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4 清原是誰
那大漢隨着侍女上了樓,到了一扇門前時侍女便告退了,那大漢擡手輕輕一推,門便應聲而開。
“馮大哥,你可來了。”
他纔剛進門,便有一個女子身段如柳般纏上他的身體,靠在他的肩上嬌笑起來,“思兒可是等了你好久呢。”
“有事耽擱了。”
大漢一笑,臂腕十分自然的摟上這女子的纖腰,移步到桌邊坐了下來。
“馮大哥,禮物……是不是該給我了?”
思兒毫不矜持的坐到大漢的腿上,纖細的手臂環着他的脖頸,吐氣如蘭般在他的耳邊說道。
思兒坐在他腿上的一瞬間,木縈眼尖的發現這個清原所變化成的大漢眼裡鄙夷之色一閃而過,不過接着他的身子就是一僵。
“禮物?”
思兒點頭,一副期待的模樣,“你別逗思兒了,快把東西拿出來吧,求求你了馮大哥。”尾音嫋嫋,這撒嬌的手段別說是男人了,就算是女人聽到這話也會消受不了的。
可這對於男人來說本該是一種享受的話,卻讓清原的臉部不自然地僵硬起來。
他又不是她的馮大哥,哪裡知道什麼禮物?
那思兒也是個玲瓏剔透的人兒,見到他此時的表情便心知不好,有些疑慮的問:
“馮大哥,你上回不是說要給我帶玉露液的嗎?難不成你給忘了?”
“我這幾天有些忙,禮物倒是已經準備好了,但卻忘了帶來。”清原誠懇道歉。
“哼。”思兒把頭扭到別處,身子也從清原腿上離開,一副不想理他的模樣。
“玉露液先不提。我這裡有個好東西,讓你嚐嚐鮮吧。”他一邊說着,一邊從儲物袋裡取出一個小瓶子,拿起桌上的杯子便往裡面倒了些許出來。
“呀,好香。”
正在賭氣的思兒聞到這個味道後不由得就回過頭來,一眼便看到杯中那湛藍色、透着芬芳的液體。
“這是什麼?味道好好聞。”思兒把頭貼近杯子,雙眼放光的看着杯中的水。深深的嗅了兩下。
“這叫忘憂露。”清原拿起杯子。讓裡面藍色的藥水隨他的動作晃來晃去,顏色美的耀眼,“這東西可不是隨便就能搞到的。爲了弄它我可以花費了不少功夫。只要喝下便會忘卻煩惱,快活似神仙,思兒,你可想要嚐嚐?”
“忘憂露?”思兒聞言眸中一動。“這名字我倒是第一次聽聞。世上真的有東西能讓人忘卻煩惱嗎?我卻是不信。”
“信不信,嚐了便知道。”清原輕輕一笑。把杯子遞到思兒的脣邊,“思兒,你我一起忘卻煩惱,只做快活的事。豈不是快意?”
聞言,思兒臉上不由得染上了紅霞,“你們男人一個比一個壞。哼。”
清原臉上一僵,眼裡升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怒色。
“給你。我只能讓你喝這麼一小杯,再多我就沒有了。”他一邊把杯子放在思兒手中,一邊感慨着說道。
思兒一挑眉,“這麼好的東西,自然是要喝的。”
她低頭看了看杯中美麗的藍色液體,忍不住爲它着迷,“不過怎麼感覺你今天與以往不太一樣呢?”
說碰上,她就擡起頭,仔細的盯着馮海看了起來。
清原身子一顫。
該死,這女人話怎麼這麼多?給她東西喝了就是,怎麼就這麼不消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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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所謂的忘憂露可是他的絕招,他正是擔心被有些女人看出破綻,這才特意準備了它,有了它在,那些人到了第二天便會忘卻夜晚發生的事,這讓有心人想查也無從查起。
壓住心裡的不滿,清原貼近思兒,手托住她手上的酒杯,把忘憂露喂進了她的口中。
也許是忘憂露的香氣太過誘人,也許是想增添下夜晚的情趣,思兒最終沒有拒絕,還是服下了忘憂露。
液體一入口,思兒的臉頰就變得有些酡紅,“好喝……”
“思兒她喝的不會就是毒酒吧?”
