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曼青與玉卉去壽康宮請安,因爲昨天張太醫給各位娘娘都請了脈,所以今日謹皇太妃故意說起此事來。
“張太醫到本宮宮中回話,說你們二人身體都很好,那哀家也就放心了。”謹皇太妃說道。
曼青和玉卉笑了笑,算是迴應,玉卉是滿心的期待,但曼青卻是心灰意冷,本來就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而太醫也不過是爲了保住飯碗而胡說的而已,自己又何必當真,若是太醫真的有用,何以會醫不好皇上的病呢。
曼青陷入了沉思被謹皇太妃看出來,於是謹皇太妃便問曼青,“皇后,你在想些什麼呢。”
曼青被謹皇太妃一問便馬上回過神來,“回謹皇太妃的話,昨日偶爾聽皇上說起,文宣國的鈺霖死了。“
謹皇太妃聽見鈺霖的名字,表情十分的難看,看來在謹皇太妃的心裡,覺得這個鈺霖晦氣,此生都不想在提起了,卻被曼青突然這麼一提,還覺得有些噁心,於是說道:“好了,這個人的名字,以後都不要提了。“
謹皇太妃果真是最無情的,當初她與鈺霖最要好,還要將鈺霖扶持爲康時國的皇后,怎麼如今連名字也不想聽見了。
而玉卉聽見鈺霖的名字的時候,也是這副表情,只覺得差點害了自己,卻絲毫都不爲鈺霖的死而難過,果真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看來這康時國的宮中,真正能爲鈺霖傷心的,也就只有曼青一人而已了。素衣這時候扶了一下曼青的肩膀,告訴她不要在說關於鈺霖的事情了,謹皇太妃並不想知道。
曼青也不是個不會看眼色的,馬上就開始說些別的,不在說這個話題了。
如今宮中的頭等大事,就是兩宮娘娘的肚子,可是一直不見動靜,謹皇太妃便讓太醫們時時去宮中妃子的宮中好爲她們診脈。
素衣私底下像曼青抱怨,“自從謹皇太妃讓太醫經常診脈,這宮中一日來兩位太醫,給娘娘開了這麼多藥,真不知道是調理身子,還是傷身子。“
曼青接過素衣剛剛熬製的藥,捏着鼻子喝了下去,然後立馬吃了一顆蜜餞,“好了,既然開了就吃吧,反正也不會有副作用。“
因爲曼青知道結果是一樣的,所以也就不在乎到底是如何的過程,配合一下太醫就好了,不過都是爲了吃飯而已,若真的砸了太醫的飯碗,也未免太過於無情。
長春宮中的玉卉可不是這麼配合的,她吃的苦藥太多了,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一點生氣都沒有,根本不像是每日在吃補藥的樣子。
瑩兒心疼的對玉卉說道:“若是娘娘不想吃就別吃了。”
於是玉卉直接打爛了碗,雖然她想懷孕,但是她也知道這跟這些藥沒有任何的關係,皇上不配合,難道只靠她自己吃這些藥就行嗎?
於是玉卉終於忍不住了,對瑩兒說:“你去養心殿請皇上過來用晚膳,今日本宮一定要成功。”玉卉攥着拳頭髮誓。
瑩兒也難得見玉卉這個樣子,也急忙的出去請皇上,還順便吩咐了御膳房準備皇上愛吃的飯菜,忙碌碌的準備去了。
而玉卉則是想着晚上該如何是好,才能徹底讓自己完成了夙願,於是她想起合歡酒來,便拿了一壺出來,只是這次記住了,千萬不能再讓皇上喝多了。
皇上本來打算去皇后宮中用晚膳,但看見長春宮中的瑩兒苦苦哀求的樣子,便答應了晚上過去,一切似乎是成功了一半。
晚上的長春宮中燈火通明十分的美好,皇上與玉卉在飲酒作樂,一邊吃菜,一邊說笑,十分的開心,兩人的臉都紅撲撲的,玉卉偷偷的給皇上倒了一杯合歡酒,哄着皇上喝下了。
於是玉卉便讓下人都下去,自己則湊到了皇上的身邊,開始在皇上的耳邊說悄悄話。
皇上被玉卉擺弄的有些渾身發癢,於是將玉卉推開,“喝酒。”看來皇上喝多了,玉卉想起之前的教訓,這次千萬不能讓皇上再次喝多了,於是便將酒都倒了,欺騙皇上,這裡沒有酒了,於是將皇上拉到了牀上。
儲秀宮的曼青則是一直都在看着門外,期待着皇上還能過來,看着這一桌的飯菜都涼了,可是自己卻一口都沒有吃,就眼巴巴的等着皇上過來,能一起吃。
