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風動流年

正午時分,太陽高懸,而這熱度即便是在冬日也好像未曾減弱幾分。

河邊谷地一片平坦,霜凍後的草甸只剩下低矮的黃綠一層,靠近水邊的地帶還長滿了紫青色夾雜的苔蘚和各種耐寒的蕨類野菜。

卡卡西依舊是面巾覆面,圍着條暗青色圍巾,一手插兜,一手持一根魚竿靜靜的站在河邊,耐心等待。良晌之後,浮漂微微一動,然後迅速下落。

卡卡西右手輕輕一抖,鬆放之後,迅速拉緊,‘譁’地一聲,一條圓潤黝黑的黑魚躍上半空,身軀扭動,飛濺的水花在陽光下晶瑩剔透。

他熟練地解鉤,將魚放在浸沒水中的魚簍,繼續放下鉤子。

一旁的帶土看了看卡卡西魚簍中的十數尾魚,再看了看自己婁中個位數的小魚,黑着臉快速的提動魚鉤,然後又換了幾處水草多的地方,都沒有收穫,越發地不甘。

“帶土,你再攪動河水的話,河底的魚都被你嚇跑了。”卡卡西平靜的話語不帶絲毫波瀾,但卻令帶土越發鬱悶。

“可惡,哼!”帶土看了看對方的收穫,自己也沒什麼底氣反駁,冷哼一聲後,一屁股坐下,將魚竿插在地上,雙手抱胸,繃着臉盯緊水面。

半晌之後,卡卡西看了一下收穫,覺得差不多之後,招呼了帶土一聲後,二人向一處樹林走去。

一顆大樹的樹蔭下,青羽正在忙活着午飯,凱在一旁負責撿柴,擺炊具。另一邊琳帶着另外兩個小女孩兒正在處理一些早上帶來的蔬果。

這兩個小孩兒正是千手雪櫻和笹垣箐,千手雪櫻剛來到木葉幾日,朋友都沒幾個,而笹垣箐平時也是一個柔弱不合羣的樣子,琳便主動邀請她們一起搭夥。

千手雪櫻這小丫頭原本還因爲再次輸給青羽有些不太樂意,但青羽作爲一個有着成年人靈魂的人自然不會和一個小女孩兒計較,反倒是大度地一同邀請她們,而千手雪櫻見此之後,倒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小性子,於是大方地接受邀請,一起入夥。

這個郊遊能吸引這些半大孩子的地方正在於此,和幾個玩的好的夥伴們一起遊玩,至於忍者對戰反倒成了其次。

等到卡卡西和帶土一起回來之後,青羽拿起魚熟練的去鱗,剜腮,去髒,洗淨,刷上香料醃製一會兒,然後架起烤架。

“帶土,點火。”青羽佈置好一切之後,朝帶土一擺手,招呼他上場表演。

“點火?怎麼點?”帶土一臉疑惑地道。

“廢話,用豪火球啊!”青羽不滿地道,這貨腦子也太不靈光了。

“好!看我的。”帶土聽到青羽竟然將這種表現自己的任務交給他,頓時滿面紅光地一拍胸脯應承下來,但準備好之後他又遲疑地問道:“你不怕我把這些烤架燒了嗎?”

“不怕,我相信你能完美地釋放出足夠點燃這堆柴的火焰的。”青羽十分放心地向他擺擺手。

此言一出,在座的幾人都反應過來,頓時放聲大笑,就連卡卡西這個面癱都憋不住輕笑出聲。

帶土臉一黑,頓時不服氣地立刻結印,然後‘砰’地放出一個差不過兩個腦袋大小的火球,正好點燃乾柴。

這下,大家更是憋不住地大笑出聲,而帶土的臉色越發的黑,隱隱還有些漲紅。

一個小時之後,衆人圍坐一團,草地上鋪開一層餐布,上面擺滿了數個盒子,其中盛着令人食指大動的菜餚,香味飄動。

包裹着生菜、豬排以及蛋黃醬,用帶來的新鮮切片面包夾起的豬排三明治,刷着青羽秘製醬料的焦黃色烤魚,包含着金槍魚與芝士的飯糰,用黃瓜、胡蘿蔔、生菜等涼拌的蔬菜沙拉,青羽炸的黃金色香芋卷,以及一個就地取材煮的野菜湯。

