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沈先生,不好意思,剛纔有事情耽誤了一會兒。”
“沒事沒事,我也不是一直在等。”沈健說出這句話後就想打自己一巴掌,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你剛纔說的改編小品的事情……”
“您同意麼?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支付酬勞的。”
張重笑道,“這個不重要,我是想問問你關於這篇小說改成小品有沒有什麼想法。”
想法……
沈健愣了一下,他倒是有一些想法,不過都是腦海中靈光一閃的片段,也不好組織語言啊。
“是這樣的五年級植物人先生……”
“我姓張,弓長張,單名一個重,重量的重。”
“哦,張先生,之前我問李主編您的名字,他說不方便透露,我還以爲您不願意說。”
“沒事的。”
“嗯,是這樣的張先生,我也是今天早上纔看到這篇小說,所以現在雖然有些想法,但是都還不成熟。但是您放心,我一定盡力打造出來一個完美的劇本,保證不會辱沒您這篇小說的。”沈健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我倒有一個想法……”
張重笑呵呵地把前世看過的《我就這麼個人》給沈健大概說了一遍。
沈健愣愣地聽完之後大腿一怕,“妙啊!”
可不是妙麼?原本《變色龍》雖然故事比較簡單,但是畢竟是外景,涉及的人物很多,根本不可能完整地搬到舞臺上去,還有那條咬人的狗,也實在實現不了。
剛纔沈健在考慮的時候,甚至還想過用人來扮演狗。
但是張重這麼一說,他才反應過來,是啊,他要的是這篇小說的精髓,而這篇小說的精髓是什麼,不就是變色龍見風使舵的本質麼?
如果按照張重剛纔說的來排,根本不用考慮小品跟舞臺的契合問題,因爲涉及的人物很少,所用的道具也很少。
“張先生,您這是早就把小品的劇本想好了?”沈健驚訝地說道。
“只是一點點想法,希望對你有用。”張重說道。
“有用有用……張老師,你的意思是——”沈健在電話這頭連連點頭,隨後忽然意識到什麼。
張重笑道,“嗯,改編的事情我大概同意了,不過具體的細節還要談談。”
沈健喜出望外,“張老師您放心,我這邊肯定會給您付酬勞的……如果您願意擔綱編劇的話,我們還會額外付給你一份編劇費。”
他沒有諱於談錢,而是非常坦蕩地跟張重聊酬勞的事情,他還挺想讓張重來擔當編劇,畢竟剛纔張重說的點子他非常看好。
“編劇就不用了,酬勞的話給一萬塊錢,給你們一個非專有改編權。”
沈健不避諱,張重自己當然也不會吞吞吐吐不痛快,直接就報出一萬塊錢的價格。
版權改編授權有兩種,一種是專有改編權,另外一種則是非專有改編權。
專有改編權就是說在協議期限內,張重把改編權交給沈健,只能是沈健獨有,張重不能再將改編權授予其他人。
而非專有改編權則不同,張重現在把版權授予沈健之後,他還是可以再授予其他人。
“好的,這個條件我沒有意見,您也是江陽人吧,如果方便的話,給個地址,我一會兒就去找您,到時候我會帶着合同,咱們當面把合同簽了。”沈健說。
張重想了想說道,“那好,你到田埠東路和稻香路交叉口的久久咖啡館,我在那裡等你。”
他說的是他家附近的一個小咖啡廳,開了有些年頭了。說是咖啡館,其實也賣快餐奶茶什麼,真去喝咖啡的倒是比較少,說起來有些掛羊頭賣狗肉的意思。
“嗯,好的,我人就在政務區這邊,開車過去的話……我查了一下,只要十幾分鍾,那我大概,兩個小時之後就能到,到了我打電話聯繫您。”
“嗯,好的。”
掛了電話之後,張重一點兒都不急,咖啡館就在小區外面,等到沈健到了打電話來,他再下去也不遲。
還有時間,張重就坐在電腦前開始繼續寫《無人生還》。
這本書篇幅不長,翻譯成中文也就十萬字出頭,張重這時寫的是英文,其實也差不多。
《無人生還》的魅力很強,即便書已經在張重的腦海之中,但是當他把文字敲出來之後,還是會被書裡面的內容所吸引。
阿婆(阿加莎)還真是一個善於寫故事的高手,不得不說的是,阿婆除了故事縝密且吸引人之外,她的文字也是非常了不得的。
她有一腦子的好故事,而她的文字又能很好的服務這些故事,給故事披上一層華麗的外衣。
啪啪的打字聲在房間裡面迴盪開來,張重對自己面前這個鍵盤非常不滿意,感覺自己像是在使用幾十年前的打字機,手指與按鍵之間的對抗實在太過強烈。
他總是會陷入工作當中,但是又會因爲手指痠痛而回到現實。
等稿費下來了一定要換一個鍵盤,張重咬牙想到……或許電腦也要換了,現在他這臺電腦舊得不成樣子,開個機要花上好幾分鐘。
生活的窘迫往往能分散人們的注意力,即便是張重這樣曾經是億萬富翁的人也難以避免。
張重自己也不知道寫了多久,手指的痠痛也快感覺不到了,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個陌生號碼,不過張重猜測應該是沈健到了地方。
電話接通,果然是沈健,他說已經到了久久咖啡廳,卻沒見到張重的人,而張重則叫他等自己一會兒。
迅速下樓,出了小區門,拐個彎不出五十米,張重就到了久久咖啡館。
咖啡館的老闆是個五十歲的男人,還有一個收銀員應該是他女兒,以前張重來過幾次,跟老闆也打過招呼,不過這麼多年過去,老闆不可能還記住他。
久久咖啡館非常小,雖然有兩層樓,但是中間鏤空,一條樓梯上去,站在樓梯下面一眼看去,樓上樓下一覽無餘。
因爲不是節假日,正在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咖啡館的生意不太好,總共只有兩三個人。
張重一眼就看到一樓有一個穿着白色體恤的男子,看模樣三十歲出頭,眼角的魚尾紋像是用皮筋扯出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