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白倩也只比弟弟大了幾歲,但是現在似乎也開始操心弟弟找女朋友的事情了呢。
儘管他纔剛剛讀完大一。
似乎天下間當姐姐的都這樣,生怕弟弟娶不到媳婦。
白行俊一邊吃着自已的,一邊招呼兩個女同學:“你們也吃啊,別不好意思,平常虎狼之勢哪裡去了?在我姐姐這裡不用裝斯文,她已經有主了。”
白倩又要說他,怎麼跟女孩子說話呢?用虎狼之勢來形容女孩子,這妥當嗎?你就不擔心娶不到老婆嗎?
程赫拉住她,給她夾了塊雞肉,說道:“吃吧,雞塊。”
白倩的思維被打斷,就忘了那一茬,不再糾結剛纔的,她夾起這塊雞肉,突然想到什麼,來了一句:“辣雞?”
程赫一愣,問她:“怎麼了?你還不滿意?來來來,還給我。”
現在的網絡用語嘛,辣雞諧音垃圾。
白倩把自已的筷子一縮,說道:“老公,我不是不滿意的意思,我是在想,你看啊,雞塊是辣的,這不是辣雞嗎?”
得,她還在一本正經的解釋。
程赫不由得一笑,白倩有時候會這麼搞笑一下,把一些詞語故意歪着講。
比如人家一個美國服裝品牌,名字叫“thenorthface”,如果不注意,念得不那麼標準,就有點類似於lostface似的,她就給人家來個翻譯中文名:“丟臉”。
好好的“北面”,被她說成是“丟臉”,她還樂此不疲,覺得自已翻譯得太棒了,簡直是神翻譯。
她真是有這方面的天賦,現在又發明了“辣雞”這個詞。
程赫跟她掰扯:“那也不是辣雞啊,這應該叫‘炒雞’!”
“炒雞”也是網絡詞啊,諧音“超級”,而且這一盤也是名符其實的炒雞,程赫認爲自已這一仗勝得漂亮。
白倩放下筷子,給他鼓掌,高興的說道:“老公好厲害!這道菜就應該叫‘炒雞’,不應該叫‘辣雞’,‘炒雞’好吃!”
程赫白了她一眼:“得了得了,快吃吧!看看你,幾歲了!”
白倩得令,立即拿起筷子來吃,吃了一口還讚美一句:“老公,真是‘炒雞’好吃。”
這夫妻倆在桌上的互動,幾個男學生還沒覺得什麼,覺得挺正常的,小夫妻嘛;那兩個女生可真是羨慕壞了啊!
他們的愛情真是讓人羨慕,姐姐怎麼就找到姐夫了呢?既帥氣,又會下廚,還這麼有幽默感,日子永遠不會無聊啊!
瞧瞧他們,哪怕只是一頓飯,他們都能吃得這麼樂趣無邊,跟說相聲似的。
再加上還有一個這麼漂亮可愛的女兒,這真是一個完美的家庭!
兩個女學生就在想,唉,不知道我未來的另一半,會是個什麼樣子的呢?起碼也要像姐夫這樣的吧?
白行俊自已剝着蝦,吃得根本停不下來,偶然一瞥間,看到兩個女生在嘰嘰喳喳,便打斷她們:“你們不吃了?盯着我姐看什麼?”
白倩頓時白眼掃過來:“小俊,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你成心讓人不好意思啊?”
白行俊把剝出來的蝦球扔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說道:“她們不會不好意思的。她們是虎狼之師。”
兩個女孩子也跟着說道:“姐姐放心吧,我們沒有客氣,正吃着呢。”
白倩也主動給她們夾了菜,說道:“小俊那個傢伙,你們別跟他生氣,快吃啊,多吃一點。”
然後,她也夾了一塊雞肉給程心心,說道:“寶貝,你也吃點別的啊,光吃這一樣啊?這個有那麼好吃嗎?”
程心心吃得滿嘴流油,點頭說道:“媽媽,綠果凍很好吃。”
說的就是那一盤觀音豆腐。她一個人快吃了一半。
白倩給她夾了一塊雞肉,又夾了一塊桃子,說道:“寶貝嚐嚐這個,炒在雞肉裡的桃子,很甜的。”
然後又給她剝了幾個蝦,放在她碗裡。
這麼多菜,怎麼老吃一樣呢。
然後她一回過頭,自已碗裡也堆滿了菜,全是程赫幫她夾的。
程赫看她光顧着女兒,自已都沒有時間吃,就給她夾了一些。
這一頓晚飯,吃得時間有點長。從日落西山吃到了月上枝頭,現在天全都黑了下來,院子裡亮着燈,繼續吃。
酒也喝了不少,男的平均都喝了五六杯,那兩個女學生每個人也喝了兩杯。
然後又是剝蝦子,又是剝毛豆,再說說話,時間可不就這麼過了嗎?
