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無憂沉吟了一下,卻沒有說話,而是看向沈瀾。
沈瀾皺了皺眉頭道,“我看三弟只是被黃白之物蒙了眼,未必與此事真正有關。人家叫他三精細,就說明他是爲人處事圓滑多思,又喜歡算計的愛財這人了。這種人通常都謹慎重小心,沒什麼魄力,所以不太會參與大事。再者,他是沈府的嫡子,幫了逸山王,沈府必然失勢,他能得到什麼好處?他所謀者,不過是沈府的產業而已,還不至於爲了錢財去拼命。我想,這點腦子和見識,他還是有的。”
“難道是。。。”江無憂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他那性子轉變得雖然突然,可卻是在咱們小時候。他搬出別院的時候,你才五、六歲吧?那時,別說逸山王爭位,先皇連太子還沒受封呢?若說是逸山王早就佈局,可爲什麼找上當時才冒頭的商賈沈家?這張放得也太長了吧?”他說的是他,明顯是指沈之道,沈老爺。
沈瀾露出很厭煩的神色道,“不管怎麼說,先盯着他吧。這件事他二人是脫不了干係的,比起三弟,他倒是更可疑些。至於爲什麼。。。真相總會大白的。”說到這兒,他頓了頓,覺得正事說完,要說說更牽他心意的事了。
“皇上,方初晴她。。。”他沉吟了下,不知道要如何說下去。
“他怎麼了?”江無憂淡淡地問,但眼神裡卻閃過一絲不安。
他怎麼會沒注意到到方初晴沒跟在沈瀾的身邊呢?也知道沈瀾不可能把她獨留在北境,更不可能因爲自己先到一步而把她扔在軍中,他早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他想問卻不能問。因爲國事大如山。這幾個字能活活壓死他。
“她。。。找回了記憶。留在了圖國。”沈瀾艱難地道。
“果真是圖國人嗎?”江無憂輕輕嘆息了聲,忽而又有些心驚。他的圖瑪是圖國的天巫神女,而初晴長得和她那麼像,不會真的是雙胞姐妹吧?
他疑惑地望向沈瀾,後者卻不知爲何移開了目光,點頭道,“她是圖國人。她正是皇上認識的那個圖瑪,神秘的天巫神女,還是。。。圖國的公主。”
咣噹一聲,江無憂手中的茶盞落在了地上,微滾的茶水透過龍袍,燙到皮膚。可他完全沒有感覺,腦子裡瞬間一片空白,全身血液停止流動就像被雷劈到一樣,震驚得無以復加。
不可能!初晴不是他的圖瑪,之前 他很確定。雖然,她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但性格舉止實在相差太大。其實當她再度出現在他面前,他也曾經軟弱過,更曾經經歷了震驚、懷疑、掙扎、確定、遺憾乃至
最後努力放開。可爲什麼,現在又得到這樣的消息?難道他錯過她一次,二次卻連相認的機會也放棄了嗎?不,不可能的!她不是,而且公主?!相處的時候,他只知道她出身高貴,身份特殊,更爲了他拋棄了一切尊榮。他答應她不說出她身份的秘密,卻沒想到她居然貴爲公主!就連她身邊天巫神女的事,沈瀾當初拼命的查,他也沒透露過。(因爲沈瀾以爲這個行蹤神秘,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女人是不存在的。)直到方初晴遇險,他纔不得已對沈瀾坦承一切。
一邊的景鸞也嚇到了。方初晴,沈府的奶孃,爽朗明快的女子,他所熟悉的那個純真中略帶狡猾的姑娘,居然是圖國的公產嗎?開什麼玩笑! 而且,皇上爲什麼如此失態?在他的記憶裡,皇上風度極好,城府深不可測,就算磊同崩於前也不會變色,爲什麼聽到方初晴,不,聽到圖到玉是公主的消息會有這個反應?他們之間有什麼瓜葛嗎?而二爺很喜歡方初晴,也可以說用情已深,那現在要怎麼了局?圖國和江國是敵對狀態,對方又是公主,這姻緣只怕很難成變了。這就是二爺從北境回來時神情鬱郁的原因嗎?