看到這一幕,七然終於有些坐不住了,擔憂的問起旁邊的木縈。
“這不是毒藥。”木縈淡然,“也許這便與女子們失憶有關係,我們再看下去。”
這杯忘憂露應該只是個小小的開端,木縈想看看這清原除了下毒外究竟還會做什麼。
但是接下來的事卻是讓木縈跟七然還有一旁的譚淵都無語了。
清原真的是如他方纔所說,在思兒飲下忘憂露後便與她滾到牀上去了,因爲服了丹藥的緣故,他的身體仍是那個叫馮海的,而不是他清原的真面目。
看到他那壯碩的身體壓在纖弱的思兒身上,木縈不由得收回了神識,感覺有些反胃。
“他這是報仇來了?”雖然見到了那限制級的一幕,可是七然卻是毫不在意,卻是冷哼一聲,嘲諷着道:“這還真是快活似神仙!”
說是愛花言愛的不能自已,因爲她的離開而大怒,七然本還以爲他脾氣雖不好,可也算是個癡情男人,可是現在她卻只覺得噁心。
“結束了,不過他接下來會幹嘛?”
木縈收回了神識,可是七然卻對此並不避諱,也許是想要詳細觀察這個男人到底想要怎麼下毒,所以全程她都在旁觀,看了片刻後卻是突然出聲。
“哦?”
木縈一愣,也不再避諱,於是便放出神識。
此時雲雨初歇,思兒不知是累了還是因爲忘憂露的緣故,有些昏昏欲睡,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思兒?”清原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側躺在思兒身邊,用手支起頭看着她,聲音在她耳邊低喃,“你可知花言?”
“花言姐姐?”思兒有些迷濛。聲音如在夢中,“嗯……知道。”
“你給我講講她的事。”清原的聲音就像是迴盪在思兒腦海中一般,儘管她困頓得非常想睡,可是卻還下意識的按他所要求的那樣講述起來。
“花言姐姐很美,她在花月色呆了好多年了,喜歡他的男人多的數不過來……”
思兒的思緒有些不連貫,想到哪裡便說到哪裡。一會說花言曾經幫過自己。一會又說曾有哪個男人爲了花言一擲萬金,而花言卻連眼都不眨。
隨着思兒的述說,清原的表情也是在不斷的變化。一會是欣喜,一會是懊惱,一會是思念,一會卻是憎恨。
“他對花言還真是執着。”七然嘆息一聲。“但這個人是不是有毛病,明明愛一個人。可是卻根本不知道怎麼對人好,反倒硬生生的把人從自己身邊推開。”
到了此時,清原的身份已經確認無疑了。
可這卻讓七然有些搞不明白,當時清原對花言一見傾心。可是花言卻不理會他。爲了獲得佳人芳心,清原沒少付出努力,最後花言終於是被他打動委身於他。按理說兩人應該和和美美的生活,可是這清原卻一點一點讓花言對他失望乃至絕望。若不是在他這裡受了傷,花言又怎麼會輕易愛上給她溫暖的旁人?
這個清原性格太過於偏激,就算他再愛花言、再有真心也沒用,他根本就不會愛人,不會對人好。
“他的所作所爲,我也看不懂。”木縈苦笑說道。
說是愛花言,可是卻總對花言發脾氣,說是不愛她,卻會在她離開自己時痛不欲生,最終做出這一系列報復的行爲。
還有,他找這些姑娘們報復也就罷了,竟然還在下毒前跟她們一夜風流,風流完又要聽她們去談論花言,這真是不知道讓木縈說些什麼好。
“你說那個男人?”
在她們兩人談論清原的時候,清原與思兒也說起了“清原”。
思兒當即就鄙視的說道:“花言那麼好的女人,願意跟了他那是他的福氣,可是他竟然當衆多次給花言難堪,對她非打即罵,這樣的男人還要來幹什麼?要是我啊,肯定也會把這種男人踢的遠遠的,不會再回頭了。”
糟糕!
清原最恨別人說他配不上花言,更是恨那些曾經挑撥過他們二人之間關係的人,否則也不會拿花月色的衆多女子們來開刀報復了!這思兒的話豈不是正正好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木縈聽到這裡便是心裡一驚,下意識的便去看清原。
果不其然,清原本來還平和的臉在此時卻是變得扭曲起來,他咬咬牙,額頭上的青筋直跳,再配上他此時所用馮海的魁梧體型,真的是看的人心頭髮寒。
“你自己找死,可就不能怪我了!”
