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東方的天空逐漸亮了起來,太陽由一個微小的弧度慢慢放大,如一把弓箭被拉滿,光點、光斑、光亮和大片的陽光,在這些變化中,結尾的時候皙諼終於從忘川的樓上走下來。
未着粉黛的,剛起牀略帶睏倦的臉,扎着鬆軟軟的馬尾,好久未打理的頭髮已經可以垂到腰間,“帶我長髮及腰,少年娶我可好”這句話突兀的在許弋翔的腦子裡冒出來。
在所有的愛戀中,唯獨暗戀最爲痛苦,但有人不知道的是,或許這樣的明戀更加痛苦,因爲她心裡住着一個人,而門外的他只能祈禱。
“皙諼。”許弋翔打了電話,“出來我陪你玩怎麼樣?”
電話那邊是短暫的沉默,許弋翔看到皙諼拿着勺子的手頓住,一會兒後平靜地把粥送進嘴裡回答他好。
許弋翔於是躲在牆角,等到皙諼出來。
“皙諼。”許弋翔從牆角出來,微笑着揮手:“早安。”
“許弋翔,早安。”
許弋翔滿足的笑了,他總覺得自己的名字被皙諼念出來的時候就像一首詩一樣,那麼簡單的三個字卻又那麼婉轉,如海邊的金色陽光。
“昨天沒睡好嗎?看你的精神不太好。”皙諼盯着許弋翔的臉龐,有青色的鬍渣冒出。
“何止睡不好,壓根沒睡的好不好。”許弋翔在心裡碎碎念,嘴上卻是說:“啊?沒事,男人有點鬍渣是很正常的,可能是早上起的有點早沒刮乾淨。”的盡力解釋。
“是嗎?”
“是啊,要不我現在再去刮一變。”
“不用了。”皙諼問:“我們去哪?”
“我們去……”許弋翔認真的想了想,“你說呢?”
皙諼:“……”
“跟我走。”
許弋翔拉着皙諼跑了一會兒,最後停在一些單車面前。
“我們去騎單車,怎麼樣。”
“好。”皙諼給了肯定的答覆,許弋翔立馬興奮的付給賣單車的老人一些錢。
許弋翔坐在前面,皙諼坐在後座。許弋翔看了眼皙諼到小腿的裙子,臉微微發紅。
皙諼不經意間轉頭看到許弋翔的臉色,猜到了一些,會心一笑解釋:“別擔心,我是穿了短褲的。”說着拉了拉裙子,露出及膝的短褲。
許弋翔撓撓頭,翻身上了單車。
一路上的風景變幻,許弋翔把車騎的並不快,足夠皙諼欣賞這一路風景。等騎到一座山腳下的時候皙諼的手裡已經握着一個棉花糖,手腕上也挽着一個氫氣球,像個孩子一樣快樂的笑着,眼睛裡再也沒有悲傷,風景倒影壓根她的眼睛裡。
許弋翔愈加歡快的騎着車子,他真的好久沒有見到皙諼這麼開心了。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仔細想想似乎還是小時候,那時候他的父母還沒有離婚,皙諼還是會邊叫他藍空哥哥邊和他要糖果,鞦韆上的笑聲可以穿透整個世界。
許弋翔無奈的搖頭,那是段記憶,已經回不去了。
“喂喂,許弋翔你慢點啊,太快了。”皙諼在後座上不滿的吵鬧,吃着棉花糖的嘴巴不滿的嘟起。
“哦。”許弋翔嘴上應着,卻把車子騎的更快,皙諼被這突兀的速度甩了一下,慣性的扔掉手中的棉花糖,雙手抱在許弋翔腰間。
許弋翔得逞般的笑笑,聲音順着風吹進皙諼耳裡:“怕的話就抱緊我哦,不然就被甩掉了。”
皙諼小聲的罵了聲壞蛋,雙手卻沒有離開許弋翔的腰間。
皙諼抱着許弋翔的腰,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擡頭,許弋翔的被很寬,比夏藍天的要寬,把頭靠上去,一種莫名的安全感油然而生,皙諼看到許弋翔穿的是白襯衫,她記得初見的時候他是愛穿黑色的,而愛穿白色的是夏藍天。現在的許弋翔丟了那份張狂,現在的他像個古書裡的書生唯有“溫潤如玉”似乎才能形容。皙諼的心臟跳的有些快了,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許弋翔開始改變,她也開始……喜歡他。
“許弋翔,我好像有些,喜歡你了。”慢慢的這句話從皙諼口中出來,她安靜的靠在他的背上,風這麼大,皙諼不知道風有沒有把這句話吹散。
一滴淚落到許弋翔的背上,溫熱的溼感緩慢暈開。
“可是不能啊。”
這句話許弋翔聽清楚了,他把車停下,問:“爲什麼?”
因爲我已經不純潔了啊。這句話皙諼並沒有說出。
“我要去廁所。”皙諼說。
“好。”面對皙諼,許弋翔永遠只有這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