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70

「……」林兮遲頓時把嘴裡的話收了回來, 上下掃視著他,眉頭微微皺起, 「你被鬼上身了?」

許放垂眼看她, 小麥色的皮膚, 眼睫上還沾著細細的水珠, 黑瞳沉沉, 像是個無底洞, 除此之外沒別的色彩。

林兮遲乾脆上手揪住他的臉,像是要撕掉他的面具,用力向外扯。

「還是說,你是換了個人回來的?」

許放沒耐心了,抓住她的手腕:「說完沒有。」

林兮遲的動作頓了下來, 還是不太敢相信,她嚥了咽口水,語氣不可思議:「你不是說不想在結婚之前做這種事情嗎?」

許放偏了偏腦袋,遲疑道:「我說過這種話?」

林兮遲:「……」

你還要臉嗎?

林兮遲還記恨著他那句「不要總想方設法地得到我的肉體」, 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陰陽怪氣地說:「我個人不主張婚前性行爲,希望你尊重我。」

「對不起。」許放把她揪了回來, 很平靜地說, 「我這個人不是很喜歡尊重人。」

「……」

林兮遲覺得許放今天真的是被鬼上身了。

不然她怎麼完全說不過他, 就連一句話都反駁不了。

林兮遲抿了抿脣, 懶得理他了。她把手裡那盒東西塞進他的手裡, 繞過他, 腳步噔噔噔的,想跑回房間裡。

沒跑幾步就被許放抓了回來,整個人被他按在懷裡。

許放垂著腦袋,像是在笑,氣息呵在她的頸窩,薄荷味凜冽,帶來的感受卻熱情而滾燙。

「跑什麼?」

林兮遲擡頭,很認真地看他:「我覺得你今天有點不正常。」

「嗯。」許放彎腰,把她抱了起來,往房間走,嘴裡還低聲重複著她以前說過的一句話,「二十四歲了,不能再忍了,會生病的。」

「……」

林兮遲幾乎要吐血了,頭一回知道男人發起情來長這副模樣。

許放進了房間,擡腳用力一踢,把房門關上。他把林兮遲放到了牀上,慢條斯理地到窗邊把窗簾拉上,視線卻直直地放在她的身上。

深邃的眼裡,像是有什麼情緒在翻涌,難以自持。

林兮遲默默地縮進被子裡,對他這種前幾天還古板的像是六十歲的老頭,現在就能風騷的像是混了幾十年夜場的轉變十分難以接受。

「你什麼情況……」

許放舔了舔脣角,在原地思索片刻,走到門邊把燈也關了,只留了盞小夜燈:「我還能什麼情況。」

林兮遲的眼睛骨碌碌地,很正經地說:「我覺得應該不是我想的那樣。」

「就是你想的那樣。」

「可我之前想跟你一起睡個覺。」林兮遲在被子裡打滾,把自己纏成一條毛毛蟲,「你都一副像是被奪了貞操了,然後要生要死的模樣。」

「確實要生要死。」許放走過來坐在她的旁邊,十分耐心地把她從被子裡剝離,「一直在我旁邊動來動去,搞得老子整晚都是硬的。」

「……」

林兮遲被他的話震撼到了。

林兮遲推開他,往外滾了些,又變回一條毛毛蟲,用打著商量的語氣跟他說:「那個,屁屁先生,我希望你說話能文明一點點。」

「嗯。」許放再次把他抓回來,「下牀了我就文明。」

這次林兮遲沒反抗了,好奇道:「你怎麼突然想通了,我算了算時間,我們很快就能結婚了呀……最遲就,明年新年吧。」

許放冷笑一聲:「我再多忍一個小時我都當自己是傻逼。」

「……」林兮遲盯著他,點了點頭,「你當了六年的傻逼。」

許放沒心思跟她計較,把她從被子裡扯了出來,帶了薄繭的手指蹭到她的皮膚。

林兮遲莫名有點想笑,忍不住向後躲:「好癢。」

許放緩緩擡頭,低下眼看她,脣上一片光澤,長睫濃密微顫,臉上的情緒因這昏暗的光線看的不太真切。

她的臉上掛著笑,眼睛清澈乾淨,彷彿能將他整個人都映入其中,因爲剛洗過澡,臉蛋白皙帶著紅暈,髮梢還有些溼潤。

大學的時候覺得她還太小了,不想,也不捨得對她做這種事情。

等讀研了之後,又怕自己畢業之後被分到什麼偏僻的地方,讓她想過來找自己都要跋山涉水的,怕她以後會累,怕她會後悔。

可現在這樣看她,他依然覺得她像是從未長大過。

看起來純真又沒心沒肺,就連此時衣衫不整的模樣,都像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但此刻,那些捨不得,那些小心翼翼,那一點一滴的剋制,都因多年的忍耐而化爲了烏有。

許放垂頭,低頭吻住了她的脣,用舌尖描繪著她的脣線。

昏黃色的光線,她整個人陷在軍綠色的牀單裡,髮絲凌亂,身子與被單的顏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像是上天派來摧毀他神智的妖精。

