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有些沉默的低下了頭,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拒絕父親好。
其實從一開始父親突然回憶童年她就有了一點感覺,只是沒想到父親會問的這麼直白,這麼快…
看着沉默的女兒,高阪雄介也浮現出了一絲苦笑,他本無意干擾女兒的生活,要知道轉學在霓虹並不是一件對孩子很好的事情,在相對排外的霓虹,穩定的人際關係建立需要時間的積累,而外來破壞平衡的人,很容易被大家排擠在外。
“當然這不是要求,只是一個詢問,而且這件事我誰也沒有說,只告訴了未來一個人。”高阪雄介走到了未來身邊“我,本來不想幹擾未來做出的決定,出爾反爾是我最討厭做的事情,只是…”說着他有些猶豫,最後還是決定說出來“只是你母親真的很想你。”
“媽媽…”未來猛的擡頭。
“嗯,之前也有過做夢叫你名字的時候,但最近變的特別頻繁起來,可能是去學校參加了翔也和阿翼的進路指導吧,就有些放心不下你,已經連續一星期睡覺喊你的名字了…”高阪雄介有些無奈的搓了搓下巴,他是個男人,縱然思念女兒也能夠控制的住,妻子卻是個母親,以前將孩子送走是爲了孩子的安全,現在明明可以,卻依舊要和孩子分離,特別是在嘗試過團聚的滋味後,這種分離變的更加讓人難耐。
這些感情妻子從來不再白天表現出來,可越是這樣高阪雄介就越擔心,他是父親也是丈夫,未來願意回來自然是最好的,要是不願意,他就打算把妻子送來北海道,把未來學校的活動都參加個遍,緩解一下她作爲母親的相思之苦。
未來突然感覺自己有點自私,她很愛她的家庭,但可能是成年人靈魂的關係,她對家人更多是感恩的想法,而不是普通孩子的那種依賴之情,可她不是普通孩子,父母卻是普通的父母,會爲她擔心,會想要保護她…
“回到東京的話要一直住在家裡嗎…”未來猶豫了起來,她突然發現自己拒絕的心沒有那麼堅定了,或許是一年的時間不長,也可能是她覺得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冷靜一下也是可行的選擇。
娜娜敏說的對,自己還是不夠成熟,上輩子只空長了年齡…既然定下了約定,那就要在十八歲的時候真的變成一個可以依賴的人,毫無疑問,去東京,移動可以經歷的更多。
高阪雄介的眼睛猛的一亮,女兒的問題讓他看到了希望“未來想要自己住嗎…但你現在還沒到十六歲啊,要不然這樣,等你到十六歲我們就什麼都不管你,你高中在家裡住一年,只要考上大學就可以自己住,當然,如果你能付得起租金的話,之前我們約好了的。”心情大好,高阪雄介甚至和女兒開起了玩笑。
再次想起了自己已經變成千萬富翁這件事,未來心中一酸,要不要回東京,她突然有些迷茫…
“你讓我再想想吧,不過我在旭川西高可是拿獎學金的,這些麻煩事我可不管。”未來歪了歪頭,低聲說道。
“哈哈哈,只要你答應,其他的事情就交給爸爸好了。”高阪雄介連連保證,只要女兒同意去東京,這些都不是問題。
“先回家吧,已經很晚了,我再好好想想。”未來從牛背上跳了下來,猛的被人鬆開,小牛激烈的前後擺動起來,像是未來現在搖擺的內心。
“好,我先送你回家。”高阪雄介拍了拍女兒的肩膀。
回程的路依舊沉默,未來再次將臉埋在圍巾中,黑色的圍巾中除了她的味道,還有另一個人的味道,一向讓她安心,可此時卻讓她有點慌亂。
父親將未來送到家門口就打車離開了,他還要趕最近一班的飛機,要是趕不上他就先去札幌,讓後趕最近一班飛機,有沒有票這件事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女兒可能答應提前回京讓他很是開心。
回到家之後未來將父親的話如實告訴了惠子外婆,憐惜的摸着未來的小腦袋,惠子外婆一如既往的慈祥。
“無論未來做什麼我們都支持未來哦,不管是去東京還是待在這裡,外公外婆都是你的後盾呢。”無論怎麼保養都比不上少女細嫩的手貼在未來的臉上。
“嗯…我…爸爸說,媽媽很想我,我是捨不得外婆的,但是…”未來有些茫然的說着。
惠子外婆溫柔的打斷了她的話“是是,外婆都明白的,我的小未來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我養育了三個孩子,見過的孩子更多,可從來沒見過像你一樣懂事的孩子,從來不哭不鬧,從懂事就開始讀書,自己可以把自己照顧的很好,善良懂事勇敢,還長的這麼好看,我一直認爲未來一定是神靈賜給我的寶物,所以無論未來做了什麼樣的事情外婆都絕對會支持你的,一轉眼,我胳膊長的小娃娃,已經要考大學了啊,真快。”
未來緊緊的咬着下嘴脣,強忍着不讓眼淚從發紅的眼圈中逃逸出來。
“外婆倒是無所謂,你倒是得和小娜娜敏好好解釋下~”外婆笑着點了點未來的鼻子。
未來剛纔還滿懷感動的內心瞬間刮過一陣邪風,將溫暖卷的七零八落,嘴巴也癟了下來,拉着外婆的胳膊哭唧唧的說道“惠子醬,救救我,這要怎麼說啊。”
“我怎麼幫你,你自己做出的決定,當然要自己去解釋。”惠子外婆說着站起身來,揉着胳膊向洗衣機走去“哎呀,下午洗好的衣服還沒有晾出來呢”
未來軟軟的倒在沙發上,糾結了半晌還是緩緩爬起,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步伐沉重而痛苦,搖搖晃晃,像是丟失了靈魂。
“既然關係那麼好的話,小娜娜敏一定可以理解的吧,再見不是永久別,而是爲了更好的相遇,不是嘛。”路過浴室,外婆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是啊,也不是永別,娜娜敏肯定也會去東京的,自己先去探探路,把據點做好。
爲了更好的相遇嘛…
而且說不定離開了一年她的娜娜敏就開竅了呢,就、就…哈。
明天是週日不上課,未來倒在牀上,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