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皺着眉頭望着那阮風神,對方卻再度說出了一句讓我震驚莫名的話來!
“那鴇精雖是妖孽,但卻並未有過殺戮。擊殺它,不僅沒什麼功德可言,甚至還會加深自己的殺孽。如果不信的話,小兄弟大可以去對面那戶人家當面問問它。”
聞言,我當即就瞪大了雙眼站了起來。
望望對面那扇緊閉着的木門,又望望眼前那一臉淡然的阮風神,我是已經徹底的懵在了原地。
“小友不必驚慌,我想那鴇精,應該對小友毫無惡意纔對。而且對方此時,正在對面那扇門後偷聽這邊的動靜。”
原來我剛一從樓頂進入樓梯間的時候,阮風神就有了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所以他才一路警惕的跟在了我的身後。而在到達這個小女孩兒的家門口,以風的力量窺伺房間內的一切時,阮風神還順便窺伺了一下週圍,發現對面那戶人家,有一女子一直趴在貓眼上邊兒屏聲靜氣的盯着我們這邊的動靜!
當時阮風神看似沒什麼發現,但實際上,卻是早就不動聲色的監視起了那女子的一舉一動。
“原本我也不敢肯定對方的身份,但剛纔我說那鴇精身上並無殺戮而成的兇戾之氣時,對方似有情緒波動,我這纔敢肯定她的身份。而且照現在的情形看來,我們家大祭司讓我在樓頂騙你第二次的時候,估計是在給那鴇精爭取轉移男人精元,並尋找藏匿之處的時間罷!”
在聽完對方這話後,我已經目瞪口呆的愣在了原地,有些木訥的望向了對面那扇大門。
“怎麼?小友還是不願相信老夫?亦或是不願你們的談話被老夫聽及?放心,老夫對着天道起誓,只爲滿足好奇心,絕不把今天聽到的話透露出去!”
對方這一發完誓,我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對面的門就打開了!
“既然阮風神已經起誓了,那我還是儘快讓小恩公知道實情的好!那小女孩兒不會有什麼大礙,頂多睡上幾個小時就沒事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天台空曠,我們最好還是去那兒說的好!”
只說了這麼多,那一妙齡女子就轉身朝着天台的方向奔了上去。
原本對於這鴇精的話我還持懷疑態度,但一聽到這個“小恩公”,腦子立馬徹底的短路,只能是機械性的跟在了對方身後。
上到天台後,阮風神迅速的在天台搜尋了一遍,在確認沒有任何異常後,當即警惕的把守住了樓梯間的出口。
而那鴇精,則是開始訴說起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原來,那鴇精只不過是二十年前一隻修煉成精的山間野薙。由於毛祖定下了建國之後不準成精的規矩,所以它在能幻化成人形的當天,就招來了天劫!
初生牛犢不怕虎,這鴇精不知天高地厚,以爲那漫天的雷雲只不過是天氣使然,卻不知是自己的天劫,仍是興致盎然的朝着山下的小村莊跑。
等到它到達小村莊後,雷劫已經啓動,它想再逃,已然是不及。
但就在它即將在天罰之威下灰飛煙滅的檔口,一個名爲江遠航的術士,卻以一個令人難以置信,又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方法救下了它!
由於它是初生精怪,生平不曾爲惡,故天罰的威力不算太強。再加上江遠航讓它附在了村子裡功德最高的村長身上,所以它才逃過了雷劫的懲罰。
是的,就是找一個功德比較厚實的人來附身這麼一個簡單的方法,就救下了它的性命!
畢竟它不曾爲惡,天劫不會逼迫得太緊,再加上雷電無眼,如果要誅殺它的話,勢必會將那有着不少功德的人一同誅殺!
興許是不想讓人罵老天無眼吧,所以只要它一直藏在那種有功德加身的人身上,就不會再受到天劫的威脅。
就因爲這件事的緣故,這鴇精才認了我爹做恩公。
之後,它一直藏匿於布偶之中,被那些有功德加身的人攜帶身上,倒也看到了不少人世的風景。
不過好景不長,它只欣賞了一年人世風景,所棲身布偶的主人,就被惡霸迫害而死。因爲可憐那女子的遭遇,所以它才附到了那女子的屍體上,把那女子帶回了戲院。
是的,鴇精給我看的那戲園子的慘劇,並不是發生在民國期間,而是就發生在近二十年前。
看到一具屍體竟然自己回到戲園子,周圍的鄰里自然是擔驚受怕,所以重金請了高人把它以及那些戲子都給封印在了靈牌之中。
而後我爹第二次找到了它,並授以了它脫身之法。
之後所以發生的事情,就是我所經歷的了。
在兇冥七殺陣中,它確實曾經跟皮卞交媾過,但吸乾皮卞的,並不是它,而是一股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的邪氣!
