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雨涵被他們調侃得有些臉紅,笑着說道,“莊先生說的話我記住了,回頭得空我就去你說的大市場看看。”
餘冬雨笑道,“我倒覺得搓衣板未免有些浪費,我上網看現在年輕人已經不規搓衣板,改跪榴蓮,跪完還能吃,一舉兩得。”
張重無奈搖頭,“你們是怎麼從《邊城》說到榴蓮的?”
莊語一拍額頭,“哦,對,正說《邊城》呢,你這書是寫的比較靠前的了,爲什麼其他書後來居上拍了電影,這部小說遲遲沒有動靜?”
“《邊城》還是緩緩吧,我暫時沒有心思動它。再者說了,比它還要靠前的《解憂雜貨店》也還沒有拍,這種事情又不是按照發書的前後順序來的。難道你的書影視化都是按照出版時間來的?”張重說道。
莊語聳了聳肩膀,“我自己倒是想按照出版時間一本一本來,不過人家影視公司不願意啊,只撿那些人氣高的投拍,那些人氣不高的他們也不願意沾,生怕虧了錢。”
餘冬雨撇了撇嘴,“你這話說的,人家影視公司拍電視是爲了賺錢,要是明知虧錢還要去拍,那不是腦子有病麼?你也可以學張重,自己花錢投拍嘛。”
莊語嘿嘿一笑,“我自己也怕虧錢,而且我一點經驗都沒有,估計虧得更多。”
“這不就得了?”
莊語的作品中,拍出來的有不少,其中不乏一些口碑票房雙豐收的電影。
但是也不全是叫好又叫座的,也有一些電影因爲導演水平或者其他各種各樣的原因,最終拍出來的成片不如人意,雖然票房還行,卻備受讀者們詬病。
還有一部分作品,因爲實在是太過小衆,所以沒有導演敢碰。
拍攝經典是把雙刃劍,拍好了流芳百世,拍不好遺臭萬年。
雖然這種說法有些誇張,但確實是文學圈和電影圈的現狀。
如果現在張重把《變形記》拿給別人拍,估計沒幾個人敢拍,因爲這玩意實在是太難拍了。
別說拍了,有些人讀起來都有難度。
還有《邊城》,這書倒是不晦澀了,但是裡面翠翠的形象太過經典,以至於選角會面臨很大的難題。
想要找到一個別大多數人接受的翠翠並非一件易事,就拿在座的幾位來說,他們心中的翠翠就各有不同。
所以說,拍名作品,特別是拍那種文學性很高,受衆較小的文學作品,是一件很有挑戰性的事情。
而且莊語作品的影視改編權還不便宜,光是在影視改編權上就要花幾百萬,就算有的作者想要低成本搏一搏恐怕也做不到。
“要是你願意,回頭可以把你的幾本書的影視改編權賣給我們公司,等我們的娛樂公司得空的時候就可以拍了。”張重說道。
莊語笑着搖頭,“這還是算了,我還是把它們抱在手裡,靜等有緣人吧。”
……
因爲第二天早上還要帶芃芃去央美,所以張重只喝了一點酒。
其他幾個人倒是不客氣,沒有因爲身爲主人的張重不喝酒他們就放下酒杯。
特別是餘冬雨他們幾位,完全是把張重這裡當成了自己家,還幫着張重招呼林文遠和王克望喝酒。
一頓飯吃完,林文遠先打車回了家,剩下的幾位留下跟張重又聊了一會兒。
“老林今晚喝得挺盡興,我很少看到他喝這麼多酒。”莊語說道。
餘冬雨點頭道,“確實,林校長喝酒向來喝一半留一半,今晚卻是爽快的很,過一會兒估算着時間他大概到家了我們還得打給電話問問,保證他平安到家才行。”
王克望說道,“我跟林校長也有些日子沒見了,不過卻沒想到這次見他老了很多。”
“還不是因爲林庠的事情,聽說父子倆在家裡鬧得很不愉快。”餘冬雨說道。
聽到餘冬雨的話,張重想起來那次在湖光雅苑見到林庠,彼時林庠喝得爛醉如泥,胡話連篇,不過也說了不少真心話,能看得出來林庠對自己父親的安排早有不滿,也就是這兩年才爆發出來。
林文遠希望兒子在文壇或者教育界闖出一番名堂來,但是偏偏林庠自己不喜歡這些。
不過張重沒想到的是,這事竟然困擾了林文遠這麼長時間。
“林校長對孩子確實也非常上心。”張重說道。
“可他兒子偏不想讓他這麼上心,這就是他們父子之間的癥結所在。”莊語說道。
“算了,不說老林了。”劉源擺了擺手,看向王克望,“你家老頭子最近身體可好?”
王克望耷拉着眼皮說道,“就那副樣子,他跟我爺爺不同。爺爺向來豁達,知命。但是他卻非常暴躁,易怒。從前就是這樣,沒想到這麼大年紀也一點沒有變過。譬如,你們在我面前關心一下他身體還行,要是當面問他身體他肯定會生氣。之前家裡面的親戚去看望他,被他一頓臭罵,說什麼難道我要死了麼,一個一個都跑來看我。”
餘冬雨癟了癟嘴,“這樣看來,令尊的脾氣確實……有些特別。”
“別的老人老了都希望有更多人陪,他倒好,誰去看他他攆誰,連我都不行。”
“連你都不行?”莊語驚訝道。
王克望點頭道,“是啊,我就是因爲看他身體日漸衰弱,想着多去看看他照顧照顧他。但是他見我去的頻次增加,頓時不樂意了,把我臭罵一頓,讓我以後還按照從前那樣一週最多見他一次。”
“這老爺子,確實有個性。”劉源笑道,“能感受到老爺子的要強。”
“所以說,我讓你們暫時不要去,他正因爲最近很多人看他而鬧不開心。等到回頭事情淡了,我再跟你們約個時間到他那邊去。”王克望說道。
“嗯,知道了,我們等你聯繫。”
……
等到莊語他們陸續走了之後,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張重趕快讓芃芃洗漱睡覺,等芃芃上牀已經快十一點了。
不過張重他們卻沒有睡覺,而是洗完澡後坐在陽臺的躺椅上看着外面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