帶土這貨一開吃就忘記了之前還在生悶氣的事情,凱則一邊自我感動地落淚一邊咬下一口三明治,琳還是真誠地對青羽表示稱讚,千手雪櫻則好像是沒想到青羽居然擁有高超的廚藝,於是一邊吃一邊偷偷地看向青羽。

青羽看着女孩兒小口小口地進食,還不時伸出粉紅的小香舌舔舐一下櫻脣邊沾染上的沙拉醬,猶如一隻安靜可愛的小貓咪。

這丫頭也有文靜如淑女的一面啊!他心中感嘆,旋即他立馬回神,暗暗罵了自己一句,禽獸啊!你丫的在想什麼呢?

這時正巧女孩兒也偷偷地看向他,青羽心下一虛,但還是強自鎮定,平靜地和她對視,調侃道:“怎麼樣?我的手藝還可以吧?”

女孩兒眼神一慌,嬌哼一聲急忙轉過頭去,但微微泛紅的嬌俏的耳尖卻暴露了她不平靜的內心。

午飯過後,幾人一起坐在地上,雙手後撐在地上,靜靜地享受這閒適而愜意的時光。

“嗯!真開心啊!真的想一直停留在這樣的時光裡。”琳伸了一個懶腰,擡頭看着遠處的風景感嘆道。

“琳,我也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帶土急忙應聲道,隨後又掩飾着補充,“當然,還有他們,不過,卡卡西除外。”

“笨蛋。”卡卡西斜了他一眼,吐出兩個詞。

“白癡卡卡西,我一定打敗你的,將來我可是要成爲火影的。”帶土握着拳頭道。

“哦!帶土你的夢想真是充滿青春的火熱啊!”凱一臉激動地道。

“火影?你還是先把你的豪火球練好了再說吧!”卡卡西不鹹不淡的打擊道。

“哼,卡卡西,我一定會成爲火影的,你等着吧!”帶土立刻炸毛般反擊道。

“你們有什麼夢想嗎?”琳問道。

“我的夢想是要證明即使只擅長體術也能成爲強大的忍者。”凱激情四射且堅定地道。

“我要成爲強大的忍者,追隨先祖的步伐。”千手雪櫻認真地道。

“嗯……我沒什麼夢想,或者說過一個平淡的生活就是我的夢想吧!”卡卡西想了想道。

“青羽你呢?”琳問道。

青羽雙手枕頭,躺在草地上,聞言笑了笑道:“我嘛,就是成爲強大的忍者,守護想要守護的東西,然後……”他微微停頓,眯了眯眼睛,其中閃動着莫名的光彩,繼續淡淡地道:“然後做另外想做的事。”

千手雪櫻側目看了看他,青羽最後的話語令她有些異樣的感觸,但又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卡卡西偏了偏頭,眼光閃動,似乎也是有些細微的感覺。

“另外的事嗎?”琳低聲念道,有些不解其意,但也沒繼續追問,她轉頭向那個柔弱的女孩兒問道:“那笹垣同學呢?”

笹垣箐雙手抱膝,埋着腦袋,髮絲遮住了她的臉頰,陽光的陰影擋住了她的臉,她情緒有些低落與傷感,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道:“我的夢想就是能夠一直和大家在一起,以及,以及……”

她最後的話語到最後已經變得微弱到聽不清說些什麼,但也沒人追問她。

“是錯覺嗎?”青羽從她身上感覺到有些異樣的波動,隨即又搖了搖頭,輕笑了一聲,不再關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也不是喜歡多管閒事的人,沒必要有那麼多好奇心。

風漸漸大了起來,順着遠處山脊,吹過山坡,越過山崗,滌盪整片雜草葳蕤的山谷。遠處山崗上妍麗多彩的山花隨風擺動,‘簌簌’而響。

天空中的流雲隨風而過,陽光透過縫隙拉伸出斜長的光帶,落在衆人身前。茂盛而龐大的樹冠在風中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樹影也跟着晃動不已。不遠處傳來潺潺的流水輕音,令人內心安寧一片,平靜無比。

在這天籟交匯之中,青羽眼皮動了兩下,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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