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5 嚴家來人
男人追求的無非就是權勢、金錢以及美人,權勢他這輩子是不要想了。至於美人,一個季欣、一個葛紅玉、一個顏顏,三個女人把他給徹底嚇怕了,他再也興不起想找女人的念頭,生怕引火燒身,萬劫不復。
至於金錢,木肅風在木縈的授意下也給木勁峰不少靈石作爲家用,不過並不多,也只是夠他平日的花銷而已。
所以木勁峰越發的氣惱,覺得自己活的日子連那種地位低下的散修都不如,於是慢慢的,木勁峰就開始借酒澆愁了。
不過這種酒不是凡人界的那種酒,而是修仙界特有的靈酒。
靈酒是用靈植釀製而成,價格不同裡面的靈氣含量也不同,至少酒勁,那可比凡人界的要強多了,甚至有的靈酒喝上一杯便能讓人醉個百年。當然,木勁峰也買不起那種檔次的酒,他喝的只是普通的靈酒罷了。
起初時還少,越是喝,他的酒癮越大,於是他院落的酒氣弄得整個木府都能聞到,誰要是去了勁草院,那木勁峰的人不一定能看得到,但必會看到一屋子的瓶瓶罐罐了。
在屋中獨飲相當無趣,於是木勁峰漸漸不滿足只待在木府中了,開始有事沒事的往外溜達,於是就結交了一些酒肉朋友,他們幾人天天沒事幹,一聚在一起便是喝酒,木勁峰有時一醉便是好久,十來天都不回木家。
木肅風給木勁峰派有專門的侍女伺候着,對於這個情況當然也有所瞭解,不過卻並沒有加以干涉,畢竟他都是那麼大的人了,況且也只是喝個酒而已,他總不能不讓木勁峰出門吧?
所以只要木勁峰本人無礙,那他想玩什麼、喝什麼,也全都隨着他的性子去了,只是沒想到,因爲木肅風這聽之任之的態度。那木勁峰終究還是惹出了禍端。
木勁峰他竟然在酒醉之後跑到了城北坊市,並且在流雲閣裡撒潑耍橫,然後……就衝撞了貴人。
那個貴人當即大怒,廢去了木勁峰的一隻手後更是派人將之送到了木家。並且留下了一句話。
“想把人贖回去,那便讓木縈親自前去賠罪。”
“你是說,那個所謂的貴人要我過去?”木縈驚愕了,沒想到這事情轉來轉去竟然是轉到了自己的身上。
“沒錯,我猜測那人恐怕一開始便就是在打你的主意。”木肅風面色沉重地說道。“不過還有個可能。聽說當時木勁峰被教訓時,口口聲聲說他的侄女便是仙雲宗五長老,讓他們最好不要動手,否則你若知曉,必會把他們全都殺死爲自己出氣。也許人家是被氣到了,這纔想要見見你。”
“他好大的口氣。”木縈被木勁峰的話給氣笑了。“不過我卻覺得,那貴人出現的也未免太巧了。”
好端端的,木勁峰怎麼會跑到城北坊市,而且還是在醉酒狀態闖進了流雲閣?那流雲閣底蘊可不一般,能是一個醉鬼說闖便能闖入的嗎?竟然還給了木勁峰時間讓他驚擾貴人?
這事怎麼聽怎麼古怪。況且還有一點,木勁峰把自己的身份都說了,那人竟然絲毫不懼,還說出大話來讓自己去賠禮道歉,可見那人要麼是個缺心眼的,要麼……他的身份便一點也不比自己差了。
可是就算身份高貴,爲何要在明面上與自己結仇?
木縈越想越覺得怪異,自金凝雪死了以後,她就自認自己再沒有什麼仇家了,那爲何會有人針對自己?難不成這次的事情真的不是刻意。而是偶然碰上的?