“她是巫女,也許。。。會有我們不知道的生機。”沈瀾低低地應了一聲,袖中的手掌握成了拳,如果不這樣,他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分離,才明白什麼是思念。正如那首詩所寫:平生不懂相思。才懂相思,便害相思。當他被迷倒的那一刻,當他聽到她伏在他耳邊說的那秋話,瞬間就完全相信了。雖然意外,甚至有些荒誕,可他的心卻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沒有理由,他就是明白。
可是,他那麼挖心挖肺地想她,她又明白嗎?
“明天春天,圖國國主就會舉行祭天儀式,令公主之名正式入皇祠。”他繼續說道,“臣得到這個消息不久,大雪即封了山路,圖國又將在百日之內與世隔絕。但雪一化,想念皇上就能得到正式的通報。雖然不知道當初她的身份爲什麼被隱瞞,現在。。。她確實是圖國的公主,王位的繼承人了。”
江無憂站了起來,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樣,踉蹌着走到塌邊坐倒。
三年多前他們在敵對的氣氛中相遇,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他從來沒這樣愛過一個女子,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着他內心最深處的那根弦。可是礙於身份環境,他只能把那份情死死壓抑住,就算她表白,他也無言的拒絕。後來,在他終於可以接受時,她卻突然消失不見了。
一直以爲,爲難的只是自己。一直以爲,她的不糾纏只是驕傲。卻原來,她也要壓抑感情,也要面對着兩人間地痊的障礙。
可他,從沒試着卻瞭解她的身不由已。
愛她嗎?當然愛,就算上究碧落下黃泉,這段還必須也是抹不掉的。但,爲什麼沒有對她說出來?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要讓她知道他的一點點心意,想必她也不會那麼難過。愛她嗎?愛!但怎麼卻要傷了她呢?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心痛如絞至斯,熱淚涌出了眼框。
景鸞一邊見到,立即悄無聲息地退出佛堂。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
而房內,兩個大江國最尊貴的男人靜默着,誰也不言語。
“皇上,難道你還。。。”半晌,一向是耐得住寂寞的沈瀾卻首先開口 。
“ 朕是可憐人,對不對?其實,朕是天下一可憐人。你的幼年時光雖然殘破,雖然受到過女人的背叛,雖然要面對衆多的鄙視和質疑,但你野性難馴,可以暢情適意,決戰人生。朕呢?朕永遠要被關在這牢籠裡,永遠也不能自由。就算心裡受熬,卻也不能說出來。”說着,深深嘆了口氣,無比的寂寞。他坐得穩天下,可很多事,很多人,卻是抓不住了。
看到江無憂這個樣子,沈瀾的心糾結難纏。可他能放棄一切,卻唯獨圖瑪公主是絕不放棄的。不,是初晴。在他眼裡,她永遠是方初晴。
一咬牙,他乾脆一次把事情說個清楚,於是他直言不諱地道,“皇上,我知道你不能不忘情,但我也愛上了她。而且,就算天王老子出來反對,我也非娶到她不可!”
江無憂已經被驚得麻木了,所以聽到這話後只感覺心中苦澀,嘴裡發酸,卻沒有反應更大,更早的時候,他就看出沈瀾對初晴態度暖昧,只是他一直提醒自己,初晴不是圖瑪,所以還樂觀其成。可現在不一樣了,他要怎麼辦呢?君臣搶一個女人實在有失體統,重要的是他不想讓圖瑪爲難。
當初她走了,桑青花就漸漸枯萎,本來她說過,花枯人死,可他不願意相信,寧願她失望離去,然後去愛別的男人,幸福生活。可現在聽別的男人說要娶她,他。。。舍不下。
“她呢?愛誰?”他輕聲道,好像怕驚動了什麼似的。
“她是得過離魂症的。”沈瀾說起這個,忽然有些心疼,“她忘記過自己是誰,但現在愛的是我。”她雖然舉止大膽,卻不是水性揚花的女子,不愛他,就不會一夜纏綿。
沈瀾,我喜歡你!言尤在耳,他明白她的心意,再不會動搖了。
江無憂身子一顫。
是啊,她得過離魂症,再本來也算重活一次了。也許,她已經對他沒感覺了,那他還有什麼立場去告訴她那深埋在心裡的愛意。但是,她真的忘了他嗎?
