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十多天,關蔭竟然都沒有在微博上露面。
這讓網友的猜測就多了點。
這傢伙該不會躲着專心籌備劇組去了?
“主要是覺着這次水災那麼大了,這傢伙沒出面讓人有點不信。”花骨朵猜測着在觀音廟說。
鐵嘴水上漂認爲這能理解。
“他有再大的本事去了能幹啥,我們現在比二十二年前好的多啊,機械化很高,他的責任還是把文化界整頓過來,而且,處理那兩個暴露的問題還要他出面,估計真沒時間。”這傢伙也在抗災前線玩命着呢。
咱別的幹不了,送點吃的喝的總可以吧?
鯨海老叟認爲可能是沒讓報導。
“那小子是個啥人咱們都很清楚的啊,他要不摻和一下自己心裡能過意得去嗎。”鯨海老叟說。
說來說去也沒個準信兒,花骨朵索性在微博上找天后們打聽。
不是說這事兒你一定要參加的。
你至少應該有個慰問。
這是咱觀音廟帶頭大哥的風範。
天后們這段時間也很少上網,遊戲《天尊》裡也經常掛機着呢。
“你不是有電話嗎?”炮派不知是何居心跑來問了一聲。
花骨朵回覆:“電話打不通啊。”
“那就是躲起來了。”炮派這次很堅決了可謂是說。
花骨朵:“???”
你是不是又想給那傢伙送錢?
炮派:“沒證據的事情我能胡說?”
怎麼的?
炮派:“跑高原去把那誰給處理了。”
那的確就沒到一線去了。
炮派:“所以說真遇到什麼危險能躲開就躲開纔是人的天性。”
花骨朵沒說話,總覺着這事兒透着一股邪門兒。
這時,央視出面給炮派來了個警告。
“有氣最好自己思考哪做錯了,不要老盯着人狂吠。”小央不客氣。
炮派就硬懟:“實話實說吧。”
是嗎?
“別臉疼,對了錢準備好。”小央回覆並把這條微博截圖發在微博上。
花骨朵大喜,那傢伙肯定上了。
至於處理了誰那估計是順手牽羊。
可這跟炮派有啥關係啊?
新聞聯播開始,前面兩條消息就讓炮派栽了。
“前線記者水葉紅報導,暴雨傾盆中,紅江迎來歷史性考驗,我軍某部在總部特遣分隊配合下急行軍十二個時辰,趕在洪峰抵達之前趕到河口,激戰七晝夜,終於在洪峰到來之前保證河堤的絕對安全,請看記者在前線發回的報導。”女記者一轉身,河堤上站着上千個人,這是新換上來的內衛,河堤下,搭建的帳篷外大部隊正在休息,醫護人員正在加緊檢查。
鏡頭一閃而過,關蔭上鏡了。
他正蹲在泥淖裡,拿着一根針,手邊一盆水,腿上放着個小戰士的雙腳,正在給挑水泡,小戰士笑嘻嘻地拿着飯盒給餵飯,關係很融洽。
“萊多久了啊?”女記者問道。
小戰士撓撓頭:“怎麼也得有一週了吧。”
“你們是那支部隊的啊?”女記者往小戰士臂章上看了下。
網友都心疼,泥土把臂章完全給遮住了。
小夥兒看着也就二十二三歲,但已經是二拐了呢。
小戰士笑道:“我們軍就是改編前慫如狗改編後半島打得氣勢如虹的那支軍。”
明白!
老部隊回家鄉幫忙來了。
“別動,想瘸嗎?”關蔭有點生氣。
小戰士笑道:“要能瘸就見鬼了。”
“關老師啥時候來的啊?”女記者又問。
小戰士奇道:“我們不一起來的還能分批來啊?”
那就是一週之前來的,最少了。
“前天離開過,就洪峰到來前啊。”關蔭看了眼鏡頭。
女記者:“……”
你當我傻嗎?
“那是忙正事兒去了,哎喲你慢點,挺疼啊!”小戰士一縮腳想爬起來跑。
這時,旁邊有人喊道:“關,趕緊過來下,這好像會管涌。”
“來,幫把手。”關蔭把鋼針往女記者手裡一塞,抄起扳手衝了上去。
看電視的觀衆心裡一緊,管涌那可是大問題啊。
解決了沒有?
“有咱子弟兵在這還能出問題嗎?”旁邊過來的村民挑着熱水壓根不帶怕的。
事實證明有這麼一羣人在,還真就出不了啥大問題。
可關蔭咋又跑上去了?
“這是我們軍的指揮僉事。”女記者幫忙挑了害羞的小戰士腳上的水泡,旁邊過來個看不清臉的老將,小戰士連忙介紹,只見肩膀上兩顆金星但都被渾濁的河水染白了。
老將道:“採訪啊?那我們這沒啥問題,總部來的隊伍,小關帶隊的,出了大力氣,我們的官兵也沒出孬種,啥問題都能解決。你們得去中游,那問題大了,關鍵是這次暴雨就衝着中游狂下,咱們的大壩都沒法攔擋啊,我們這有啥問題還有機器幫把手,那邊大部分得靠人解決。”
女記者奇道:“關老師怎麼帶隊?”