“那個貴人是什麼身份,你可查清楚了?還有峰叔,他現在究竟是何情況?”木縈又問道。
木勁峰在經歷過那麼多事後不僅沒有變清醒,整個人也是越發的渾了。竟然染上了愛吃酒的毛病,若只是喝酒也就罷了,還結交了一些不知是何來歷的狐朋狗友,最後更是爲木縈以及木家惹上了這麼大的麻煩。
不過即使如此,木縈也不能置他於不顧,現在他在人家手裡。木縈總得想辦法救救他的。
“只聽說那主人姓嚴,至於其他的卻是不知道了。”木肅風說着便有些不好意思,“他並不是風陌城的人,我想查他來歷卻無處下手,……至於木勁峰,他除了一隻手被廢掉之外性命倒是無礙的。”
如今的木家比起木縈離開時的木家,那真是強了不止一倍,若說起其中的原因,自然還是少不了木縈的功勞。
木縈這幾年聲名遠揚,齊星大陸的修士幾乎已經沒有未聽說過她名字的,於是她出身風陌城木家的事情自然也被有心人扒了出來。
木縈的父母雖然已經過世,可是木家卻是她的根,不管她有沒有故意提攜木家,但木家卻還是會因爲她的關係而越走越好,所以如今的木家在風陌城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
不管木縈願不願意,在外人眼裡她已經和木家綁在了一起,現在木家出了事,對方的目的還是在自己的身上,這事無論如何自己也得前去走上一遭了。
“他們的落腳地是在何處?”木縈想了想後就詢問起木肅風,在得到答案後便是沉吟着點點頭。
“你準備何時前去?需要我給你安排多少人跟跟隨前往?”木肅風小心問道。
“這事暫且不急,等等再看。”木縈勾脣一笑,輕描淡寫地說出這麼一句似是而非的話,木肅風當場就有些發暈了,“你不準備現在過去?”
他看木縈只用這麼短的時間就從仙雲宗趕了過來,就知道木縈對木勁峰還是很放在心上的,現在木勁峰被人廢了隻手並帶走關押,還不知道會吃什麼苦頭,可木縈得知後竟反而不急着過去了?
這是什麼道理?
“既然指名要見我,必是有所圖謀,你放心,他們會比我更急。”
木縈出現在風陌城時是大大方方的,沒有故意遮掩自己的行蹤,若是有人真的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那定然已經是知道她歸來的消息的。
不管誰在優勢誰在劣勢,至少對方對木縈肯定是有些圖謀的。心下想通了這些,那木縈就真的不急了,因爲總有人會比她坐不住。
沉得住氣就不會因爲心浮氣躁而失了分寸,到時也會有足夠的底氣與對方較量了。
她若是現在就急衝衝的過去了。對方只會以爲木勁峰的作用很大分量很足,到時難免會就地起價多提些條件,那便實在是得不償失了。
所以木縈問清楚木肅風所知道的事情經過之後,便沉靜了下來,甚至還有時間跑到木勁峰的勁草院轉上幾圈。
不過舊地重遊的木縈越看越是搖頭。對曾經一派溫情而如今卻一片凌亂的勁草院徒生了不少感嘆,不由得就想到了季欣在的時候。那個時候自己與他們一家三口住在一起,雖然不是真正的一家人可也勝似一家人,沒想到這才過了多久的時間,便已經物是人非了。
一想到木勁峰辦過的糊塗事,木縈就不由得咬咬牙,對他感到無比的氣惱與無力。
他曾經在女色上吃了那麼大虧,連親生女兒都對他離了心,他若是還有幾分性情,那就會一改往日胡作非爲的樣子。重新振作起來開始生活纔是,可是他呢,終日不思進取,竟然只知與靈酒作伴,現在更是被人下了絆子落得如此下場。
木縈本來還指望他能老實平安的過一輩子,現在看來真是把他想的太簡單了。
季欣過世之後,勁草院就已經有了變化,現在看起來更是沒有半點往日木縈住在這裡時的影子,所以她在看了幾眼後就嘆息一聲,然後便離開了木家。走到街外逛了起來。
她這般沉得住氣,反倒是將對方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什麼,人回來了,沒有過來找我們卻在街邊逛了起來??”