“朕現在心裡亂得很。”他站起身,打開窗,深吸了一口冬季寒冷清爽的空氣,熱乎乎的腦子清醒了一點,“朕了想想,倘若真放不下,也斷不會以身份壓你,一切由着她選吧。只是從她離開我到她去進沈府之間有一年時間是空白,不知是誰傷害了她。去查!”他目光轉冷。
沈瀾心中又痛又熱。
清冰玉潔的女子,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變成了喪子的奶孃,其實辛酸和痛苦誰會知道?皇上不說,他也不會放過那個男人的!他要抓到那個奪去初晴清白的人,碎寺萬段!
君臣二人目前心情都不平靜,也沒再多說,沈瀾就告退了。江無憂神魂飄蕩地走回書房,看向書架上那盆花。
結果她驚喜地發現,才幾天沒來而已,桑青花卻死而復生,從枯萎的根部鑽出了嫩綠的新芽!就在這嚴冬裡,他的桑青花又要開了。
這一次,他再不會放手。
九十三章節短暫卻燦爛(上)
優加城的三面都是高大的岩石城牆,粗礪而堅強,就是幾十萬大軍圍攻,只要城內儲備良好,八萬守軍堅定,只怕敵人一時也攻不進來。這是方初晴在去國師府時,順便巡城時看到的。圖魯權勢熏天,卻一直也不能擅動,就是因爲王城易守難攻,且不在他的控制之中。
而優加城的北面,被一座大山封住了去路,算是天然的屏障,那山在春存季節鬱鬱蔥蔥,山頂的雪卻終年不化,國師府就建在半山腰上,據說那裡是夜觀星像的最佳地點。
不是什麼欺世騙人的老神棍吧?
當她看到那間臨着一個小水潭,背後掛着一條即使在冬天也沒斷流冰凍的小瀑布,山間別墅般的府邸時,立即冒出了這個想法。真會享受啊。這國師!而當她按照此處主人的要求,單獨進入府內,見到那個瘦小乾枯的老頭子時,卻差點被驚翻了,因爲國師大人直截了當地問: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爲什麼我推算不到?
這國師,有兩把刷子!看他那模樣不像章試探她,而是很確定、很好奇。但就算如此,她不能立即承認,只裝出迷惑的表情來。
國師一笑,高深莫測,又莫名哀傷,“姑娘,你不必瞞我。老夫並不是瞧出你言談舉止與公主有什麼不同,而是我早知公主已經仙去,但天道玄妙,有人會替她活一場,盡到本該是好該盡的責任。”
“您說什麼?”方初晴還不放心,做垂死掙扎。
“承受了別人的肉身,也要付出點代價才行。”國師越說越直率了,“如今國難當頭,生靈塗炭轉眼就到眼前,姑娘是聰明人,何不開門見山,直言不諱呢?”
方初晴石化了一樣僵在那兒,到今天才真切明白什麼叫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可是她該承認嗎?這時候裝傻,實在是真的太傻了。可是不裝傻,她又不知道要怎麼做,乾脆以守爲攻,以問作答吧?
