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意義上的講,內心裡復仇與反擊的焰火併不是我自發的,而是在我的同桌張倩鼓動之下才讓我有了反抗的慾望。
那天剛到學校門口,我就被黃毛混子給打了一頓,我的同桌看見我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趴在桌子上,問我是不是又被打了,我點點頭。她說,艹,你怎麼就不能像個爺們一樣打回去呢?
我說他們人多,我打不過。我其實就算是黃毛一個人,我也沒那個膽子打他,看見他躲都來不及,哪裡有勇氣打?
然後張倩就告訴我誰是主謀,你就揪着誰打就是了,怕什麼?又給我說你越怕,他們就欺負你,你變得強勢一點,他們就會有所收斂,怎麼就是一根筋呢!
在同桌的教唆以及我極度的復仇心態之下,中午趁着大家吃飯的時候,我出了校門在小賣部買了把刀子,是那種有十釐米長得水果刀。
拿着刀子,心裡想着要去捅人,感覺走路都在抖,我強打着精神,告訴自己一定不要慫,反正你已經如此了,無牽無掛,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我到了高中部樓下,發現黃毛和幾個混混正聚在一塊有說有笑的抽着煙,看見我來了,黃毛對着我打了個口哨,跟喚狗的姿勢一模一樣。由於我極度的緊張,內心裡想的都是怎麼捅死黃毛,對於這個口哨一時半會沒理解過來。
周邊的人見黃毛沒有使喚動我,都嘲笑着說黃毛不行了,黃毛一聽這話,覺得臉上掛不住,滅了菸頭,上來就是幾個大嘴巴子,我被打的有點蒙,一瞬間盡然忘了自己是幹嘛來了,等反應過來已經被黃毛打的半邊臉都腫了起來。
“B崽子咋就反應這麼遲鈍呢?給你收拾你是看不見還是不給我面子啊?“黃買揪着我的頭髮罵着說。
“行了,天天欺負一個垃圾有意思嗎?”就在我被黃毛打的痛不欲生的時候,萌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黃毛背後,用嗔怪的語氣對着黃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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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萌萌讓養母給我買衣服到現在爲我解圍,我覺得萌萌變了,變得有點心疼我,不過也許是我的一廂情願,也許是她的可憐。
我以爲黃毛聽見萌萌的話就會把我當個屁給放了,沒想到當黃毛聽見這句話,打我打的更起勁了,一個嘴巴子接一個嘴巴子的打我,打的我
頭皮都要給炸開了。
“別打了。”我捂着臉哭着說。
“把手給我取開”黃毛看見我用手捂着臉,吼着說道,看見我沒取,揪着我的頭髮就往旁邊的行道樹上撞,邊揪邊說,“草泥馬的,讓你把手讓開,你聽不見啊!”
我被黃毛揪着在行道樹上撞了兩下以後,頭暈目眩的,當時真的被打急了,我嘶啞着嗓子說,你特麼的別打了,在打我弄死你。
黃毛聽了這句話,揪着我的頭髮的手鬆了一下,愣了半天以後,一腳就把我踹在了地上,“去尼瑪的,誰弄死誰呢,今天你把我弄死看看。”
我蜷着身子,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臉上,衣服上都是血,把褲兜裡的刀子掏出來,對着黃毛說,你特麼別打我了,以後也別打我了,你要是再打我,我就真的捅死你。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聲音再抖,握着刀子的手在抖,全身上下都在抖。那羣混混和萌萌都驚訝的看着我,我以爲黃毛真的被我嚇住了,不敢在打我了,可是當我準備收了刀子走的時候,一隻腳就飛到了我臉上,我直接被踢到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小B崽子,記住了,我叫張天左,還沒人敢在我面前說弄死誰的話。”說話怪里怪氣的,特別像古惑仔裡的山雞,說完又給了我幾腳,旁邊的幾個混混都說左哥厲害。
黃毛像是爲了挽回剛纔的面子,蹲在我面前,從我手裡拿過刀子,冷冷的說,小子,看來你還是不長記性,今天給你留個字,以後長長記性,說着就拿刀子在我手臂上畫了起來。
當時我全身疼的要死一樣,黃毛在我手臂上刻字的時候,我連痛都喊不出來,黃毛刻完字以後把刀子扔在了我旁邊,合着那羣混混就消失了。
我不知道萌萌當時在幹什麼,也不知道她怎麼看我,不過好像她怎麼看我都無所謂了,反正在她眼裡我就是個垃圾,是個寄生蟲,六七年的時間從來沒把我當人看過。
在地上躺了半個多小時,我才慢慢的爬起來,期間有老師同學從我身邊路過,卻都對我置之不理,我在這個學校被打已經出了名,他們也是見的多了,習以爲常。
可是他們是老師,作爲老師不應該起到保護學生的作用嗎?爲什麼上天要對我如此的不公平?
我看着全身的血跡,看着黃毛在我手臂上留下的字,那是個B字,是在嘲笑我是個傻逼嗎?在水房裡我把自己收
拾了一番,洗去臉上的灰層,血跡,把校服脫下來洗了一遍,看着弄爛得衣服,回去養父肯定又得打我一頓。
整個一天的課我都沒去上,就躺在大槐樹下,看天上的太陽從正中間向西方移去,旁邊撿垃圾的大爺,看見我一身落魄的樣子,認爲我是個乞丐,從垃圾堆裡撿了半個發黴的饅頭丟給我。
果不其然,回到家,還沒站穩,養父的一頓皮帶鞭子就劈頭蓋臉的落了下來,我抱着頭,把書包頂在腦袋上,蜷縮在門口的角落裡,任由養父一下一下的抽着,我以爲是因爲我把校服弄爛了才挨的打,打完以後養母的罵聲才讓我知道,自己是應爲逃課才挨的打。
由於我一天沒去上課,學校給了我記過處分,可是我不明白,爲什麼那些打人的學生就可以活的好好的,不受處分,不被學校制裁?
萌萌坐在沙發上冷眼看着我,似乎是在嘲笑我的活該,又像是在可憐我,我不知道她對我的忽冷忽熱是爲什麼,難道只是想看看我的落魄。
蜷縮在我房間裡最陰暗最狹小的角落裡,我想就這樣算了吧,不在對爸爸抱希望了,也許他真的死了,要不然這麼多年了,怎麼還不來接我?越想心裡越難過,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可能是今天被打得太重,哭的太多,慢慢的我就在角落裡枕着書包睡了過去。
半夜的時候,我覺得有人在搖我,睜開眼一開,是萌萌,我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可是身子剛往起一站,全身的疼痛就跟刀割一樣。
萌萌還是穿着那件乳白色的睡衣,臉上看起來很不高興,我強撐着讓自己站穩,面對着萌萌,心情極度的複雜,我不知道萌萌到底是要幹什麼。
過了好大一會兒,萌萌才說,以後別在招惹我男友了,你鬥不過他的,在這樣下去你會被他打死的。
每次聽見萌萌喊黃毛是自己的男朋友,心裡就極度的不情願,“每次都是他在打我,我招惹過他嗎?”我語氣冰冷的反問萌萌,其中夾雜的意思就是我被打不就是你張雨萌指示黃毛乾的嗎?還有一點就是表明我現在已經無所謂了,誰欠我的我就要讓他拿生命奉還。
萌萌罵了句不長心,轉過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萌萌走了以後,我躺在牀上,細數被黃毛羞辱的次數,細數着自己這六七年裡所受到屈辱,緊握着拳頭告訴自己:陳琦,你一無所有,無牽無掛,他們欠的東西該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