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阪之勾玉!”
同樣的一招,一個由上而下,一個由下而上,突如其來,閃無可閃避無可避地撞在了一起。
先是一團如霧光暈擴散,黑色與綠色交織、糾纏、混淆,呈現出一副混沌模糊的景象,然後才聽一聲彷彿無數雷霆同時作響的咆哮巨響。
悶雷轟隆,猛地灌入所有人耳朵裡,使得一切瞬間沉寂,即使那邊兩尊巨人繼續激烈碰撞,崩裂山石,摧倒巨木,所過之處盡是狼藉,但大多目睹之人也都充耳不聞,直至許久之後,纔會有令人頭痛欲裂的嗡鳴響起。
但僅雙眼所見這景象,已足以震撼人心,這些聽着各自村子的影的傳說成長的忍者,對戰國時代雙雄平定忍界的壯烈完全沒有印象,只無知無畏地認爲自己村子的影,也絕不遜色於雙雄。
然而,這樣自信的認知,卻在這場戰爭中接連被刷新,眼前的戰鬥不正是又一場?
兩具顏色截然相反的須佐能乎每次碰撞都發出轟隆巨響,巨大如長河的利刃劃過空氣,斬出肉眼可見的白色軌跡,然後鏘地交擊在一起,炸開無數火星,漫天紛落間,更顯得戰鬥激烈。
宇智波富嶽怒吼着強勢進攻,仇恨的力量確實可以激發人潛藏的力量,初得永恆萬花筒寫輪眼力量的他,一時間竟令碧綠色的武神接連退讓。
不過夏樹並不在意這短暫的得失,雖說宇智波富嶽的表現令他速戰速決的想法受阻,但也就到此爲止。
漆黑色的須佐猛地將對手衝撞出去,然後一躍而起,巨大的羽翼怒撐開來,呼地一振,狂風呼嘯席捲,吹起滾滾煙塵,其間一道寒光卻驟然綻放,當空豎劈而下。
面對如此雷霆一擊,夏樹面色淡然,只是萬花筒寫輪眼中四角大風車轉得更快了。
他的寫輪眼來自宇智波止水,只是一雙普通的萬花筒,論力量即使有木遁加持,達到了一加一大於二的程度,卻也無疑不及宇智波富嶽已融合完畢的永恆萬花筒。
但戰鬥中所比拼的顯然不止於此。
“喝!”碧綠色透明寶玉中,他低喝一聲,須佐能乎立即進入三頭六臂狀態,兩雙手掌當即從身後而起,作空手入白刃狀抓向直劈而來的鋒芒,第三雙則作拔刀狀。
神速拔刀術,縱然是龐大如山的須佐能乎,也能施展出來。
而宇智波富嶽當然聽過近年來對方被譽爲木葉流劍術大成者的傳聞,知曉其最擅長的拔刀術,在這種情況下,他或許能突破對方的空手入白刃,卻絕對躲不過對方的拔刀術。
所以,他別無選擇!
漆黑色的羽翼再次裹挾大量空氣猛振,剎那的豎劈一刀又加一分速度,寒光就像陰雨天驟然釋放的閃電,唰地一閃,斬落下來。
碧綠色須佐能乎舉起的雙手接連夾住黑色利刃,卻發出鏘地一聲,艱澀刺耳至極。
不過,卻也僅此而已。
宇智波富嶽瞪大爬滿了血絲的眼睛,親眼看着斬擊被接下,不敢置信地怒吼一聲,而這時,拔刀斬已出。
唰!
鏘!——
又是鏘地一聲響起,卻並不刺耳,只見宛若長河的利刃出鞘斜斬,刀光稍縱即逝,已利落至極地從漆黑色須佐能乎的右肩至左肋劃過。
咔!
在一道輕微的摩擦聲中,漆黑色須佐能乎斜斜滑落,剩餘的部分則在雙腳落地後,便靜止在了那裡,好一會兒之後才逐漸崩潰消散。
碧綠色須佐能乎直接消散,夏樹飄浮在空中,懸於頭頂的金色神目鎖定目標,一揮手,身後的一顆求道玉便飛出,狠狠撞碎宇智波富嶽所在的漆黑寶玉。
雙目血淚的宇智波富嶽見此,拔刀便斬,但求道玉卻靈動一閃,繞過了刀鋒,還順勢攀上手腕,鎖住右手腕突然撞向左手腕,待宇智波富嶽反應過來,已被牢牢束縛住。
求道玉即便除去其本身蘊含的威力,也仍可以說是黑棒的升級版,沒有六道之力的忍者只是碰觸,瞬間便會失去對查克拉的操控力,甚至就連穢土轉生者一旦被其傷到,都會失去恢復的特性。
因此,在被求道玉控制住的時候,宇智波富嶽的復仇之旅,便已走到了終點。
宇智波富嶽被求道玉所化的禁錮束縛着飛來,輕輕停在夏樹身前,他無視了宇智波富嶽的目光,饒有興趣地問道:“那個幻術很有趣,叫什麼名字?”
宇智波富嶽狠狠盯着他的眼睛,不答反問道:“你的眼睛,是止水的?”
夏樹輕笑道:“看來你不需要我作答。”
宇智波富嶽眼中恨意更濃了,咬牙切齒道:“所以,這一切就是爲了宇智波的力量?”
“當然不是。”夏樹搖頭道:“在止水將這雙眼睛送給我的時候,我就已經擁有了不遜色於影的力量,這對我來說只不過是錦上添花,以及爲了之後更進一步做鋪墊。”
宇智波富嶽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他覺得就算問了對方恐怕也不會說,不過事已至此,他對這些也都不在意,只是眼眸怒紅,大聲怒吼道:“不管怎樣,你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但是爲什麼?爲什麼要讓宇智波族人踏入水之國的陷阱?別說那不是你的安排!”
“我既然做了,就不會否認。至於爲什麼……”
夏樹頓了一下,神色略微有些感慨地看着宇智波富嶽,心緒複雜地輕嘆了一聲,道:“這就是立場的問題了。對於宇智波一族被壓制已久的躁動狀態,忍界絕無比你更瞭解的人了,試想如果忍界突然發生一番劇變,宇智波一族是否會抓住機會,掀起一番風雨?”
宇智波富嶽逐漸瞪大眼睛,臉皮不受控制地抽動了幾下,突然覺得嘴巴發乾,帶着荒唐可笑,不敢置信的語氣,嗓音沙啞地顫聲問道:“就因爲這兒?因爲這還沒發生的事?”
夏樹平淡道:“所以我才說這是立場問題。木葉要在這場變革中成爲最後的贏家,就不能讓後方有任何意料之外的狀況發生,如果再能借隱患解決一些外部的壓力,那就更好了。如果你真要怪,就怪我不是宇智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