接着,它就被那股邪氣追逐着出了陣法。
再之後,它敵不過那邪氣,在邪氣的支配下,產生了動物最原始的衝動,所以才附身在了張利身上跟那些人發生了關係。
後來看到我出現,它很害怕,當即就脫離了張利的身體逃到了市裡,附身在了王小敏身上。至於張利和王小敏的死,它是毫不知情。
而且之前把它從王小敏身體裡逼出來的,正是阮風神!所以阮風神纔會那麼肯定的說王小敏並不是鴇精所殺。
只不過在阮風神即將對它下殺手的時候接到了一通電話,所以才放了它。
那女子說到這裡,我下意識衝着阮風神望了一眼,而對方,則是報以歉意衝我笑了笑。
後來因爲阮風神一直在附近沒有離開,所以它不敢逃,只能是就地再次找了個地方藏匿了起來。
但事後它越想越覺不對,在從頭把事情梳理了一遍後,終於大致猜到了所發生的一切。
自打它被那檀木盒子所吸引開始,所有的一切,就全都是個巨大的陰謀!而整個陰謀之中最爲關鍵的兩環,就是它和我!
據它猜測,對方就是要造成這種我不停追殺它的局面。而之所以在這之前引出個城隍,恐怕並不是那什麼初來此地要楊威和尋找失蹤多年的兄弟,而是爲了借城隍之力把消息完全封死!
歐陽決的性格,在歐陽世家應該有所記載,鰲烈也應該知之甚詳。所以他明白要怎麼樣才能激怒歐陽決,而激他後他會怎麼做,估計也早就在鰲烈的算計之中!而且就算鰲烈的激將法失敗,鰲烈仍會想方設法的引出這麼一個較量的項目。
我是它恩公的兒子,它不可能對我下手。在被我逼上絕路後,自然會去尋找那心中所認爲的最爲安全可靠的恩公!
動物成精後,能依循着本能找到曾經對它們有恩的人,就如黃仙兒,無論我在什麼地方他都能找到我一樣。
萬一到時候它被我逼上絕路以怨報德入了魔,我爹也絕不可能看着我死!
無論哪種結果,他們都能找到我爹江遠航!
“姓鰲的有那麼厲害?竟然連城隍都被他算計在了裡頭?那麼厲害的他,竟然會找不到我爹?而且我爹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姓鰲的設了這麼大一個局,就爲了找到他?”
“你可知道令尊曾得到過毛祖的欽點?”
聞言,除了呵呵兩個字,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自打我有記憶起,就一直在鄉下跟爺爺奶奶相依爲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爹孃,又怎麼去知道我爹曾經經歷過什麼?
見我搖頭,那女子繼續道:“那你可知道,天底下,曾經有一個毛祖寶藏的傳說?”
“毛祖也有寶藏?要他有寶藏的話,當年怎麼跟老蔣打得那麼辛苦?一個二萬五千裡下來,所有人幾乎死傷殆……等等,難不成,毛祖就是在那期間得到的這寶藏?所以纔在那之後迅速強大?難不成是在那過程中找到了金山?”
“錢財只不過身外物,當年老美想以朝鮮爲跳板時兵強馬壯,還不照樣被打退?後來老美第二次集結起更強大的財力,想以越南爲跳板,結果怎麼樣?那時候老美可是唯一擁有核武的國家!再者……”
說到這兒,那女子擡頭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阮風神,似乎是考慮到他已經對着天道起下了誓言,這才繼續道:“再者,你看歷朝歷代世界各國,除了武昭和毛祖外,還有誰敢對天道指手畫腳吆五喝六?”
聞言,我登時瞪大了雙眼說不出一句話來!
傳言武昭當年登基後,曾於一個雪夜喝醉,醉後指着老天大喊,“朕現在命令,天下百花於明日齊放!”
時值臘月,武昭也不過是酒後之言,卻不想,第二日天下竟然真的百花齊放!
當然,這只不過是個傳說,真假已無從考證。但毛祖定下的那建國之後不準成精的規矩,卻是實實在在的一條鐵則!
難不成,這就是毛祖當年得到的寶藏?難不成,我爹與這個寶藏有關?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別說是布這麼一個局了,只要能找到我爹逼他就範,就算是花再大的代價都值!
在聽鴇精訴說完後,不僅是我,就連城府深不見底的阮風神,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這小子他爹,竟然關係到了一個這麼駭人的寶藏?難怪就連大祭司都會說出不要阻礙江凡,只要能稍微幫助到江凡,就是對風信子最大的利益這種話來!合着……”
說到這兒,阮風神那從來不見波瀾的臉上,竟然都已經開始激動了起來!
而就在阮風神都激動得語無倫次的檔口,那鴇精再次丟出了一個重磅**!
“那是你們大祭司自覺虧欠我們家恩公的!殊不知風信子原本就是隻效力於毛祖的組織?而我家恩公,原本就是風信子裡最大的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