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戰爭是一件非常殘酷的事情,然而這並不妨礙它在剛剛開始的階段會顯得非常有“儀式感”,所謂的“殘酷的美學”也並非不存在。
生死存亡、忍村大義、火之意志,好聽的詞、戰爭的意義,不是要多少有多少麼。
然而所有志得意滿出徵的忍者,最後都會在殺戮之中變得麻木起來,甚至這種“出征”自身的背後,也有着高層的各種各樣的扯皮。
因爲木葉與霧隱關係的急劇惡化,現在羽生的手下終於集中起了規模化的部隊,而爲了保證這支部隊的補給,他與兩位木葉顧問進行了長時間、親切友好的磋商。
對羽生來說,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但也有些事情是寸步不能讓的。他現在的身份是需要爲千餘名忍者的生命負責的,所以怎麼可能接受補給週期拉長、補給滯後的安排。
東線戰場和西線戰場有所差異,木葉的側重點在西線的“三國爭霸”方面,這一點羽生自然是明白的,但就算東線是次級戰場,可唯獨補給不能成爲次級補給。
而且這兩位顧問可能有點搞錯了,戰略方針上的次等並不等於運作方針上的次等,所以他們做出的那種決定,要麼屬於鐵腦癱,要麼就是在故意找茬。
好在經過了羽生的據理力爭之後,成功的糾正了他們錯誤的想法。
畢竟羽生是一個非常講道理的人,如果跟這兩個人講道理講不通的話,那他就準備去跟三代火影講道理。如果連三代火影都講不通的話,那他就準備跟他部下的一千名忍者講道理,告訴他們將來如果打着打着面臨着武器短缺、食物以及藥品不足的問題的時候,請記住這不是他羽生的錯。
畢竟是上面決定將這邊的補給週期延長爲另一邊的一倍的。
所以……冤有頭,債有主。
這樣的問題是會演變成大量基層忍者對於整個木葉領導層的信任危機的,羽生的身後是廣大的忍者羣衆,所以顧問們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麼?
將這些事情一一鋪陳開來的之後,顧問們就變得善解人意了……看看,大家畢竟都是一起爲了木葉光明的未來而奮鬥的戰友與同志,只要這個出發點相一致的話,那什麼事情都能開誠佈公的進行商討。
反正之後西線是怎麼配給補給的,那東線也會怎麼配給。
以補給爲要件,這件事情商定之後,剩下的一些其他問題也很快確定了下來。與此同時,要補充到東線的忍者們也已經集結好了,他們前後分三批次前往了前線。
這樣,羽生返回木葉的各種事項既定,他也會很快離開了。
不過比他先一步離開的是自來也、大蛇丸和綱手的三人組,畢竟他們只是被緊急抓回來聆聽三代目的叮囑與教誨的,身上並沒有實務。
以他們的身份來說,如果沒有正當理由的話,脫離前線太久肯定是會被人詬病的,所以考慮到在忍者之間的影響,他們需要儘快返回……之所以他們能在木葉呆個幾天,主要是因爲綱手身上的傷勢問題。
等她身上的查克拉過度消耗症狀消失之後,小腿的重傷骨折問題她很快就自行處理好了,因此他們能先羽生一步返回戰況尤爲焦灼的西線戰場。
身在木葉的平靜只不過是短暫的喘息,優美的和絃雖然值得回味但終究也不過只存在了一瞬間而已。
現在,戰爭纔是這個世界的主要基調。
綱手三人行走在木葉的街道上,很快的他們就來到村子的大門口。這時候她鬆開了一直抱在懷裡的黑貓,然後向着身後的某個方向揮了揮手。
後面的大蛇丸跟着眯了眯眼睛、瞧向了遠方,然後他開始禁不住的思考一些哲學問題……男女之間的感情究竟是怎麼回事,是出於遺傳信息層面的種族延續的要求,是社會學層面的一代代經驗的模仿或者壓力,還是僅僅是荷爾蒙方面的內分泌反應?
總之,這似乎也是對生命的研究、追求與溯源的一個方向,所以大蛇丸又找到了一個新的研究課題。嗯,他可以悄悄地進行觀察,然後再進行記錄和總結,進而得出結論。
科學家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之中,他一邊這麼想着,一邊下意識的就要伸手從自己的忍具包之中取出一個筆記本。
但是,就在這時候……
“你閉嘴吧,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
身旁自來也突然的批評,猝不及防之下甚至讓大蛇丸縮了縮脖子。
讀……讀心?
但問題是我也沒打算說什麼啊,思想總歸是無罪的吧……大蛇丸,這輩子居然也有覺得自己有點委屈的時候。
但自來也也是個年輕人,所以現在也是非常幽怨的。
人就是這樣的,比如他從來就沒有戀愛過,然而某些時候也會產生一種失戀的錯覺。
好在自來也雖然是個老色鬼了,但事實來說他得算是一個挺有原則的色鬼——畢竟以此時的狀況來說,沒有原則的色鬼是鐵定會被打死的。
算是簡單的道別之後,三人轉回身去,然後離開了村子。
黑貓蹲在木葉大門口的正中央,等三人漸行漸遠、徹底的消失在了視野中之後,它甩了甩尾巴,先是伸了個懶腰,接着向着村子的深處衝了回去。
僅僅是兩三天的工夫,初代火影的孫女、三代目的弟子,綱手大人被一個陌生男子揹着穿街過巷的“目擊證言”就開始在村子裡流傳了開來。
然後流言在二十四小時之內發生了質變,從與男友見面,到回村子結婚,再到回村子生小孩,最後到了因爲在前線實在放心不下剛剛出生的孩子,所以這才返回看望的程度。
老實說,這種流言雖然於大勢無礙,但已經能算是一種比較嚴重的誹謗了,然而……嚼舌根子的人哪裡去管那些,他們從來都非常熱衷於傳播尤其是那種身份尊貴的女性身上的流言的。
起碼可以緩解一下戰爭帶來的壓力。
黑貓在木葉的鱗次櫛比的屋頂上跳躍奔跑,它越是跑動,身處的位置越高,最終它攀爬到了影巖之上、三兩下跳到了站在這裡的一個人影的肩頭上。
羽生就站在這裡,眼望着綱手他們的離開……具體來說他是站在三代目的影巖腦袋上。
畢竟初代與二代畢竟都是人生前輩,踩他們的腦袋的話顯得不是很禮貌。
羽生伸手託了託黑貓的下巴,然後說道,“要不我乾脆辭職吧,去西線參加戰鬥其實也是一份挺不錯的工作……畢竟西線戰局是至關重要的,我應該能幫上忙。
嗯,這是爲了村子的大義。”
黑貓翻了翻眼皮,它並不願理會羽生的自言自語,甚至連喵一聲都懶得喵。
“好吧,好像有點不太合適。”
知道不合適,那爲什麼還要說出來呢。
“軟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搖;在康河的柔波里,我其實挺甘心做一條水草的……”
他又這樣喃喃低語了一句,然後轉身離開了這裡。
這話讓黑貓的耳朵猛地支棱住了,現在它已經非常重視自己的文化素養了。
吟……吟詩?
不過康河是哪,整個木葉也沒聽說過有這麼一條河啊。
貓咪的腦容量,理解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