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逝(2)

“小姐,老爺帶大夫來給你看病了。”蘭兒走進牀邊輕輕的說道。

“小姐?”蘭兒許久等不到迴音,又叫了一次。仍是不見反應,蘭兒心中一驚。連忙捂住自己嘴巴。她怕!她不敢想!可是心裡還是清清楚楚的告訴着自己,就是那樣。淚水涌了出來,順着手背一滴一滴的落下。

嗚咽着伸出一隻手,輕輕撥開那一層簾子。

時間放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他不敢相信,昨天還對着她笑的小姐,此時正如一個毫無生氣的布娃娃,靜靜的躺在這張冰冷的牀上。

她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哽咽出聲,但是那兩條細細的淚水就像小溪一樣,毫不停滯的流着……

“啊!……”

正在敢來的夜熙等人怔住了。這一聲痛哭的悲號,是那樣的撕心裂肺,讓人忍不住的驚心,悲涼……

顏青臉色頓時煞白,全身緊緊的繃住。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夜熙連忙扶住他。“伯父……”

她本想問這是怎麼了。但是敏捷的思維立刻讓她落入無底的深淵!!她雙手顫抖的抓緊顏青的衣袖已經可以聽到那綢緞撕裂的聲音!

“汐沫她……”

屋內傳來斷斷續續的低泣。夜熙顧不得旁人,閃着踉蹌的身子跑進屋子!

不知爲何,爲何這麼明亮的屋子,她卻感覺這麼的陰暗。放佛是深處黑夜裡的古堡,讓人覺得膽顫,讓人覺得恐懼……

牀上那躺着的是誰?怎麼這麼熟悉!!

那麼蒼白的臉龐,血液已經退卻的樣子,瘦到削尖的下巴是那麼的明顯,好像一隻手指就可以將它捏碎……

夜熙煞白着臉,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衣袖,忍住顫抖不止的身子。

“這是……誰?”突然又擡起頭,眼睛死死的在屋內尋找,“汐沫呢?她的熙姐姐都來了,怎麼還不出來啊?!她不是最喜歡我的嗎?”

蘭兒望着這個美麗,卻瘋狂的女子。她的臉上全然是瘋狂,不信……和痛苦!

“小姐她已經……”

“閉嘴!!”夜熙惡狠狠的瞪着蘭兒,放佛她的嘴只要動一下,就會立刻出手殺了她!

蘭兒驚住,又在一邊低低的哭泣。

夜熙一步一步的向牀邊走去,這每一步都是無比的沉重,放佛千斤巨石,壓得無比呼

吸,無法沉浮……

看清了,這就是汐沫!

這竟然是她!真的是她!

她怎麼可以一個人躺在這裡,汐沫一直都和我在一起的,她怎麼可以個人睡在這裡。

說着,夜熙瘋狂的曲江那冰涼涼的身體抱起。那冰冷的身子傷了她的手,寒了她的心……

蘭兒驚恐的看着夜熙的動作,一直驚住了。立刻跑過去抱着夜熙的腿,“求你,求求你!放下我的小姐……小姐已經很苦了,求求你不要……”蘭兒滿臉淚水,不停的祈求着。

顏青被星痕扶着進來,見到夜熙懷中的人兒,悲呼一聲,昏死了過去。

蘭兒見自家老爺這幅摸樣,一邊哭着一邊趴着過去。

星痕見夜熙呆呆的抱着汐沫的身體,一動不動,心裡也悲涼無比。他知道汐沫和熙兒的關係,自己也把汐沫當自己的妹妹……那個總是溫柔,乖巧的女子。

“熙兒……”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現在說什麼都顯得那麼無力。

“星痕哥哥……”夜熙竟然帶着哭腔,“汐沫啊!……這是汐沫啊!她才十九歲!她怎麼就這樣死了……我過來就是爲了救她啊!!她爲什麼不等我!!爲什麼不等我……爲什麼啊!”她倒在地上,懷裡還緊緊的抱着汐沫的身體,嚎嚎大哭起來。

哭着哭着,只見她抱着汐沫昏倒在地上。

******我是悲劇的分割線*******

“熙兒,吃點東西吧!”星痕焦慮的看着夜熙。這些天她一直沒有吃過東西了,這樣下去身體怎麼受得了。

夜熙呆呆的坐在桌前,看着窗外。過了許久,才轉過頭來,泛白的臉上看見星痕纔有了一絲神采,“哥,我不餓……”

看見她現在這個樣子,星痕感到很無力,但是他也的確不知該說什麼。想想到處知道熙兒落崖的時候,自己也不是一蹶不振,天天酗酒,生不如死的生活着!

“熙兒……若羽回來了。”還是將這個消息她吧。

“若羽……嗎?”輕輕的念出,那空靈的聲音,讓人覺得這只是幻音一般。“他一定是知道汐沫死了,然後來怪我的。對,他是來怪我的。是我沒有治好汐沫,是我害死她的……”越說越激動,突然的站起身來。“人呢!?他人呢?!!我要見他!!”

見到熙兒突然的反常,星痕竟一時不

知所措,他又不好預感,但是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他現在在顏家主房間裡,過一會應該會來這邊的。”

“我現在就去見他!!”說着便飛一般的跑了出去。

星痕連忙追了出去。

自從汐沫去世之後,顏青就一病不起。此時那褶皺的臉上完全不出前十天的風采,似乎一下老了二十多歲!

“羽兒,爲父怕是不行了。想不到我顏家風光百年,竟會如此凋零落寞。這都怪我啊!”

“爹!你不能胡思亂想,你沒事,就是傷心過度罷了。您會好起來的,你是顏家的家主啊!”若羽此時一襲藍衣,和以前一樣。

“傻孩子,我的身體我能不清楚嗎?汐沫這一去,我也沒什麼活頭了,唯一遺憾的是無法見你成家立業……咳咳……”

“爹,快吃藥。”從身旁的丫鬟手中接過藥,給顏青喝下。

“爹,您安心修養!家中的事我會處理好的,不要想太多了,妹妹已經……你要好好保重身體。孩兒先下去。”

“去吧!對了,去看看夜熙那孩子,她……也不好過。”說完,閉上雙眼。

顏若羽頓住。

“我知道了。”門關上了。

剛轉過身,只見記憶裡那道熟悉的身影向這邊撲來。

夜熙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神色激動,“顏若羽,你是來怪我的,對不對?!是我害死汐沫的,是我!你殺了我吧!隨便你怎麼罰我……”

顏若羽驚呆了,這,這是熙兒麼?那個冷靜,孤傲的女子。

“熙兒?你冷靜點,我沒有怪過你!”

“不怪我?”熙兒雙眼迷茫,突然又睜大,“不對!你應該是怪我的!你一定是怪我的。我害死了汐沫,你的親妹妹啊!!是我害死她的。你怎麼能不怪我!”

“熙兒,你冷靜點好嗎?”雙臂像是被捏碎了一樣,熙兒的武功怎麼這麼高。

“顏若羽,我求你!你懲罰我吧!隨便你怎麼罰我。”

“熙兒,我……”若羽面露痛苦之色。突然覺得手臂上的力道沒有了,只見夜熙倒在星痕的懷裡。

“若羽兄。”星痕面露愧疚。

“星痕兄!熙兒怎麼了?”

“汐沫的離去對熙兒打擊很大,她的精神……有點失常。”

若羽呆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