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神鼎和寶瓶兩件法寶每刻畫一道線,便又轟隆隆的鬥在一起,其間你一橫我一豎,只在一盞茶的功夫,橫豎十九道的圍棋經緯就刻了出來,躺在青石板上的展逸遠遠斜望過去,也不由得暗暗喝彩,刻在山岩上的棋盤簡直就是鬼斧神工,就連棋盤上的九個星位也若有若無,天然雕刻似的。
兩人落回山崖地上,採白仙姑嬌聲說道:“凌霄,你修爲又精進了,可喜可賀,看來棋術也應該更進一籌了,這一次饒小妹四子吧。”
她的聲音說不出的甜膩,就像一個小女孩在發嗲呢喃,展逸聽得也不由得心頭盪漾,心裡跟隨着溫柔起來,若是他處於凌霄真人的位置,別說饒上四子,就是九個星位全部讓子給她,也毫不猶豫了。
哪知凌霄真人卻道:“採白,你又來媚惑我了,這回我說什麼也不會再饒你一子了!”
展逸甚是失望,“烏仙尊,你若真心喜歡這個仙姑,要想娶到她爲妻,當然就要愛她,順從她,以她爲中心,就算輸給她也沒甚關係啊!”
採白仙姑咯咯嬌笑,“凌霄,聽到沒有,你當年若是也有這個小哥的一半兒風情解趣,說不定採白我早就嫁與你了。”
凌霄真人冷冷的看了展逸幾眼,“小子知道什麼!你道當年我沒有讓過她棋子嗎?”
聽他的語氣,當年確是曾經讓過這個採白仙姑棋子的。
凌霄真人轉過頭去,對採白道:“下棋吧,我讓你先已經很是吃虧了,若是知道你如此頑固,執迷不悟,我當初就不該饒你棋子!”
採白仙姑嬌笑道:“如此曾讓了。”
說着掌中忽然亮起一道白虹,荒山上的一個白石忽地彈飛起來,吸納在她的掌心之中,不斷的旋轉起來。然後拍手一甩,那塊白石就旋轉而去,通體發出奪目的白光霧氣,叮地一聲脆響,竟然釘在了棋盤上右上方的一個星位上。
看得展逸更是驚訝,原來那塊不規則的白石,落在棋盤的時候,竟然變成了一枚扁平的圍棋圓石。
緊跟着一道黑光閃耀,凌霄真人掌中也出現了一塊黑石,旋轉中的黑石不斷的飛起一陣黑色的塵埃碎石。
“唰!”
一陣劃破空氣的嘶叫聲裡,黑石飛掠到棋盤上的時候,也變成了一枚同樣大小的圍棋圓石。
兩人的佈局一下來,展逸不由得驚訝了一聲,那採白仙姑下的三個白棋,竟然是他十分明瞭熟悉的“中國流”佈局。
圍棋中國古法,是白先黑後,意爲先白天后黑夜而行,後來才更變過來,大概一天開始於零點,卻是黑夜先行吧。
棋局分爲“平上去入”四格,“去位”是在右上格,正好是右手最順手的邊角,所以一般下棋的人都是從去位開始。
採白仙姑第一着去位邊角的星位四四路,第二着走上位邊角小目四三路,第三着走同邊上的三九路,是展逸曾經最喜歡的“中國流”佈局,這個佈局以星小目的配合爲基礎,以小目爲最主要發展方向,迅速向邊上擴展地盤。佈局速度,攻防兼備,實地和外勢均得兼顧。沒想到異世仙境的一個棋手,居然也會這種中國現代曾經一度非常流行圍棋佈局。
展逸的這一聲咦,下棋的兩人均向他看來,見他凝神注視棋盤,採白仙姑笑道:“小哥也喜歡下圍棋嗎?”
展逸還沒有回答,那凌霄真人不屑的道:“這凡胎小子知道什麼,採白,你又換佈局了,這一次你的佈局又玩啥名堂?叫什麼來着?”