“國師爲什麼這樣說?”她問。
“以後要叫我是師傅,不然會露餡的。”國師上前拉住方實初晴的手,牽着她走到內室,坐好。
方初晴沒有掙扎恍惚間,腦海裡閃過一幅畫現:一個半大老頭牽着才幾歲的她漫山遍野地散步,談談笑笑,心頭忽然一陣溫暖。這是圖瑪的記憶,現在是她的了。看來國師很疼愛圖瑪呀。說他是圖瑪的另一個父親也不過。
“你到底從哪裡來?” 國師親自衝了一盞茶業給方初晴,潔白細膩的瓷制,淡紅色的茶湯上,飄浮着一顆更鮮紅的棗子,非常好看。
方初晴本想說:從來處來,往去處去。這話有玄機,很難讓人捉到把柄的,結果話一出口就成了:小女瞬息萬變東土大唐而來。。。
”那是個什麼地方?”國師雖然年老,但好奇心旺盛。
“另一個世界。不過我不是鬼怪,也不是神仙。”方初晴不知要怎以解釋,但也算默許了國師揭破她的身份了。她感覺國師無惡意,乾脆冒起險承認。唉,每天裝作別人,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老夫自然知道你是人。”國師牛須微笑道,“你在你的世界被人冤害致死,但你並無怨氣,所以上天才補償你。加之機緣巧合。也因是你與圖瑪的隔界之份,這才借寺還魂的。”
方初晴眨巴眨巴眼,只感覺玄而又玄,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不過這世界如此奇妙,也不是刀子這種智慧的人可以窺探和解釋的,所以也不必費腦子了,還是好好活吧。能認真再活一遍,就是對老天厚賜的最大感謝了吧》至於說怨氣,她是根本不知道誰害死她的好不好。
“她。。。我是說圖瑪公主,是怎麼回事?”她籠統地問,覺得國師應該會給她答案。她不是說了嗎?現在情勢緊急,而她得付出代價,那就是要讓她做什麼事吧?這老人,似乎是一直再等她來。
國師沒回答,卻從側室外中搬出一盆花來。那花,她在江無憂的書房裡見過。已然枯死的根部,如今長出了新芽。
“這是公主的本命花,名爲桑青。”國師嘆了口氣,眼睛溼潤了,“花開人在,花枯人亡,老夫精心呵護了二十多年,不惜部萬事大吉借壽,但終究天使難違,公主還是。。。唉,年未至珙信,就韶花去矣。好在天可憐見,倘有姑娘你來續命,我主纔不會太過傷懷,圖國也不致落入奸佞手中。”他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方初晴還是聽得雲山霧罩的。
“我姓方,叫。。。”她禮貌的向老人家自我介紹。
哪想到國師卻一臉嚴肅地打斷她,“不,姑娘一定要記着,你就是圖瑪,從今天起,老天也會稱你爲公主,世上再沒有姓方或者姓圓之人。不然,姑娘的壽數有變!”
啊?這麼嚴重!方初晴嚇了一跳,但還沒等再問些什麼,國師就接着道,“公主,這棗茶是你最喜歡的,你不是常說最愛那甜甜的,喝下後像絲綢劃過喉嚨的感覺嗎?怎麼還不喝?”他問得很認真,入戲真的很快,立即孓把她像真公主一樣對待了。
“那個我。。。”
“公主不 是常人,就算仙去,也肯定有強烈的意念留在這具身中。這茶有寧神的作用,你喝了它就能很快入入冥想狀態,很多疑問也就會得到解答了。”
方初晴猶豫了下,還是端起了茶。
她雖然謹慎,但還沒到疑神疑鬼的地步,國師若要殺她有的是辦法,犯不着在茶中下毒。再者,她最近經常被圖瑪的意念和感情所左右,感覺自己已經不是這身體的主人了。開始她還抗爭一下,現在卻完全放棄了,因爲她感覺得出圖瑪沒有惡意。
不過她還是略略有些恐懼,想想身體內還有一個靈魂,跟附體似的,不感到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她總覺得,只要她完成圖瑪的心願,將來總有一天,她會這身體真正的主人。
