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萬丈霞光升起,在遠方天際撐起一彎燦燦的光弧。
這是新一天開始的象徵,亦是決戰的最後序幕。
聯軍大營附近,數以萬計的忍者已整裝備發,無論他們來自哪裡,此刻皆面容堅定,安靜地等待着決戰的迫近。
昨夜雖是休戰,但休戰的卻不包括雙方大軍。
四村忍者集結的忍者部隊,與白絕大軍激戰半夜,終於在分割戰術積累的優勢下,又通過惑敵之術,指東打西,迅速殲滅白絕,就此扭轉彼此數量之差,最終能夠以少勝多,在一處無名山脈中設下合圍陷阱,徹底覆滅白絕大軍!
不過,白絕大軍縱有十萬之數,終究不過雜兵,能夠決定這場戰爭成敗的,剛剛纔要入場。
而趁夜匯聚於此的忍者們,則已做好了拼死的準備。
大帳之前,除了於清晨被砂忍護送撤離的羅砂外,諸位影亦是迎着朝陽而立。
與之並列的,還有鐵之國的武士首領三船,這位居合大師,無論身份還是實力,都有與影們並肩的資格。
在諸位影的身後,是各村實力強勁的上忍,例如以土臺爲首的雲忍,以黃土爲首的巖忍,以一名面容冷峻的長老爲首的砂忍,以及以夏樹爲首的木葉忍者。
而在他的身旁,左側是木葉的三名老牌上忍,豬鹿蝶。右側是弱質少年模樣,實則一身匯聚五種強大血繼限界的卑留呼,以及比卑留呼高一大截,僅睜着右眼,握刀而立的旗木卡卡西。
和宇智波帶土那一戰中,他並沒受多少傷,反而以雷切創傷了對方,只是此刻再回想那時,總是感覺有些不對勁,有種被利用了的感覺。
而一整夜的休息,已令卡卡西恢復了戰鬥力,可和之前的戰意昂揚不同,此刻的他,整個人都在往外散發陰沉氣息。
那微微垂下的肩,那略略弓起的背,令看到他的人下意識就覺得,他身上似乎扛了一份如山般沉重的負擔!
卡卡西目光輕移,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前輩,待會能否……”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卡卡西。”夏樹頭也不回地打斷話語,毫不猶豫就否決道:“不許!對方已不是你記憶裡熟悉的那個人,更別說,以你現在的狀態,根本對付不了他。”
“前輩,我可以,我還能斬出那樣的刀!”卡卡西緊忙握着白牙短刃道。
夏樹終於轉頭看向他,接着卻又搖頭,道:“你自然可以,那本就是有進無退,傾盡一切的刀。但那樣的刀,若是斬不了所向之敵,必會反噬向你。而你,承受不了那樣的刀。”
卡卡西整個人一僵,張口還想辯解,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他實在沒什麼可說的,畢竟再無人比他更瞭解雷切·一閃的威力,那絕不是血肉之軀能承受的破壞力。
夏樹不再看他,只最後叮囑道:“精心等待,當這場戰爭結束的時候,你會有機會向他傾訴想法的。只希望在那之前,你能組織好語言,省得到時張口無言,不知該從何說起。”
聽到最後一句話,卡卡西不由一怔,隨即眸子黯淡,垂頭陷入了沉默,亦陷入回憶。
夏樹見此便不再理會他,眉間金輝隱現,白眼強大的洞察力已投放出去,將方圓數十里的動靜一覽無餘。
數萬忍者按陣列之勢遍佈於曠野之上,無言的等待使得空氣都變得有些沉重,卻又充滿了躁動的氣息,那是涌動的戰意。
而在更遠的地方,幾乎超過目光極限的地方,層層重雲在天空匯聚,空氣中潮氣愈濃,凝成如墨壓抑的陰霾。
低垂的陰雲下,勁風呼嘯吹動,壓伏野草,使之變成道道綠色浪潮,而一道紅甲長髮的疾奔身影,便踏浪而行,朝着聯軍營地徑直而來。
“來了。”夏樹低語一聲,微眯的眸子有猩紅閃過。
疾奔中的宇智波斑突然蹙眉,有着細細裂痕的臉上浮現詫異之色。
“是萬花筒的氣息?白絕,這是怎麼回事?”宇智波斑問道。
隨着他的質問聲,一個白色的怪異傢伙從他的左肩探出頭來,用清脆的嗓音答道:“是那位團藏的繼承者,也可能是這次戰爭我們真正的對手。”
宇智波斑不屑一笑,道:“團藏的繼承者?呵!”
他針對的不是團藏,也不是所謂的繼承者,而是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垃圾!
“不過,對方應該不是宇智波吧?”
“自然不是。”白絕笑呵呵道:“以宇智波在木葉村中的處境,怎麼可能有機會染指那樣的地位和權利。”
“哼!宇智波雖然背叛了我,但寫輪眼,尤其是罕見的萬花筒寫輪眼,還不是外人可以褻瀆的。”宇智波斑冷冷道:“待會將那人指出來,我要親手挖出那雙眼睛!”
“沒問題!”白絕很有氣勢地叫道。
撲面的冷風拂起宇智波斑眼前的髮絲,那雙黑色的眸子變爲猩紅的三勾玉,勾玉急速旋轉,模糊的殘影伸長、變形,然後連接在一起,最終化作一道古樸且神秘的圖案。
這正是忍界唯一的永恆萬花筒寫輪眼。
不過,這還沒有結束!
“用這麼大場面迎接我,那就給他們來點夠分量的回禮吧!”
宇智波斑說着,突然口中厲喝一聲,眼眸中剛纔成形的萬花筒如水墨暈染般盪開,底色轉爲紫色,漣漪層層盪漾,最終凝固。
他周身激涌浮現大量陰遁查克拉,凝爲雙面須佐能乎半身,然後三雙手同時結印。
聯軍大營,數萬忍者同時擡起頭,臉上堅定的表情失色,瞪眼、張嘴,最終凝固,定格成一張張恐懼的臉。
“那,那是……”
有人用顫抖的聲音說,卻再說不下去,震驚不止充滿了他的心,似乎還堵塞了他的嘴。
“防禦!防禦!!”
“土遁忍者!鑄造防禦!準備迎接衝擊!!”
突然間,沉寂的氣氛被吼聲打破。
恐懼的另一種效果在這時發作,部分抗壓能力強的忍者大聲呼喊,將周邊用村、他村的忍者從恐懼中喚醒,開始做起應對——縱然徒勞,也絕不認命的應對!
這片尚且清澈的天空,還未迎來遠方漸進的烏雲,就先迎來了一天崩塌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