採仙姑嬌笑,“這個佈局我稱之白鷺凌霄,我都操練了百年,你這回可得小心哦。”
凌霄真人哼了一聲,心下十分不爽,她言下之意,便是她採白縱橫雲霄要欺凌他罷。不過每次都是讓她先,她必定操練過無數回合了,自己的棋力雖然較她強些,終究開局處在被動局面,落了後手。
他不再答話,開始到她去位上的掛角,展逸一看他們的攻防,果然出手都是不凡,看來也是圍棋箇中好手。
兩人初時下得甚快,採白仙姑走得甚是穩妥,步步不失先手的優勢。
下到了十幾步,凌霄真人突然攻入了白棋的地盤,戰火在邊角展開,開始向中原延燒,兩人越下越慢。
展逸不知不覺已經坐了起來,全神貫注的看着他們下棋,一陣山風襲來,擺在青石上的兩張絹帛輕輕跳躍了幾下,忽然間,拿撕開來的裂縫湊在了一起,縫接氣來了,整塊絹帛上亮出了一片長方形的黃色光暈。
展逸並未注意絹帛的變化,他只顧凝神觀看他們兩人下棋,開始看着還能出神入定,不過看到中盤之爭後,看到他們頻頻走出庸棋來,就只能乾着急,這兩人的棋力雖然不錯,但是與他相比,卻還差了業餘水平的幾段。
注意力這麼一稍停下來,他體內的兩股寒熱靈氣之爭所帶來的痛楚又開始,上次的鑽心劇痛還令他記憶尤深,不敢運息化煉,只是強制壓住不去想它,只想專心看兩人下棋,可是體內的劇痛越來越甚,棋局再吸引不了自己,體內忽寒忽冷。額頭上汗滴斑斑,一會是熱汗,一會是冷汗。
這時他才發覺了那兩塊個半截的絹布融合在一起了,表面上閃耀的黃色的如同絹布模樣的光暈,光暈的右端,是四個褐黃色更深四個字:八脈奇經。
光暈中亦繪着人形圖畫,跟他那十二辰經有些相似,只是這八脈奇經卻沒有文字說明,而是在每個人形圖像上繪着一條紅色的線條,每個線條之間相隔不遠,均有着紅點。
展逸體內的寒熱越來越交集,心裡浮躁不安,便想去分神去看圍棋,這一看他們的棋路,這時棋路已經甚是繁雜了,東一團西一族的,有劫殺,有共活,兩人你一着拆二單關,我一着拆二斜飛,一會朝天拆二勢造愚形三角,一會滾打包收纏繞戰術。
他開始精神一振,已然忘記了身上的寒熱,他一心想幫那個採白仙姑,便計算她左上角一小塊白棋的死活,忽然間胸口寒熱翻涌。定了定神,不去理會身子,再算了幾下,突然間體內寒熱閃電般的碰撞在一起,哇地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
鮮血落在了眼前的黃色光暈上,忽然鮮血在落在的紅線上流動起來,他不由看多了幾眼,這一看之下,體內的寒熱之氣忽然分了開來,那個熱氣就像圖像上流動的鮮血一樣,在他背後的骨烙中游走,身體說不出的舒服順暢。
他精神一振,開始凝神看那鮮血流動,感到體內那個熱流不斷的流進了圖中紅線描繪的位置,也就是背後的骨架之中,不斷的遊走,就像一隻小螞蟻在爬行,而小螞蟻耗子爬行過處,令人懶洋洋說不出的舒泰非常,就像被人在腰背上踩骨那般寫意。
展逸看的那幅圖正是八脈中的督脈,督脈行於背部正中,稱爲陽脈之海,天鹿靈株的靈氣正是這個奇脈所需,不多時天鹿靈氣便開始容納進了他的脊樑之中,不斷的流蕩而去……
以下幾章有相關圍棋的描寫,小說家言,但求好看,虛構滴啦,看書的大大若有圍棋高手板磚留情哦,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