茶,果然很好喝,淡淡的苦味中帶一絲清新的甜,細細咂摸,水似乎有些稠似的。而之後約半柱香的時間,她沒進入冥相狀態,倒似很因倦,被國師扶着在一個白玉牀上躺下,感覺處於半夢半醒之間。
記憶,宛如流水,在她腦海中緩結流過。不知何時,國師開始說話,他的聲間蒼老但溫和,就像音配像一樣,讓她逐漸瞭解了圖瑪的生命中的所有。
“你的父皇少年英勇,可惜在子嗣上卻極爲單薄,嬪妃衆多,但連一男半女也不得到。你是他在五十歲上得的女兒,那年你母妃在夏天 裡夢到漫天飛雪,一片大雪花落在她赤裸的肚子上,生生冰醒了,之後就有了你。”
“不過你出生前一天我夜觀星像,推算出將有星光降世,可光芒卻極爲短暫,也就是說,你就算不會生下即夭折,卻也不會活過三歲,而你的出生年月時辰對應的命格也證實 了這一點。我把此事告訴老來得女,欣喜若狂的皇上,他以一國尊,居然跪求我救你一命。”
“因你的母妃難產而死,皇上藉機封鎖了你降生的消息,所以圖國有一位公主的事情,知情人不超過五個。我苦思七日,纔想出借命續命的辦法,讓皇上瞞天過海,不公佈你的身世,自小把你送到國師府由我教養,定下師徒的名分,並植出你的本命花。一來,借我的些許巫力看護於你,二來便於讓你的氣息與花氣相接,把你的災厄移到花上,再以花命滋養你,直到你十四歲,命格穩定,才放你回宮與你父皇相見。”
“以我族異術而方,貴氣也是煞氣,你本不該存於這個世上,卻逆天而活,所以命息極弱,必須有命格中克煞的人做你的夫君,你才能承 得起公主那貴不可言的身份。而遍尋圖國的貴族,唯有圖魯和圖海兩人符合這個要求,這也就是爲什麼要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定下親事的原因,只等你嫁了此人,就會破解了上天給你的命運。”
“皇上選了圖魯,是從性格和爲人處事的考慮,一心要給你幸福。我。。。則是一旁觀察你的瓜,看你不喜歡誰,就向皇上推薦誰,國知道皇上是極爲信任我的,基本上我說的話,他都沒有懷疑過。但我從沒告訴皇上,你的命中不能有情劫,也就是說你不能愛上任何男人,否則冥冥中必有意外,把你引向死亡的黑暗。。而你是個純真而敏銳的人,一眼不喜歡的,就永遠不會喜歡。我向皇上推薦圖魯爲王夫的最佳人選,辦因爲你小見他的一面就非常不開心。”
“公主,不要怪我。爲師不是害你,而是要救你。爲了讓你可以活下去,爲了皇上的江山可以傳承下去,爲了圖國的萬千子民,唯有嫁給圖魯一途,這樣既能利用他的命格保你的命,又因你不會愛上他,也遠離了情劫之數。你生而聰慧仁慈,十幾歲時就惠澤了無數百姓,倘若過了這一關,雖然人生有情愛的缺失,可卻能當個好女王,也可以好好領略人生。”
“誰能想到,所謂的劫數,根本就是不能避過的。就算你自己也 知道,卻依然避不過。圖魯。。。皇上與我都看錯了他!他暴露了野心之後,本就厭惡他的你,對這樁婚事更是無法忍受。於是你十九歲那年居然想出了去刺殺江國的太子和沈氏兄弟,通過解決外患來安撫內憂,然後再動手收拾圖魯的主意。其實爲師知道,你這是不想嫁給圖魯,纔要親身去冒險。”
“大概知道爲師會攔你,你是偷偷跑的。等我推算你的劫數會應在江國,卻找不見你了。我不知道你在江國發生了什麼事,可初離之時你還有秘信送回來。隨後你的本命花卻調謝了,任爲師拼命養護,折掉自己十年陽壽也無法挽回。。。公主。。。爲師無能,救不回你!爲 師救不回你!”
“幸好,上天對你有補償,如今有這痊姑娘來代替你活下去。你看,桑青花死而復生了!”
說到最後這句,顯然是說給驀然清醒過來的主初晴聽的了。
“公主,你的小圖瑪,你愛的到底是誰?”國師聲音顫抖,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