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關蔭才知道跟大鬍子一起來的那幫傢伙是什麼人。
發行商。
去年《天誅》上映那會南方大批院線不給排片。
結果他們現在哭的哭跑的跑大量院線被國家隊收購了。
還有一部分被三大公司聯合掌握了。
剩下一些發行商得了教訓，在《失孤》《無名之輩》上映之前跑到三大公司商量排片。
能行？
當然不！
小山頭一連幾部大電影，打的這些院線現在連股市都沒資本看好了。
於是，他們想到帶着錢來求大鬍子賞個活路了。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大鬍子不答應這就很複雜了。
《陳真》現在剪輯已經完成，就等小山頭內部協調好時間馬上上映，如果南方一些還苟延殘喘的院線再不趕緊搶到排片，這半年三大名導加天后團隊的大電影再霸佔半年，院線就只能靠着那些沒人看的流量電影造假，然後就等着被相關單位收拾吧。
爲了錢，這幫人不介意過來跪一下。
“但凡人家願意看我們表演跪就很好了啊。”這是來涼城之前幾個老闆彼此說的話。
還好，關蔭聽說他們的想法之後就鼓勵了一下。
他這麼跟人家大老闆商量：“要是你們覺着我們的電影還行，那就找國家隊院線和三大公司的院線商量一下啊，我們劇組願意給你們多讓一些利潤，真的，這個你們不用來管我，但凡能多掙點錢誰能不樂意？”
滾！
我們不想跟你說話！
只要你說膠片一定會給我們留下一份就好。
這就得被帶頭大哥打回去了。
啥臉啊你說給你就一定要給你？
早幹啥去了？現在說自己沒飯吃了怪誰啊？
人家還不直接說自己沒飯吃了。
跟新南方關係密切的一個院線老闆，其實就是新南方的小老闆。
他是代表唐芝來買電影上映資格的。
這人說的就很好聽，他認爲，關老師如果不給機會的話，那就是讓他手下那幾千人沒飯吃。
“我倒是想把院線賣給唐芝，這女人出錢倒是痛快得緊。”老闆說，“但我手下那些員工不太答應，他們覺着還是保持一定的自主權更有效果和主動優勢，其實，這些員工出發點很高可他們還沒看到院線的危機……”
“你也沒錢了？”關蔭端着晚飯橫了一眼。
對！
“錢還有一點可別的地方也要用啊。”老闆訴苦道，“現在形勢很簡單隻要拿到四部電影幾乎可以拯救一大批人的飯碗……”
“我記着你手下一幫人好像一多半都跑去國營院線工作了吧？”大鬍子稀里嘩啦吃完飯一擦嘴擺出龍門陣，“那你還怎麼來的幾千員工？”
老闆點頭道：“我又招的一批人。”
開玩笑，這行當能掙錢爲啥要轉行？
人跑了我再招收一批就可以嘛。
大鬍子確認：“那你是院線的成熟老闆，應該自己拍電影上映。”
幾個老闆都着急了，路上你還說只要關侍郎點頭就給我們排片的啊！
哦，那會大鬍子開車太困想跟人聊天。
“我這……”幾個老闆都被激怒了。
怎麼能這麼欺負人呢？
要不這樣吧，你們這武俠影視基地我們投資點錢……
還真有想得更美的人呢。
那是你們能投資的嗎？
這東西只能抓在自己手裡！
關蔭就看着一個表現的很謙虛謹慎的老闆。
這人看着不錯啊，吃飯的時候還感謝……
哎，這不是咱們自己人吧？
“他是代表三子來的，想談《陳真》海外首映資格。”大鬍子笑道，“價格給的也高，分成比例應該說超出我們的預期很高一個水平了。但問題是我們的電影，海內海外不做兩種版本，國內什麼內容海外還是什麼內容，我估計這可能會對他們造成一點兒衝擊，尤其是開頭的那段……”
“不的，不的，《陳真》的確有反應歷史，真實反應歷史，寫實得過分的問題，可能會引起一些人的反對，但，這部電影裡頭既有好人，也有壞人，既有帝國的好人，也有帝國的壞人，反過來說誰家門牆沒出幾個壞蛋？我們堅定地認爲，關君的電影極其刻畫現實，半點也不帶對歷史的曲解，這是很好的電影，我們想拿到提前上映的資格。”這位倒沒有站起來鞠躬又薩瓦迪卡……不是，人家說都是哈達瑪西太，看態度倒也算很誠懇。
關蔭想想放下筷子特意問：“需要給你們另外一個剪輯版本嗎？！”
不！
你別想特殊對待我們！
“實際上，我們也是爲了抵抗好萊塢大片的衝擊呢。”這位很老實，把一個情報透露出來，“據我們所知，他們的確根據黑船事件製作了一部大成本大電影試圖在我們國家首先上映，並且，他們正在和文委談判，試圖拿到在帝國的獨家上映資格，很顯然，這是挑唆的招數……”
這人把他們的目的說了出來：“我們希望在倭先上映《陳真》，也是爲了避免貴國文委以思考歷史的原因把問題很多的《黑船事件》電影在全國展開推廣了。”
關蔭好奇道：“那你們就不能跟文委商量，以《陳真》上映的條件換取帝國不上映《黑船事件》？”
“不能。”那人很嚴肅地說道，“這不是鄭重對待歷史的態度。”
實際上，他們更怕關某人聯合賊鷹把他們黑一頓。
這人大局觀很強，但喜歡意氣用事。
換句話說就是盲目地和他們打嘴仗。
關蔭又不傻，他更看出三子是在打探經濟聯合的帝國真實態度的意圖。
隨着戰鬥的持續，國外今年估計全荒廢了。
更嚴峻的是，賊鷹對弟兄們越來越苛刻了。
這要等年底，他們的拳擊賽暫時停下，估計大統領肯定會找他們要錢。
給，他們的日子會更難。
不給，搞不好是要捱打的。
三子想了一下，還是更靠近帝國一點。
這叫精中抗賊，也叫挾中自重。
就跟前些年挾賊自重一樣。
關蔭看看那小子，估計這只是個探路兵吧。
那得讓他們能管事的來談判。
“這件事關係比較大，最起碼是要挑起我們之間的矛盾的，所以還是儘量多方考慮統籌安排吧，這不，國內的這幾個現在都還考慮怎麼才能既把錢掙了還不給我們帶壓力，你們還是認真考慮一下這件事的後果再說。”關蔭給人家給了一個比較中肯的建議。
扯！
你這叫不見兔子不撒鷹。
那人倒也規矩，很懇切地告訴大家，他只是個打前站的，一旦有收穫立即會有別的大人物們過來談判。
甚至文省的人也會過來。
這很讓那幾個老闆嫉妒。
他們也有對付的辦法。
輿論對關某人沒啥用。
誰都帶不起他的節奏。
可我們也能帶着《陳真》去外國上映吧？
那當然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