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風水門回到家中的時候,還沒等看清楚家裡的狀況,就被一聲清脆的呼喊驚得身體一僵,然後慌忙張開雙臂迎向撲來之人。
“爸爸!”
已經獨居了數年,直到今年的時候才與波風水門和漩渦玖辛奈在一起的鳴人此刻一頭撞在波風水門的懷裡,緊緊抱着這個名爲父親陌生卻令他嚮往的男人,一張乾淨的臉上滿是淚花。
“爲什麼?爲什麼不告訴我,都這麼長時間了……啊,你知不知道,我還嫌棄過你軟弱,連自己老婆都降不住,天天嘮叨我吃蔬菜,哇啊啊!!~”
鳴人語無倫次地說着,最終將全部的情緒都付諸進了喜悅難言的哭聲裡。
波風水門終於反應了過來,但依然有些不知所措,好在迎上了妻子好笑又感動的目光,這才漸漸知道該怎麼做,雙臂抱住懷裡的孩子,邊用手輕撫着邊愧疚地低語道:“對不起,對不起……”
一時之間,似乎除了這句話以外,他就再沒有其他話可說了,但是這聲聲道歉中蘊含的情感,卻是真摯又純粹,是他對過往無法彌補的父愛。
漩渦玖辛奈看着抱在一起的父子,臉上也流露出激動的喜悅之情,若非現在的她是穢土轉生之軀,必定已經淚盈滿眶,而此刻她也捂着嘴巴在低聲“哭泣”着,爲這本來絕對不會出現的團圓。
而就在這場瀰漫着溫馨氣息的團圓之時,同樣在木葉村中,同樣是父與子的相聚,可是氛圍卻與這棟二層小樓截然相反。
宇智波駐地。
族長宅。
在將弟弟安撫好之後,宇智波鼬無奈地搖頭,回到房間便準備熄燈休息了。
對於弟弟抱怨的關於學校的事,他是並不在意的,因爲他看得出來,弟弟雖然語氣抱怨,可是每當說起的時候,眼神和表情流露出來的東西是不會騙人的,所以他只爲其感到高興。
躺在榻榻米上,宇智波鼬望着天花板,嘴角不由得微微翹起。
不過很快他的眼神就變得黯然了下去,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嘆息一聲,低聲自語道:“止水,你到底去哪裡了啊?”
說着他擡手撫摸了眼眶,一雙漆黑的眼睛在查克拉的灌注下陡然化作猩紅的寫輪眼,三勾玉急速旋轉起來,然後忽然間再次變化,三顆勾玉迅速拉長,彼此交融在一起,終於化作了三角大風車的模樣!
能夠開啓這雙萬花筒,意味着什麼不言而明,只是在沒有徹底驗證之前,宇智波鼬對此依然保留着一分期待,不,用固執來形容或許更加妥當。
“哎!~”
感受了一番寄宿在雙眼中令人沉醉的強大力量,宇智波鼬悠悠嘆息着閉上了雙目,扯了扯被子準備入眠。
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感到一絲異常,雙眼睜開的一瞬便開啓了寫輪眼,同時左手用力一撐,被子忽的揚起,整個人靈巧又迅捷地翻身而起,擡頭雙眼目光凌厲地看向了房間的拉門。
月光如雪,灑落在這座庭院之中,但是將緣側站立之人的身影投在拉門上,從屋內看去卻完全就是一條黑影,帶着未知和莫測的氣息,令宇智波鼬瞳孔中的三勾玉急轉,醞釀着蓄勢待發的幻術進攻。
不過就在下一刻,他的戒備之心就一掃而空。
只聽外面喚道:
“鼬。”
這語調低沉的喚聲傳入進來,令宇智波鼬不由一怔,隨即起身走到門前,在一聲軌道的摩擦聲中,清麗的月光涌入了進來。
而雖然依舊是逆光,可是沒有了拉門的阻擋,僅憑那身影熟悉的輪廓,就讓宇智波鼬瞬間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他當即微微頓首,然後疑惑地詢問道:“父親,您回來了?”
站在的門外的人正是宇智波富嶽,本該在水之國防備霧隱的宇智波富嶽!
作爲暗部忍者,而且是並沒有因爲出身而被特殊對待的暗部忍者,宇智波鼬知曉許多村子高層的決策,這其中就包括將宇智波一族的忍者派往水之國與其他三方忍者聯合鎮壓霧隱的事。
而對於戰爭,他雖然不喜,可也知道面對煌煌大勢,個人之力在這面前是微不足道的,並且從最根底來說,他終究還是木葉村的忍者,並以木葉忍者的身份自居,所思所想皆是爲木葉村的利益。
因此,對於村子高層將宇智波一族的忍者派往海外,他其實是認同的,不止是因爲他厭惡戰爭,希望族人不涉入其中,還因爲他從這件事裡看出了村子對宇智波的態度。
也即:只要宇智波的力量可以控制,那麼村子就不會繼續施加壓力。
就如在那場族內部分族人叛變的事件之後,其實從各方面木葉高層都鬆緩了對宇智波的策略,不僅抽離了過半的監視人員,原本謀而未發的一些計劃也全部停了下來。
因爲身在暗部的緣故,他對這些都有了解,亦或者說這些都是村子的高層專門透露給他的,目的就是希望以他爲橋樑和渠道,緩和宇智波一族和木葉之間的關係。
然而,對於這些事情,不同的人卻有不同的看法,僅宇智波富嶽就不認同宇智波鼬的見解,甚至直言他過於天真。
在此之前,宇智波鼬對此總是沉默以對,可是現在看到突然歸來的父親,他在心裡詫異的同時突然忍不住一慌,有種前所未有的緊張和擔憂。
“我回來了。”
宇智波富嶽依舊用沉穩的語氣作答,彷彿與以往沒有什麼不同,可對其極爲了解的宇智波鼬卻能輕易從中聽出蘊含的沉重氣息,這令他不禁呼吸一促。
他試探着再次問道:“父親,發生了……什麼?”
宇智波富嶽滿臉默然之色,雙眼直盯着向來令他自豪的長子,沉聲道:“混戰。包括宇智波在內,砂隱、雲隱、巖隱,乃至於霧隱,還有挑動戰端的不知底細的傢伙,以及……早已被宇智波一族遺忘的一族,血之池一族!然後……”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再也保持不住沉穩的語氣,深呼吸的同時仰起頭來,帶着悲切的腔調悠悠嘆道:“全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