但念在這麼多年的份上,我不殺你,但我會宣佈你爲……叛忍。”
“日斬,我可以假死……”
猿飛日斬揮揮手止住了他的話語。
“去吧,去加入曉組織,從今天起,你就是村子的間諜,就是村子在曉裡的眼睛。”
團藏:“……”
“只要你完成任務,我就保證你能夠安全回來,然後恢復名譽。”
三代火影說完之後就轉身離開。
團藏臉色陰晴不定,直到猿飛日斬的身影消失,他哈哈大笑道:“不愧是日斬!不愧是三代火影!不愧是老師最得意的弟子!”
連續三個不愧,這個木葉的高層、也將要成爲“叛忍”的中年男人,他的笑聲,瘋癲而蒼涼,無比悲壯。
天空烏雲密佈,砸下瓢潑大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