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重笑着看了一眼隨團的翻譯小秦,心說這小夥子還挺有眼力見的。“這份稿子我可以看看麼,利亞德主編?”張重轉頭看向利亞德。
利亞德咬了咬牙,點頭道,“當然,我剛纔說了,我們報社沒有機密文件,你可以隨便看。”
“那就多謝了,小秦,給我們讀一讀吧。”
小秦點了點頭,然後把稿子的內容給大家讀了一遍。
這篇稿子的內容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些關法國文壇的瑣碎事情,最多的就是哪個文學獎項公佈了獎項結果。
法國有很多文學獎,除了少數大家知道的以外,大部分文學獎都是無人知曉的魚腩獎項。
有些獎項還算有點誠意,除了頒發獎章獎盃之外還會給點獎金。
但是大部分魚腩獎項都沒有獎金,可能就發給作家一張紙,印着沒什麼作用的章。
也有些獎項不僅僅不給你發錢,可能還會讓你交錢。
交錢的明目有很多,已經成了一門生意。
而且還真有一些“作家”會花錢拿獎。
當然,這些“作家”也不是傻子,他們花了錢,也會想方設法地把錢賺回來。
這些“作家”的作品封面上往往印着一些沒有聽過卻不明覺厲的獎項名稱,比如“法國第十七屆花骨朵文學獎”之類的。
花骨朵文學獎這個名字聽起來其實沒什麼,甚至還有點土,但是人家前面可是掛了“第十七屆”幾個字,一聽就給人感覺很厲害。
當然很厲害,一個獎項辦了十七屆能不厲害麼?
沒有幾個人看到一本新書上有這麼一行字,還特意去追究一下這個第十七屆到底是怎麼回事,說不定人家這個花骨朵文學獎其實是一個禮拜辦一屆,總共辦到了第十七個禮拜,也就是四個多月。
很多人以爲這種情況只有華夏纔有,殊不知法國這邊可能還要更加厲害一點,好多國內的手段還是跟人家法國學的。
畢竟人家法國現代文學發展的時間久,連這些東西也比你華夏要更加厲害。
華夏交流團這邊的人聽翻譯讀了這篇稿子的內容之後,相互看了看彼此,都對這篇稿子感到有些驚訝。就這稿子的水平,別說能上零零一這樣的大刊物了,恐怕一些街頭小報都不願意收這樣的廢稿。
張重在心裡給法國文學報留了一點積極的餘地,沒有把這個報紙想得太不堪。
而且這邊的工作人員肯定也不傻,不可能明明知道自家主編對華夏交流團這邊多有提防還依舊把後面要用的稿子放在電腦桌面上。
張重衝餘冬雨他們說道,“你們也不要一直跟着我了,大家都散開吧,在報社裡面自由學習。”
利雅得聽張重對交流團這邊說些什麼,隨後就看到交流團的人各自散開,他頓時急了,一把拉過旁邊的恩佐,“pz剛纔說什麼?”
“pz讓他們自由活動。”恩佐縮了縮脖子說道。
“什麼!他們怎麼可以這樣?這裡可是法國文學報,哪有他們這樣的客人?”利雅得驚怒道。
他的問題恩佐沒有辦法回答,只是可憐兮兮地承受着利雅得的怒火。
張重看到利雅得的表情,笑着問道,”怎麼了利雅得先生,貴報社是不方面讓我們的人蔘觀麼?我以爲貴國文化部那邊讓我們過來的目的就是讓我們參觀貴社,彼此學習。“
恩佐又小心翼翼地把張重的話給利雅得翻譯了一遍。
其實剛纔利雅得說的話張重旁邊的隨團翻譯小秦已經在他耳邊跟他說過了,現在張重不過裝糊塗而已。
而且小秦明明也可以把張重的話翻譯給利雅得聽,但是小秦就是不翻,把這事情交給恩佐來做。
此時的恩佐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爲什麼之前要學習華夏語。
如果他不學習華夏語,那就根本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他就不用獨自承受利雅得的怒火。
利雅得也就敢跟恩佐發發火,聽到張重文化,又換了副面孔,笑着說道,“pz先生,我完全沒有不讓你們參觀的想法,只不過我擔心其他那些先生們對我們報社不瞭解,這樣瞎逛完全得不到有用的信息,還不如跟着我一起。”
張重笑着說道,“沒關係,他們也自由散漫慣了,不習慣這樣一羣人湊在一起。讓他們去吧,假如有些他們遺漏的東西,回頭我會找時間傳達給他們的,利雅得先生你放心好了。”
利雅得沒有辦法,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那好吧,我們抓緊一點時間吧,這兩天社裡面確實非常忙碌。”
後面的時間裡面,張重就跟着利雅得瞎逛。
利雅得說其他人沒有他的帶領得不到有用的東西,而事實完全相反,張重跟着他才一點有用的東西都得不到。
到最後,張重乾脆把翻譯小秦也派到了其他人那邊。
他們隨團的翻譯有四個,現在這種情況正好能夠發揮人數的優勢,帶着餘冬雨他們分成四個小組在報社裡面四處逛着。
而張重和利雅得這邊的翻譯工作,則全部交給了恩佐。
這個小夥子也真是可憐,明明是被臨時抓過來的壯丁,卻成爲了主力軍。
利雅得並沒有因爲張重的這套彩虹屁而心花怒放,不過他也鬆了口氣,聽張重這口氣,今天的參觀應該是到此爲止了。
法國文學報的工作地點並不大,而張重卻在這有限的空間裡面拖着利雅得晃了半天的時間。
在此之前,利雅得從來沒有感覺在他們報社裡面走一圈竟然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情。
“好的,好的,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過去的。”利雅得連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