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從壽康宮散了之後,素衣與文珊便一同回府去了,雖然不是一起進宮的,但是卻是一起乘馬車出宮去的。
素衣其實並不想與文珊一起走,免得一路上又要聽她的話,十分的惱怒,但是畢竟到了出宮的時辰,若是不一起走。怕是也說不清楚,不然又要落了文珊的口實。
路上,文珊試探素衣:“你覺得今日謹皇太妃說的要給顯玗郡主找婆家的時候,你怎麼看。”
其實這種事,本來就不管這些外戚女眷的事情,而文珊這麼問,也是想聽聽曼青的意思罷了,畢竟素衣可是跟的曼青時間最長。
而素衣在宮中這麼久了,又怎麼會不知道文珊的意思,若是在以前,素衣根本不會搭理文珊,但是現在素衣卻爲了息事寧人,只能簡單的迎合着文珊。
“此事皇上已經交給太妃娘娘處理了,我也不太明白。”素衣的這個回答,跟沒有回答是一樣的。
而文珊也知道素衣怎麼會與自己說實話呢,於是繼續問道:“看來三妹妹是不相信姐姐啊,什麼也不肯說。”文珊這話還是在套素衣。
於是素衣急忙道歉,免得被文珊誤會:“自然不是,只是妹妹腦子比較笨,真的不知道姐姐是和意思。”
素衣乾脆就裝傻,反正自己不說,文珊也拿自己沒有辦法。
文珊白了素衣一眼,也明白了,素衣根本不想與自己說話,這樣也好,就不要怪自己報復了。
“停車。”文珊對小廝說道。
小廝停下車回話:“夫人,有什麼事嗎?”
“我的手帕丟在了來時的路上,你們都回去找找。”文珊對小廝說道。
小廝聽聞便急忙的回去尋找,此刻,馬車的上只剩下了文珊和素衣兩人。
素衣知道文珊是故意的將人支走,那手帕明明就在文珊自己的手裡握着呢,可是素衣根本不害怕,這晴天被日的,文珊還敢對自己如何呢。
“素衣,你不過是個皇后的宮女,還以爲拿了聖旨得到賜婚就與我平起平坐,你不配。”原來文珊是想刺激一下素衣。
素衣的臉色開始有些暗淡,然後看着文珊回答說:“二夫人,你我都是夫君的妻子,你這麼說,不怕失了身份嗎?“
“我的身份你自然比不上,但你的身份,一輩子都是一個讓人看不起的宮女,一輩子都是。“文珊繼續冷嘲熱諷。
素衣的手心開始出汗,她知道,她的心裡一直都知道,公良府的人都看不起她的,所以素衣在公良府一直小心謹慎,謹小慎微,靠着大夫人與老夫人的照拂,纔敢與文珊平起平坐。
如今文珊就這麼直接的諷刺自己,素衣根本不敢說任何的話,就這麼聽着,可是她的心,卻波濤洶涌。
素衣現在很希望所有人急忙回來,至少在別人面前,文珊就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欺負自己了。可是那些小廝卻一直沒有回來。
“怎麼害怕了。“文珊看的出來,素衣此刻的臉色都變了。
素衣不敢說話,也不敢擡頭,她倔強的認爲,只要看不見文珊的臉,至少還能好過一些。
可是文珊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徹底的打倒了素衣。
於是文珊用手指將素衣的下巴挑起來,然後看着素衣說:“怎麼,連我的眼睛也不敢看了。“
素衣惡狠狠的眼神看着文珊,她終於流露出了跟剛纔不一樣的情緒。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好歹是夫君的三夫人。“素衣說道。
“你是三夫人嗎?你是宮女吧,你也配。“文珊繼續說道。
素衣有些難過,不再說話,反正不管是說什麼,都會被文珊冷冷的反擊,在文珊的心裡,根本看不起素衣。
此事,素衣自己也知道。
“若今日的事情被嘉澍知道了,你覺得會有什麼後果。“素衣威脅文珊,她不想在與文珊糾纏下去了。
而文珊則是毫不在乎的對着素衣冷笑:“你覺得嘉澍會相信你,還是相信我,我可是鄂敏家的二小姐,你呢,不過是個宮女。”
文珊說“宮女”這兩個字的時候,特別用力,用力全身的力氣在諷刺素衣。
而且文珊也毫不在乎素衣的感受,反正文珊今日的目的就是爲了打垮素衣的自尊心,近日來,嘉澍總是宿在素衣的房間裡,讓文珊十分的難過,她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打垮素衣。
素衣看着文珊,心裡充滿了憤怒:“二夫人,你別忘了風水輪流轉,你也知道我是宮裡出來的,看慣了這些女人之間的鬥爭,你姐姐與皇后娘娘鬥了這麼多念,誰贏了,誰又輸了。”
