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萬籟俱靜。
司正霆不知道在那兒站了多久，又聽了多少。
他穿着白色的襯衫，精瘦修長的身軀，在夜色中顯得是那麼清冷又疏離，周身都瀰漫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氣！
他犀利的鳳眸中，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變化，卻比發怒更讓人覺得懼怕，因爲，那雙子瞳中，此刻正在醞釀着滔天的駭浪。
被他這麼看着，莊奈奈只覺得一股強烈的氣壓壓迫而來，周圍的空氣都被凝結，讓她連呼吸都有些不暢起來。
他太可怕，可怕到讓她的大腦都有片刻的短路。
莊奈奈瞪大了眼睛，努力回想着剛纔的話，將前後語句聯繫起來，莊奈奈忽然明白，司正霆誤會了什麼，她急忙上前一步，解釋道：“司正霆，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我……”
“你拿了多少錢？”
清冷又壓抑着怒火的聲音，細細品味，都能聽到其中的顫音。
莊奈奈覺得心臟都莫名的因爲這道聲音而緊縮，好不容易這幾天緩和的關係，此刻又要頻臨冰點了嗎？
不，她要解釋清楚。
莊奈奈喉嚨發緊，努力嚥了口口水，“你聽我說，事情不是這樣的！是你媽媽她……”
話還沒說完，面前的男人忽然上前一步，鐵鉗般的手指緊緊扣住了她的下巴，讓她擡起頭來面對着他。
司正霆的雙眸中，極快的閃過一抹痛惜，“回答我的問題，你拿了多少錢？”
到底是多少錢，能比得上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他想過各種當年她突然離開他的理由，卻唯獨沒有想過這個。
甚至，她說丁女士對她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時，他毫不猶豫的相信她，還在想着如何彌補她，可是結果呢？
到底是因爲她答應丁女士不說出當年的事兒，還是因爲……她沒臉說？
想到這裡，他的手指不自覺用力。
莊奈奈感覺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被掐掉了，她疼的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想要解釋的話卡在嗓子裡，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司正霆，知道如果說不清楚這件事兒，那麼他們之間將會永遠也無法和好。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她還顧忌什麼？
莊奈奈咬了咬嘴脣，一句話切中主題的開口：“司正霆，是你媽媽對不起我媽……”
話未說完，面前的男人猛地拔高了聲音，“多少錢？”
莊奈奈被他拔高的聲音，嚇得全身一個哆嗦，到嘴的話，再次卡主。
她驚恐的看着他……
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司正霆從來沒有這樣激進過。
五年前，他生氣了，最多是不理你。
五年後，他手段狠辣，得罪了他，他哪怕是發怒，也是淡淡的，再毒舌的話，也語氣波瀾不驚。
可現在……
他雙眸充滿陰騭，捏着她下巴的手再次用力，疼的莊奈奈覺得骨頭都要碎了。
本來就害怕他，想一想他的報復手段，想一想上次被他抓住紋身，想一想他當初將那個黃老闆的手按在了鐵板裡，他平時的手段一點一點在面前浮現……讓莊奈奈此刻更是懼怕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