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家的狗?”
葉風吹鬍子瞪眼的打量着眼前的這個壯碩的大胖子,語氣相當的不友善,雖然眼前的梅譜真的很胖,一米八的大個子,目測最少都得有二百斤的身軀。但是,葉風可不怕,別看葉風清瘦,但是他的戰鬥力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看着葉風這凶神惡煞的樣子,梅譜嚇了一跳,心想二舅家的破狗和你是有啥深仇大恨啊?至於這麼咬牙切齒不?
“咳,不是我家的,是我二舅家的。”梅譜順勢鬆開了葉風的衣角,還不留痕跡的朝着後面退了一小步,窩在肥肉中的小眼睛,賊溜溜的盯着葉風,右手微微擡起,好似在戒備着葉風突然暴起一樣。
“你二舅家的?那和你家的也差不了多少!”葉風氣呼呼的說道:“你家的破狗無緣無故的侮辱我,你管不管吧?不管的話,我管管!”
“尼瑪,神經病吧!”
梅譜在心裡罵着,雖然他真想一口鹽汽水噴在葉風臉上,但是良好的家教還是讓他忍住了。
“兄弟,你說我家的狗罵你?這玩笑有點過分了吧?”梅譜笑呵呵的搖着頭,一臉你別開玩笑了的樣子。
“兄弟,要是說大哈它咬你了,或者是嚇着你了,我都能理解。但是你說它侮辱你了,這我就有點理解不了了,你說這事說出去有人信麼?”見葉風沒有說話,梅譜繼續“好言相勸”開解着葉風。
這時候,葉風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低下了頭,見葉風這架勢,梅譜還以爲葉風是羞愧的想要認錯了呢,心裡正構思着接下來如何用大度的語言來彰顯自己的寬容。
“兄弟,沒啥大不了的,誰沒有犯渾的時候呢?”梅譜肥嘟嘟的臉上洋溢着佛性的笑容,心裡更是飄然然的,這種諄諄教誨、感悟了傻子的感覺,真好!
不過,就在梅譜還飄飄然的時候,低着頭的葉風冷不然的擡起頭來,與臉上還帶着笑容的梅譜四目相接。
好似“嗡”地一聲,梅譜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炸開了。
頓時,冷汗不要錢似得從他腦門上流個不停。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目光?
橫屍遍野?血光沖天?
這些詞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梅譜不知道怎樣去形容。
但是,當他和葉風對視的時候,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絕對令他終生難忘。
“懂了麼?”
葉風收回那種戾氣,目光再次變得平凡,雖然他不怎麼會用眼神侮辱人,但是用眼神來嚇唬人,他絕對是輕車熟路。
“懂、懂了,大、大哥,別殺我,我、我、我給您道歉。”
胖子都要嚇哭了,肥嘟嘟的臉蛋漲的通紅,能在這裡出現的人,絕不會有平凡人,梅譜的見識、眼力都不是平常人能夠比擬的,此時此刻,他萬分肯定,葉風絕對不是普通人!
能有那種眼神的人,不會普通。
“你給我道歉幹嘛?我要那隻狗給我道歉!”葉風不滿的哼了一聲。
聽了葉風的話,梅譜的臉頓時就胯下來了。
“大哥,要不……您還是殺了我得了。”這時候,梅譜也看得出來,其實葉風對他沒什麼惡意,雖然不知道爲啥這個精神病非要和一條狗較勁。
“我他麼的……”葉風滿頭黑線,看着眼前的死胖子氣就不打一處來,真想一巴掌呼死他,葉風感覺這個大胖子比那條破狗都氣人!
“哥就想聽個音樂,咋碰上的都是這麼氣人的奇葩?”葉風心裡很是悲憤。
“小三兒,別愣着了,過來吧。”
就在葉風被噎的說不出話來的時候,悠揚舒緩的琴簫合奏緩緩結束了,那邊有位老人正笑呵呵的朝着他們這招手,估計是在招呼這胖子。
“算了算了,這事就算了吧。”
葉風氣呼呼的撂下一句話,轉頭就慢悠悠的離開了。人家有正事了,葉風也懶得糾纏了,還是趕緊去偶遇小寶貝吧。
看着葉風晃晃悠悠的背影,梅譜長出一口氣,偷摸摸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唉,那位大師,既然來了,何不喝壺茶再走?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離開,是瞧不起我們幾個老傢伙麼?”