說話之人是一個氣勢陰沉的中年男人。他一直派人關注着木家的一舉一動,所以木縈這邊剛一回來,他那裡就得到了消息。本來得知木縈及時回到風陌城後,他還以爲木縈會在迅速瞭解事情經過後便連忙過來找他們,也好把木勁峰給領回去,可是沒想到木縈來是來了。但卻好像是沒有把木勁峰放在眼裡一樣,竟然還有閒情雅緻去逛街!
這便讓中年男子有些摸不着頭腦了,不知道木縈這是幾個意思。
通過自己的一番調查,他也知道木縈跟木勁峰之間有了些隔閡,可是畢竟他對她有恩情在,木縈就算是爲了自己的名聲考慮也不可能會把木勁峰置之不理,放任他的生死,所以他本來是對此舉相當有信心的。
奈何木縈的表現卻全然不配合他的算計。
“正是,她也沒有帶人,就自己一個人在滿大街的轉,像是許久不來有些懷念一樣。”那個打聽到消息的男修連忙說道。
“呵,她叔叔正在我們手裡,身上還受了傷,她不知道快些救人,竟然還有心情去逛街?”中年男修霍然站起身,雖然是在笑可是任誰都能感覺到他心裡絕不會有半絲高興。
“也許她是在故意裝給我們看,讓我們以爲她並不在意木勁峰?”男修試探着問道。
“這也不是不可能……”中年男子冷笑一聲,“既然她‘忘了’,那我們自然得去提醒提醒她纔是。”
中年男子吩咐道,“我記得她那叔叔身上有一塊玉佩,像是老物件了,把東西給她送去,給她說若是今天不過來,就永遠別想見到她叔叔的面了。”
“是。”
男修躬身退下之後,這中年男子斜靠在椅子上,手裡拿起一個杯子慢慢把玩着,臉上浮現出得意的邪佞表情來。
那男修是在木縈逛店鋪的時候把那枚玉佩送到她手裡的,看到這玉佩木縈的臉上有了明顯的變化,身子都微微一顫。
這塊玉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出衆的地方,但卻是季欣送給木勁峰的,玉是季欣買的,上面的瓔珞更是季欣自己親手打的,木縈還記得她兩歲的時候,季欣溫柔的把這玉佩系在了木勁峰的腰間,而木勁峰當時則是高興的擁住了季欣。
那時候他們兩人的親密場景現在想來已是十分陌生,在發生這麼多事之後,木縈一回想到季欣還是不免覺得心痛與惋惜,可是這玉佩……
“你且帶我去吧。”木縈輕嘆着說道。
罷了罷了,她知道這人的目的是在她,絕不會讓木勁峰死去的,所以這纔想讓木勁峰多吃些苦頭,也好讓他再長個記性,不過看到這個玉佩,木縈就記起了季欣對木勁峰的癡戀之心,便是爲了季欣,她也要心軟一次。
她也想要看一看,到底是何方人聖,竟然這麼明目張膽的找木家的麻煩,找自己麻煩?
跟着那男修一路行走,木縈便發現這個方向並不是什麼繁華的位置,而是比較集中的民宅,當男修帶着她走到一處較大的院落後便停下了腳步,推開門走了進去。
“木長老,真是貴客,讓此處蓬蓽生輝啊。”
纔剛剛進走院子,木縈就聽到一箇中氣十足的男性聲音,擡眸看去便發現有個中年男人正從裡屋出來,站在門口挑眉看着她。
“有人這般算計邀請,我當然是要來看看了,不然舞臺搭好卻無人演戲,豈不浪費。”木縈輕笑,目光絲毫不懼的看向中年男人。
“哈哈,長老真是個妙人,我們不妨進屋再談,你看如何?”說着,男修就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木縈見狀點了點頭,隨之進屋。
這個院落可能是他們纔買下不久,裡面有些空蕩蕩的,一看便知不是久住人的地方。
進屋之後,那個出去找木縈的男修給上了杯靈茶後便站到了中年男子的身後,反觀木縈這邊卻只有她自己,這一對比,難免會有幾分蕭零之感。
木縈眼睛只是掃了一眼這茶水,卻是一點喝的意思都沒有,她只是定定的看着那個中年男人,淡淡問道:“我已經來了,想說什麼就說罷,你也不必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