素衣進來回話,“娘娘別等了,聽說皇上已經誰在了長春宮。”
曼青嘆口氣,這宮中的生活就是這樣,有笑的就有哭的,自己何必還這麼執着呢。
於是曼青對素衣說道:“既然如此,你跟本宮一起吃吧,不然也是浪費了這麼多的飯菜。”
素衣推辭了幾句,還是聽曼青的話坐下來,曼青心情不好,多喝了幾杯,對素衣說:“我知道淑妃的想法,可是今晚她恐怕又要失望了。”
半夜,玉卉從牀上起來,坐在牀邊的榻上發呆,看着牀上的皇上,爲什麼,爲什麼就是不成功,玉卉開始懷疑自己。
皇上已經睡了,而玉卉卻再也睡不着了,她已經盡力了,若是長此以往,怕是此生都不能有孕了,可是這並不是她的問題啊。
皇上其實並沒有真的睡着,他只是假睡,因爲他此刻不想面對玉卉,早知道今日是這個結果,自己就不會過來長春宮這邊了,皇上開始想念曼青,因爲曼青從來不強求。
玉卉也知道今天的事情,確實是自己做的過分了,可是不這樣又能如何,總要知道個結果啊,若是一輩子都不知道結果,那自己這一輩子還有什麼意思。
玉卉就這麼坐到了天亮,伺候皇上卻早朝之後才睡下的,她還像謹皇太妃請了假,說頭疼就不去請安。
所以,今日早壽康宮請安的只有曼青一個人,她與謹皇太妃閒話了幾句就出來了,她知道玉卉想必是知道些什麼了,只是想不通,也不敢相信,所以纔沒有過來。
因爲玉卉經歷的事情,曼青都經歷過了,而且還是兩次,所以曼青最懂玉卉的心,只是兩人在宮中的身份勢同水火,誰也不會真的爲誰着想,也不會坐在一起談心。
玉卉心中苦悶,所以叫了家中的妹妹文珊過來陪她說話,可文珊畢竟還沒有出嫁,也不懂這房中之事,所以也只是陪着玉卉說些無關痛癢的話,並不能真的讓玉卉開懷。
“家中父母可還好。”玉卉問道。
“姐姐放心,只要姐姐都好,家中便一切都好。”文珊說道。
玉卉想到,是啊,家中的榮耀還等着自己去爭去搶,自己怎麼能隨意的倒下呢,若是自己這麼不堪一擊,將來家中的一切還能靠誰,可是玉卉家庭門楣全都抗在自己的肩膀上實在是累,她也有想休息的時候。
尤其事玉卉昨天經歷的事情,十分的打擊她的心,讓她十分的難過,所以她不得不心灰意冷。
“姐姐,文珊不想給姐姐壓力,但是文珊來之前,家中的母親想問問姐姐,最近身體如何,是否有孕。”
文珊的話讓玉卉也不禁感嘆,如今身邊所有人都只是在盯着自己的肚子,卻絲毫沒有任何其他的話要跟自己說,不管是問一下身體還是什麼,都是爲了有孕,玉卉真的壓力很大。
“若是有孕,你們早就知道了,哪裡還需要特意來問啊。”玉卉反問道。
文珊點點頭,“知道了,回去會知道該如何對母親說的。”
玉卉本來想找文珊說說話,開開心,不想卻越來越煩惱,根本沒有開心起來,於是兩人去御花園中走動,看看花。
這時候,皇上正巧從這裡過,玉卉和文珊向皇上行禮,然後文珊便跟皇上隨口聊了幾句。
文珊這姑娘比玉卉小几歲,而且比玉卉長得白淨,是個美人坯子,最重要的是,她比玉卉好強,之前玉卉在宮中與曼青對抗的幾個招數,都是文珊出的主意,這纔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玉卉見皇上與文珊聊的開心,自己到成了局外人一般,但也沒有說什麼,本來也不想與皇上說話,昨日的事情,依然是橫在玉卉心中的一根刺,皇上喝醉了可以不記得,但是玉卉卻終身難忘。
說着話,皇上與文珊開始往別的方向走,而玉卉沒有跟上去,則是坐在了亭子裡喝茶。
瑩兒有些不悅對玉卉說道:“娘娘,文珊可是您的家妹,怎麼能這麼沒有規矩的單獨與皇上在一起說話,還一起在御花園隨意走動。”
這雖然與規矩不符,但是此事的玉卉根本無心理這些事情,她看着皇上和文珊的背影,卻一點也不想笑,也許文珊還以爲自己過得有多好呢,其實不過都是鏡花水月。
“娘娘,是否該提醒一下文珊。”瑩兒繼續提醒。
玉卉卻搖搖頭,“罷了,先這樣吧。”玉卉的心此刻如一汪死水,根本不會因爲任何事情而激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