聽見這聲音,梅譜連忙轉頭看過去,一位身穿灰色古風長袍,戴着老花鏡,頭髮略有花白,一幅學究樣子的老者,懷前還擺着一張古琴,這老人正伸着手朝着葉風的背影高聲招呼着。
見此情景,梅譜頓時心裡一驚,大呼“壞了事”。
“二舅,你先聽我說,他……”
梅譜小跑着到了二舅身旁,剛想解釋,話還沒說完呢,邊上的大哈“嗷嗚”一聲就徑直竄了出去,看那方向,好似是衝着葉風去了。
(大哈:主人叫你站住,你竟然不站住?哼哼!)
“哈哈,老許,你家的狗到是挺聰明的嘛。”柳教授一羣人看着愣頭愣腦的大哈,一個個都哈哈的笑着。
被稱爲“老許”的胖子他二舅也笑呵呵的望着竄出去的大哈,顯然很享受老友們的誇讚。
“我擦!”
別人都很高興,但是梅譜卻是像個熱鍋上的螞蟻,真滴着急啊!大哈這舉動真的是嚇着梅譜了,你這破狗是找死啊?本來人家就想揍你呢,你現在還雞兒自己跑過去zuo?千里送叉叉?
原本梅譜以爲葉風那麼清瘦,估計會被大哈欺負,但是現在梅譜不這麼覺得了。看着大哈歪着脖子、吐着舌頭那不知死活的撒丫子的樣子,梅譜只希望它能活着回來。
“二舅,那個你先聽我說,那個人他……”
“唉,小三啊,先別說別的了,等大哈把大師追回來在介紹也不遲嘛。”許二舅熱情的招呼着梅譜,給他介紹着旁邊那位剛纔說話的老者。
“來來來,三兒啊,這就是你一直仰慕的柳興學柳教授,成天唸叨着,現在見着了吧?”
“後生晚學梅譜,見過柳教授。”
雖然着急想要解釋一波,但是現在二舅正給他引薦呢,他也只能先恭敬的給柳教授問禮了。像是柳教授這樣的文化人,就注重這些禮節,要是一見面就給人留下個不識禮數的印象,那就GG了,這些天的準備也就付諸東流了。
“你就是老五家那孩子?你爹身體還好吧?好久時間沒見過他了,得有二十多年了吧?”柳教授也笑呵呵的,還轉頭看了看胖子他二舅,言語中滿是對以往的回憶合感慨。
“是啊,得有二十年嘍。”許老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梅譜也忙是說道:“好,挺好的,我爹他也一直唸叨着您呢。”
“那個二舅、柳教授,剛纔那個人吧,其實他……”
“唉~(二聲,拉長音),叫什麼教授啊,叫叔就行。”柳老道。
“唉(四聲),柳叔。”聽柳教授這麼說,梅譜喜形於色,能拉進關係是好事啊,他忙前忙後就是爲了和他拉近關係啊。
不過,還是那個精神病的事還是得解釋一下啊,要不然誤會就大了!
“二舅,你聽我說啊,就是剛纔那人……”
“你說你請來的那位大師啊?不着急介紹呢,等人來了在簡紹也顯得正式啊。”
“不是二舅,是這麼回事……”
“咋着,你還來勁了?你是怕我和你柳叔贏不了他是咋着?我們要是真技不如人,那輸得也心服口服。”
“老許說的對啊,輸了不就是輸一把南雁古琴麼?雖然心疼,但是我們也不是輸不起的人。”
“不是,二舅,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那個人可能不懂音樂。”
“不懂音樂你請他來幹啥?”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那你是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那個人不是我請來的。”
“誰也沒說是你請來的啊,你以爲你有錢就能請動人家大師麼?我們這是藝術上的交流,你就是人家大師一個傳話的,懂麼?”
“二舅,不是……”
……
(幾個老頭兒圍着一個悲催的胖子繞口令ing)
此時此刻,梅譜真的是要爆炸了,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就這麼難麼?雖然和柳教授聊得挺好,今天的目的差不多已經算是達到了一半了,這本應該值很高興纔對。但是現在的梅譜真的一點都不想笑啊,大哈那條死狗現在是“生死不知”啊,大哈可是二舅的心肝寶貝啊,要是大哈真被那個神經病給咋着了,那二舅不得拔了他的皮啊?
“不是二舅,我的終極意思是……,是,咱們咋着也不能讓一條狗去請人家大師啊,那顯得多不正式啊!”梅譜感覺自己的嗓子都已經冒煙了。
“嗯,有道理,那你趕緊追上去啊。”許老爺子也喝了一大口茶水,潤了潤嗓子。
“嘎?”
梅譜這下子真是懵了,剛纔到底發生了個啥?自己都說了個啥啊?
梅譜都想哭了,恨不得給自己倆大嘴巴,自己的嘴咋就這麼笨呢?多簡單的一個事啊,咋就能解釋着、解釋着就成了事實了呢?
(梅譜:此時此刻,我想狗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