清原口中低喃一聲,手中捏起一個東西,在木縈和七然尚未看清那是什麼的情況下便不由分說的要塞到思兒的口中!
這讓旁觀的三人頓時就坐不住了。
七然大驚失色,着急的便站起了身!
之前那些女子她沒見到如何中毒的也就罷了,就算想要阻止也沒辦法,可是如今不一樣,那人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害人,她怎麼可能就這樣坐視不理?
“住手!”她不由得怒喊道!
“啊……”
清原正準備餵給這個女人東西,卻突然感覺到神識一痛,整個人便不由得縮成了一團,手中拿的東西也被他扔到了腳下。與此同時,他便聽到一道女生的厲喝!
腦中的劇痛讓清原臉色變得漲紅,身子在地下打起了滾,根本就直不起身。
過了片刻,他所在的屋門卻是突然間打開了。
“你把思兒帶下去。”
木縈、七然和譚淵走進了房門,在他們身後還跟着一個管事,七然先是讓管事把還有些迷糊、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的思兒給抱了出去,這纔看向清原。
神識被傷的清原痛的滿地打滾,看到有人闖入也無能爲力,只是分出神來看了她們一眼。
“何人傷我!”
他咬牙切齒,仇恨的眼神在木縈她們之間轉了一圈,不過隨即又痛的趴到了地上。
木縈卻是看也不看他,而是站到了牀邊仔細看了幾眼,終於眼睛一亮,在地上發現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青色的圓片,約摸有木縈大拇指指甲般大小,還泛着幽暗的光澤。
木縈看着它就皺起了眉毛。
“找到毒藥了?我看看。”七然看到木縈的舉動方纔想到毒藥的事,當即就站到了她的身旁,眼睛盯着木縈手上的東西看去。
“咦?”七然看清那是什麼後就是一陣驚詫,“這不是鱗片嗎?是不是找錯了?”
清原之前分明是拿着一個東西要喂思兒的,毒藥不都是藥嗎,怎麼可能是一片鱗片?這東西怎麼就成了毒藥?
於是七然便下意的否決了這一可能,認爲這東西只是無意中看到的,真正的毒藥應該還在房間裡。
可是木縈卻在拿着它反覆的看,眉頭越皺越緊,眼裡也有驚色。
譚淵見狀也湊上前,仔細盯着鱗片看了半天,可是最終也是毫無所獲。“師父,這是什麼東西啊?難道真的是毒藥?”
“沒錯,就是毒藥。”木縈冷笑一聲,終於是看向了清原。
她爲了阻止清原給思兒下毒,便用神魂刺刺傷了清原的神識,神識劇痛之下他的動作當然便會停止。但是木縈卻把分寸把握的很好,既不讓他受傷太輕,也不會太重致使他當場死去,剛纔又給了他一點緩和的時間,此時的清原應該是可以談話了。
“你看着我,可否還記得?”木縈對着清原說道。
清原擡起頭,起初還有些疑惑,但在看清木縈面容的剎那便變成了忿恨之色,“你是木縈,就是你傷的我對不對!”
“果然是你。”木縈不由得冷笑起來。
看着這一幕的七然與譚淵則是一頭霧水。
“你們認得?”七然還沒從木縈說鱗片就是毒藥的話中回過神,此時聽得這讓她一頭霧水的對話,心中便更添驚詫。
“師父,你知道他?”譚淵瞬間便想到了關鍵處。
木縈之前聽過清原的名字,可是卻根本沒有別的反應,說明對於清原這個名字她也是陌生的。而現在她看到的只是化身成馮海的清原,她顯然沒有見到清原的真面目,可是此時卻說出了這樣的話,那便證明——
木縈從這枚鱗片上猜到了這個人的身份!
想到這一點的譚淵又是疑惑又是好奇。
他此次前來花月色本是爲了查出病症,想辦法給姑娘們治病的,可是卻始終找不到病因,如今雖然見到了這個毒藥,可還是一點解毒的頭緒都想不到,這讓他心裡癢癢的,恨不得立刻就知道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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