許放的視線定在她的身上,漆黑的眼裡越發的黑沉,理智慢慢被吞噬掉。他的眼角猩紅,突然笑了下,滾燙的氣息籠罩下來。

這感受實在陌生。

林兮遲忍不了了,又踢了他一腳,往後挪,抽抽噎噎地:「我不來了……你、你太磨蹭了,你把我所有的耐心都磨沒了……」

許放坐在原地,抓著她的腳踝把她扯了回去:「過來。」

他輕輕吻了吻她的脣角,舔去她臉上細碎的眼淚,啞聲道:「不急,怕你疼。」

「我怕個屁的疼。」林兮遲想把他的手甩開,甩了幾次都沒成功,她來了氣,直接拆穿他,「許放,你是不是不會。」

「……」

「你不會就我來啊——」

林兮遲接下來的話被許放堵在了口中。

像是被惹到了一樣,他脣上的力道毫不節制,啃咬著她的脣瓣,感受到她的躲閃才慢慢地收斂。

又靜又暗的房間裡,小夜燈的光線變得模糊了起來,空氣旖旎,像是浪潮席捲而來,感覺折磨又令人沉醉其中。

林兮遲的聲音沙啞,眼角紅紅的,吸著鼻子問:「還沒完事兒嗎?」

許放氣笑了:「你完事兒就不管我了?」

林兮遲盯著他的動作,偷偷瞄了一眼,然後又像是做賊心虛一樣地收回了眼:「我覺得你的那什麼……」

「……」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地,還有精力跟他嗆:「長得不是很好看。」

許放沒搭理她,又湊到她跟前,很冷硬地說了句:「忍著。」

她的嬌軟,她略帶撒嬌的哭聲,每一樣都像是在凌遲著許放的理智。

引起他的暴戾。

林兮遲完全聽不清他的話,像是溺在深海里,喘不過氣,想逃出卻又被他扯著,不斷向下沉。

他像是要拉著她一起下地獄。

不知過了過久,他輕哼一聲,喘著氣,舌尖舔了舔她眼淚,然後吻住她的脣,像是在安撫。

林兮遲勾著他的脖子,沒擡頭,也沒吭聲。

許放喘氣的聲音急促,靠在她的耳際哼笑一聲,聲音又低又啞,有點性感:「說老子不會?」

林兮遲的身體一顫,臉埋得更深。

他像是惡劣上了癮,又道:「說老子不行?」

林兮遲沒力氣也沒那個心思去跟他鬧,她把他的腦袋推開,手上的力道軟綿綿的,難受地開始哼唧:「我要洗澡。」

許放低低地應了一聲,把她抱了起來。

「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

隔天,林兮遲早上還要上班,卻難得地賴了八點半纔起來。她匆匆忙忙地洗漱完,抓起餐桌上的麪包咬了一口,然後將牛奶一飲而盡。

林兮遲迴頭,恰好看到一臉神清氣爽的許放,抿了抿脣,沒理他。

許放的作息早就因爲在軍校的三年生活而固定下來了,所以昨晚他雖然睡得晚,今天還是照常早上六點半起來,晨跑完之後,給她帶了早餐回來。

回到家後,許放閒著沒事便開始收拾房子,等到差不多時間了才叫她起牀。

林兮遲走到門邊穿鞋,邊說著:「我要出門了。」

許放嗯了一聲,也走到她旁邊,隨意地套上鞋子。

「我送你去。」

路上,因爲趕時間,林兮遲走的速度不算慢。走了半程,她看了眼時間,突然發現好像不用那麼趕的時候,才慢下腳步。

許放跟著她的後邊,姿態閒適,像是在散步。

林兮遲瞅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說:「你這次回來待多久。」

許放:「一個多月吧,七月底去部隊。」

林兮遲哦了一聲,磨磨蹭蹭地說:「你不覺得我們現在的關係有了一點變化嗎?」

「什麼變化。」

「就從純潔的精神層面,」林兮遲拿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臂,嘟囔了句,「變成骯髒的肉體關係。」

許放稍稍擡了擡眼,輕聲說:「我還能更骯髒。」

「……」林兮遲突然往周圍看了看,表情很小心,像是不想讓其他人聽到,「你是不是也背著我看小黃文了。」

許放笑了:「那玩意能吃?」

「哦。」林兮遲若有所思地收回眼,點點頭,「也對。小說和現實總有差距的。」

許放:「……」

-

進了醫院,林兮遲跟同事打了聲招呼,到更衣室裡換了衣服,進入了工作狀態。下班前最後一個任務是給一隻成年母貓打疫苗。

那隻貓先前是一隻流浪貓,不知被誰打斷了一條腿,後來被現在的主人收養。它對陌生人戒備心強,幾乎一碰到它就要炸毛。

雖然有幾個實習醫生和護士的幫忙,但林兮遲還是不經意地被它抓到了手臂,從手腕至手肘,一道細長的血痕。

林兮遲的眉頭一皺,替它把疫苗打完之後,纔到一旁處理傷口。

傷口很淺,不算太疼。

林兮遲也沒多在意。

許放在醫院外等她。

夏天穿著短袖,他很快便注意到她手上的傷口,表情沉了下來,抓住她的手腕問:「這怎麼弄的?」

聞言,林兮遲順勢一看:「哦,不小心被貓抓到了。」

看她這副這麼輕描淡寫的模樣,許放抿了抿脣:「你之前也被抓過?」

「沒有。」林兮遲想了想,提起之前的事情,「不過被狗咬過一次,那個主人說他的狗很溫順,我就沒弄嘴套,然後被咬了,不過沒出血。」

許放的視線依然放在她的傷口上:「你怎麼沒跟我說。」

「因爲不嚴重呀。」林兮遲說著,突然想起別的事情,也輕哼一聲,「你訓練的時候受傷也沒告訴我啊。」

許放面無表情地看向她:「你是在跟我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