白行俊也單獨跟姐夫敬過酒,這麼一大桌子,都是他張羅出來的,還都是些姐夫不認識的人。
即使沒入過社會,他肯定也知道,姐夫這當然是看在自已的面子上了。
總的來說,他對這第二次見的姐夫,還挺有好感,敬敬酒也是應該的。
酒喝得多了後,人們的興致越發高漲,有人提出要去河邊唱歌,賞星星。現在哪怕就是坐在院子裡,一擡頭,那滿天的繁星,彷彿伸手就能抓到似的!
這一刻,很多人都開始感性起來,覺得這時候在河邊彈彈吉他,跳跳舞,唱唱歌,肯定是一件美事。
再說了,不遠處不是就有水塘嗎?如果能聽取蛙聲一片,那真是最美不過了。
白倩推了一把程赫:“你帶他們去吧。”
“那你呢?”
“我留在家裡收拾洗碗啊。”
程赫看了看這一大桌,收拾洗碗可不是小工程,便說道:“我和你一起吧。”
白倩一堆他:“不用,做飯我不會,洗碗還是可以的,等我洗完了就去找你們,去吧去吧,這個我能搞定。”
程赫知道,白倩在孃家的時候,別說洗碗,恐怕連盛飯都不用她動手,現在這一大桌子的亂攤子,對她來說可是個不小的考驗。
他說道:“還是我幫你吧。”
他這一開口,桌上的人也都動了起來,幫着收拾桌子碗筷什麼的。人一多,收拾得也快,等白倩把碗洗好後,出來一看,大夥都在等着自已。
她不由得看着程赫一笑,本以爲自已要一個人去找他們的呢。被人等着的感覺不錯。
但她還是客氣的說道:“走吧,都等我幹嘛?走了走了……”
程心心牽着爸爸的手,也跟着喊道:“走了走了……”
剛走幾步,喝過自釀米酒的人就覺察到了不對勁,兩條腿像是被抽空了似的,走路都發顫,輕飄飄的。
他們頓時覺得不對頭,剛剛喝酒一點感覺都沒有,怎麼現在軟綿綿的?
程赫帶頭走在前面,扯開嗓子唱道:“太陽出來照半坡,金花銀花滾下來,金花銀花我不愛,只愛少年好人才……”
這是一首山歌,程赫喝了酒後,興之所至,就唱了起來。粗獷的嗓音、略經滄桑的唱腔,將本是妹子唱的柔美山歌,唱成了直爽的曲風。
這一嗓子,直接鎮住了後面這些腿腳發軟的學生們。
山歌真好聽!
他們本來就是想要出去外面唱歌玩的,吉他都背在了身上,這會兒立即掛到前面來,開始彈奏和聲。
程赫在前面帶着,後面的人跟着,沒多久就來到了一處比較寬闊的水塘邊。
滿天繁星,水塘裡也滿是星光,微風習習,星光盪漾,惹人沉醉。
程赫的一首歌還沒有唱完,一路走來一路唱着,他還順便撿了些路邊曬乾的樹枝。
等撿到水塘邊的時候,手裡已經拿了一大把了,他找了個平坦些的地方,掏出了火機,用枯草引燃了火,將那一大把枯枝擱了上去。
火苗藉着水塘邊的風勢,“呼”的一下躥得很高,將整個夜色都點燃了,氣氛一下子就上來了,夜間活動的序幕開始拉開。
來的這一大票人圍火席地而坐,程赫繼續唱歌,彈吉他的繼續給他伴奏,再加上不遠處的蛙聲陣陣,這裡形成了一個暫時的夜間組合樂隊。
火光倒映在水塘裡,水塘的火苗倒影也在飄忽閃爍,遠看都分不清哪是火,哪是倒影了。
程心心倚在媽媽身上,專心的聽老爸唱着歌,還在給他打着拍子。
一首山歌喝完,這些人都嘩啦嘩啦開始鼓掌,有人還吹口哨,興奮極了。
這些白行俊的同學們,身爲藝術學院的學生,可沒有一個是怯場的,程赫唱完,立即有人開始接着唱第二首。
一個男學生開始唱了,他似乎很興奮,原本坐着的,現在都站了起來,手裡拿着一個不知道什麼當成了話筒,開始深情而唱。
白行俊小聲告訴程赫和白倩,這是他自創的歌曲,只唱過幾次。
老實說,唱得不錯,尤其是喝過酒後,整個人很放鬆,一點壓力都不帶,吉他的伴奏聲叮叮咚咚,配合得很好。
火堆隨風飄舞,桔色的火光映在每個人的臉上,都盪漾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