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三天就是封君大典了,老祖傳話,讓我們竭力保證大典如期舉行。”西府正院的書房裡,一箇中年人低沉着嗓音道。
“哼,封君大典,真是笑話!”另一個聽起來年輕一些的聲音從鼻腔裡哼了一聲。
“四弟!休要胡言,老祖的決定,我等遵從就是。”先前那年長的聲音又響起。
“我妄言?二哥,你說,我們西府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鳥氣!那賤人殺了三哥和五弟,還能安然無恙的當魔君?她一個外來的身份不明的賤貨,憑什麼這麼囂張?老祖也不爲我們西府出頭!”那年輕些的似乎越說越憤怒。
“好了!四弟,切記禍從口出。”中年人的聲音冷了下來。
“小心小心,你們就知道什麼小心,我們西府老祖辛辛苦苦守着西角,勞苦功高,我們在外面受了欺負還要當縮頭烏龜!沒這道理!”
“你也知道是老祖在守,多大的功力那都是老祖的,你作爲西府子弟,更要比旁人守規矩!”中年人的聲音越來越嚴厲。
“規矩?呵,跟我提規矩?你有本事去跟宮裡那兩位體啊,還什麼左右雙君?呸,也虧他們有臉提,這聖界自從存在以來,就沒出過這種事兒,他們才叫真的不講規矩!”
那近乎於撕喊的聲音,讓聽到的人不難想象說話人的面紅耳赤。
屋裡響起什麼東西落地的東西,稀里嘩啦一陣想。過了好一會兒,那中年人才開口:“四弟,我不管你現在什麼心思,有多少委屈和憤怒,你只需要知道,我們西府,本就是爲了守護聖界西域而存在,西域在,西府纔在。這是我們西府子弟的命運,更是義務和責任,並不是因爲我們守衛了西域,就高人一等,懂嗎?”
一陣“嗚嗚”聲傳來。隨後就聽那中年人嘆了一口氣,“你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回你的院子,好好帶着,知道 你想通了,在來找我。還有,爲了防止你禍從口出,這些天就休息一下,不用開口了。”
隨即拍了拍手,門口後者的守衛進來,將那年輕些的請出了屋子。
書房的等隨後暗了下去,那中年人也邁了出
來,可是纔出門,就覺得有些頭重腳輕。強忍着不適運了幾遍靈力,纔將那頭昏的感覺壓下去。
管好書房門,那中年人腳步稍有些虛浮的朝着另一處屋子走去。
可是沒走多久,那讓他暈眩的感覺越來越強,這讓那人十分疑惑。怎可會,明明運了靈力,就算不能全部化解,至少能夠壓制,不至於出現這類越來越嚴重的現象。
中年人昏倒前還在想,西府怎麼會混進來心思不純的人,自己到底是怎麼中招的。
洛錦四人從一旁閃身出來。
“這真是那小少爺的父親?”洛錦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問。
“是。”白池點頭,他方纔搜魂時看到那小魔的記憶,才能這麼肯定。
“那就好。”洛錦點點頭。
幾人將那地上的中年移到書房裡。
白池看了洛錦一眼,又垂下眼簾。
洛錦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了。她知道白池那一眼的意思,他又要搜魂了,怕她不適應,更不願意被她輕視。
可她又有什麼理由輕視他呢?這已經是最高效最快捷的辦法了。
否則難道真的要明刀明槍,她們這邊代價慘重才能讓她心安嗎?顯然不是。
這種無謂的所謂同情,所謂悲憫,根本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存在。
洛錦嘆息一聲,看向白池,見對方依舊垂着眼簾,手指輕攏,看起來有些忐忑。“你開始吧,對不起,方纔是我想左了。”
白池猛然擡起眼,眼中有光劃過。
沒有說話,立刻將手放在了那魔修額前。
這魔修的抵抗似乎更加強烈,這一次,白池面色有些蒼白,搜魂的時間也更長了些。
就在洛錦的情緒達到極度緊繃時,白池終於停下了手中的搜魂。
“你們誰傳些靈力給我,他的神識很強大,我必須抹掉他的記憶。”白池看着面白如紙的魔修,喘着粗氣說道。
“我來。”君華說着就直接走向那魔修,看起來,是要直接抹掉對方的記憶。
“不行,你的靈力一旦進入他的神識,很容易留下痕跡,被他們的人追查到
蛛絲馬跡。”白池看着君華的動作,急忙出聲阻止。
“你,可以?”君華看了白池一眼。現在的白池已經脫胎成魔,身體只能接受魔界的魔氣轉化成的靈力,對他的靈力,恐怕會有些抗拒。
“可以。”白池知道君華的意思,堅定的點頭。他已經記起了所以事情,知道如何控制仙力,可以勉力一試,否則,若是等他調息好再繼續,這魔修怕是就會醒來了。
“好。”君華也不含糊,揚手將一道靈力打入白池的體內。
白池咬牙堅持着,縱然知道控制仙力的法門,可如今的他接受這不多的仙力還是覺得異常痛苦。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將仙力轉化成魔力,注入到那魔修的神識中,將他被搜魂前後的記憶抹去。
“好了,我們走。”白池咬牙站起,又將那魔修反倒椅子上。率先走到博古架前,對着一個十分不起眼的陶泥鴨按了按,“刺啦”一聲,書房西面的牆壁緩緩打開。
白池示意洛錦三人先進去,然後再次按了按那陶泥鴨後,朝着那打開的牆壁衝去,就在這時牆壁緩緩關合。
白池在最後一刻有驚無險的衝了進去,只一進去就倒在了地上。
洛錦趕忙上千,試圖將白池攙扶起來,觸到白池的胳膊,才發覺,哪怕是隔着衣物,白池身體散發的冰冷還是傳入她的手心。
洛錦渾身一哆嗦。
君華見狀,立刻俯身,在觸到白池的那一刻,長眉一挑,有些詫異的看着白池。
有修爲的人,不論是神是魔還是妖,除非生性貪涼,否則不會有誰的體溫低到這個程度,畢竟身體早就不懼寒暑了。
白池是神軀,就算被魔池濁化,也不可能冰寒至此。
何況以白池的修爲,也不應該只因兩次搜魂,就如此虛脫。
“你怎麼了?”君華還在思索,洛錦已經問了出來。
白池神色有些不自然,收回手,底底地道:“無事。”不過是東躲西藏了這些時日,成王敗寇而已,他本就無意那個位子,現在又有什麼好提的?他也不想洛錦擔心,更不願洛錦知道,現在魔界那個即將封君的女魔,竟是青鳶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