然後補充道:“那邊我們的攝製組已經過去了,上游還有在大涼山駐紮的攝製組都過去了。”
老將點頭道:“那就放心了,小關是總部橫波尉,他不帶隊誰帶隊?行了,問完趕緊下去,這比較危險。”
正說着,前頭傳來喊聲。
“他們又下去了!”好像是個攝像師。
鏡頭往前推,關蔭嘴裡叼着扳手憋住氣就往堤壩下潛入。
他不是唯一一個,同時還有七八個他帶去的最低散人的高手憋住氣往下潛去。
看電視的觀衆又把心提了起來,這可是真玩命跟洪峰對抗呢啊。
可還有老鄉抱着袋子就往上衝,攔都攔不住。
“二十二年前,我可記着呢,爲了房,你們把命往裡頭扔呢,現在不可以,房,可以被沖走,地,可以被淹了,人,必須得回來。”年輕的村長趴在堤壩上怒吼。
“扯淡,這他媽是五層樓的高度!”村長回頭吼。
女記者嚇得有點腿軟。
可那高度看着……
“河流本身就有三層樓了,這是在岸上擡高的河堤。”兩個女村民扯着記者就往下跑。
你們……
“我們退伍兵,但那還是兵。”女村民壓根沒在意。
脫了那軍裝難道就變色?
就變成有些退伍就褪色的壞蛋嗎?
丟不起那人,被人戳脊梁骨。
鏡頭晃了下,河堤下彷佛從泥裡鑽出來,不,那就是一羣和泥水融爲一體的,一羣人,足足有三兩千個,從一眼望不到邊的河堤下手腳並用往河堤上爬攀,河堤上卻傳來一陣歡呼聲。
“下去十五個,上來七對半,一個都沒少!”女記者氣喘吁吁爬上河堤甩開戰士往前面一看,跳起來歡呼,那是真透着高興。
“瞎擔心,這會兒水流已經平穩。”關蔭甩掉臉上的水拿着扳手從河堤上出溜下來。
鏡頭結束了。
可主持人有話要說。
“最近,世界各地都有洪澇,我記得賊鷹國相曾指示駐我使節問,二十二年前的好漢,如今尚在否。”男主持人傲然回覆說道,“永不退色,這是我們的性格。請不要爲我們擔心,我們的兵之所以叫子弟兵,就是因爲他們雖是血肉軀,但可撼天,可動地,可開山,可使大江調頭,可讓海洋遏浪,請記住,子弟兵,是從人民羣衆中走來,和人民羣衆永遠融爲一體的人,有這樣的好漢在,縱然神州傾覆,我們也頂能重建家園,無非是重定九州,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我們的腳步,惡意揣摩並造謠誹謗,只能顯示出你們的無能和心虛,此外,能有半點用處嗎?”
這並不是唯一的畫面。
在這一段新聞裡還有成千上萬遍佈全國各地的兵,還有各行各業在爲抗爭奮鬥着的人們。
有在學校門口劃拉着齊肩高的渾水的交警,爲保證學生都安全回家仔細搜索整個區域。
有在洪水後徒手掏下水道,絲毫沒見爲難卻被小姑娘站得高高踮起腳尖喂一杯水羞的滿臉通紅的年輕的戰士。
還有忙碌了幾日夜靠着牆根打盹,忽然有小學生送來一瓶飲料嚇得連忙跳起來回禮的年輕的戰士。
更有溼漉漉一身雨水,半夜在村委會抄起擴音器喊全村注意安全誰家必須搬遷的老村長們。
“我們啊,都忘了在這幾天了,要不然,讓部隊在上頭一連半月鐵人也頂不住。”還有雖然放假但集合起來跑到二級危險區幫忙裝沙子的基層幹部。
某地方,幾十位廣場舞大媽集體出現了。
她們換掉廣場舞服裝,穿着雨衣扛着鐵鍬來幫忙了。
“這麼大的事情我們總不能安心跳舞,把啥活兒都交給別人,年輕人也是人,得給他們爭取一點休息時間嘛。”大媽們滿身泥水不見半點廣場舞王風範兒。
可那精神狀態咋就那麼好呢。
那鐵鍬揮舞的,比廣場舞身姿還要漂亮。
還有剛走下考場走上河堤的中學生呢。
“我志願就是要當兵啊,兵往哪跑我得知道。”小孩挺黑但牙齒可真白。
這就讓還記着二十二年前的人們奇怪了啊,今年好像比那次容易多了。
“哪是今年容易多了,而是我們的科學技術發展得比以前好了。”網友的眼睛是雪亮的。
有人趁機說:“所以,現在誰要再跟我們叨叨停下發展吧,我們必須一巴掌抽過去。北斗上了天,滑坡幾分鐘十幾分鍾前就可以預知,這要在以前,能辦得到?只有發展,發展,發展,我們纔有好日子過。”
贊同!
現在的我們,少了過去的悲壯。
可現在的我們,依舊不乏勇氣。
只要有需要,子弟兵依舊可以縱身跳進江海。
“有人說,賊鷹的人問,一間着火的房子,裡面有十個人,衝進去八個子弟兵,活着的能有幾個。我們說,十八個。他們不相信,我只能告訴他們,那是他們他媽的沒有子弟兵,不管發生啥,在我們中國,只要子弟兵到了,我們就一句話,死不了了!”有網友說完撂下鍵盤就往外衝去。
幹啥?
送點水!
沒別的能耐。
我就想支持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