“那是她們無能,你覺得我能輸給你嗎?“文珊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此刻,一位小廝跑了回來對文珊說:“夫人,我先帶你們回去吧,已經差人去找了,沒有找到,眼看天就黑了。“
“好的,走吧。“文珊見自己想說的話也說的差不多了,於是便這麼說道。
素衣終於躲開了文珊的眼神,自己一個人坐在馬車的另一個角落裡,再也不對文珊說一句話。
回府的時候,正好到了晚膳的時刻,文珊與素衣換了衣服便過來用膳。
“今日你們都進宮去了?”老夫人問道。
“是,今日皇后娘娘召見便去了。“素衣回答。
“我只是多日不見姐姐,所以便過去看看。“文珊回答。
而劉玉則是坐在一邊,什麼也沒有說,她與皇后娘娘不過是嫂姑的交情,與淑妃更加沒任何的交情,看來,日後在宮中,怕是也沒有任何機會了。
可是素衣不同,她曾是皇后最信任的人,劉玉此刻有些嫉妒起素衣來。
“可說了些什麼嗎?“老夫人繼續問道。
“倒也沒有說些什麼,只是謹皇太妃緊急召見,將我們也叫了過去,說起了顯玗郡主的婚事。“文珊說道。
其實素衣被文珊設計陷害被謹皇太妃批評的時候,文珊卻一個字也沒有提起,還在此刻說起別的事情,讓素衣想說此事,也無法開口了。
“哦,結果如何。“老夫人繼續問道。
“商量半天也沒有接過,皇上便讓太妃娘娘自己處理便是了。“文珊回答。
一直以來,都是文珊在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爲素衣根本沒有入宮去呢,在文珊面前,別人似乎就沒有說話的分,十分強勢的搶走了素衣說話的機會。
於是老夫人則是與文珊說了許多,根本沒有理會素衣。
今日素衣有些奇怪,自從從宮中出來,臉色就一直很難看,而劉玉也看的出來,素衣今日想必是出了事情。
於是劉玉問素衣:“你怎麼臉色這麼難看,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劉玉故意在老夫人面前問素衣,就是要讓素衣不要怕,將事情說出來,自然有老夫人做主。
可是素衣卻一直沒有說話,而是低着頭,小聲回答:“沒事,只是累了。“
哪裡就累了,在宮中也是陪着坐下,而回府又是乘馬車,根本就是回來的時候,被文珊那些話打擊的累了罷了。
“若是有人欺負你,儘管說出來。“劉玉說道。
素衣還是搖搖頭,沒有說話。
老夫人也沒有特別的關心素衣,而是對宮中的事情十分感興趣,所以與文珊聊了許久,素衣雖然也進宮去了,卻一個字也沒有說。
晚膳之後,劉玉將素衣拉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問素衣:“你今日到底是怎麼了,爲何如此悶悶不樂。“
“無事。“素衣不想給劉玉找麻煩,何必將今日在馬車上發生的事情告訴劉玉呢,何況,即使是說出來,除了劉玉,想必也不會有人相信自己吧。
可是劉玉卻着急,分明就是有事,就是不想對自己說罷了。
“你難道忘了,我讓你入公良府的目的了嗎?你怎麼能與我離心。“劉玉有些難過。
可是素衣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想給劉玉找麻煩罷了。
但是劉玉卻不是這麼想的,劉玉只覺得,素衣還是與她隔着一條心,女人之間若是失去了信任,怕是很久也會找回來了。
於是劉玉對素衣有些失望了。
嘉澍今日回來的晚,回來之後就去拜見老夫人,而此刻文珊還在老夫人的房裡與她說話,見到嘉澍回來,文珊則是十分開心。
老夫人拉着嘉澍的手也說了一會的話,之後,便讓文珊伺候嘉澍休息去了。
所以,即使素衣剛剛入府沒有多久,嘉澍還是被文珊搶走了。
但是素衣也明白,在這女人多的地方,若是想長久的生存下去,首先不能做的就是嫉妒心太強,若是太強,怕是早就氣死了。
於是素衣雖然沒有等到嘉澍,但自己也早早的也睡下了。
可是劉玉卻一直看着文珊的房中的燈熄滅了才睡下。
“二夫人,還是早點睡吧。“丫頭對劉玉說。
“是不是我真的老了。“劉玉覺得自己得不到嘉澍的心,是因爲自己人老珠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