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是周海濤去工地管理了一段時間,讓馬濤暫且對衆誠地產公司有了新的認識。再後來,秦野東窗事發,進了監獄。
馬濤更是擼起了袖子,帶着大夥拼命的幹。誰知前幾天家裡的一個電話,讓他墜入到了迷霧之中。工友的工資幾乎是每個月都在按時發放,可爲什麼好多工友幾個月都沒有寄錢回家。
前幾天工友發工資時,馬濤留了一個心眼。他沒有按慣例陪幾個帶班的小隊長喝酒,而是悄悄的跟著那幾個領了工資出去瀟灑的工友。
離工地一公里多遠的地方,原是一個城郊村。現在只待時日,便要被整體搬遷了。不過,村中現在住的大多是外地人。
我哦打工的工人,也有開設商店,酒家的小商販。每到夜晚時分,村裡儼然成爲了一個熱鬧的集貿市場。領了工資,偶爾出去打打牙祭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但令馬濤感到震驚的是,那些工友一旦出去回來之後。指定是身無分文,甚至又要鬧一個月的饑荒了。
馬濤跟着兩個老鄉工友,一直來到這個村子。只是一見村子,兩個人便開始鬼鬼祟祟了。像是在等人,果然不見。不知從哪裡出來了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馬濤認識,就是之前打算給秦野頂罪的阿三。女的也很漂亮,打扮得非常妖冶。
馬濤儘可能靠近了他們,也隱隱約約聽見了他們在說什麼。
“你們欠的錢這個月還不打算還呀!越壓越多的。”阿三搖頭晃腦的說道。
“阿三哥,我們好不容易一個月熬上了頭,好歹給我們一個翻本的幾會吧!再說了,這位妹妹的手法這麼好,我想讓她給鬆鬆骨呢!”一個老鄉嬉皮笑臉的說道。
“就你這個臭手,難。不過,老闆讓你多帶幾個人來。你兩個月才帶來一二十個人,別忘了。老闆都是按人頭給你錢了的。”阿三似乎有些生氣。
“阿三哥我知道了,我的一些老鄉拿了錢,想先揣在兜裡暖和一下嘛!保證過不了幾天,他們手裡的錢就會到你老闆的手裡。”
馬濤聽到這裡,恨不得上前踹他這個老鄉幾腳。但看到不遠處有幾個不三不四的男人在晃動,馬濤也不敢貿然出手。
果然不久,兩個老鄉跟着阿三和女人走了,他們沒有往村子中真正熱鬧的地方而去,而是去了村中一個很僻靜的,也很洋氣的三層樓房裡。
馬濤發現,這是一條比較狹長的巷子,沿着巷子開了十幾個小門。而幾乎每一個小門前,都倚靠着一兩個衣着暴露的女子。馬濤走南闖北也有好多年了,他知道這些女子都是幹什麼的,所以並沒有去招惹她們。
而是直接跟着阿三往那棟三層樓走去,熟料。到了樓房的面前,早已不見了阿三幾個人的影子。馬濤想進去看看究竟,卻被兩個男人給攔住了。
“幹什麼?這裡是私宅。想快活去巷子那邊……”
馬濤被攆了出來,他明明知道兩個老鄉就在裡面,卻不能進去將他們給拉出來。在三層樓斜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賣部。馬濤過去買了一盒煙,順便想店老闆打聽那棟三層樓是幹什麼的。
店老闆五十多歲,人很隨和。
“怎麼,你不是從裡面出來的。這裡面還比是這裡的天上人間了,別看只有三層樓,裡面什麼都有。最大的特點就是,進去的時候是公子,出來的時候就是乞丐了。”店老闆說着,便笑了起來。
“老闆,照你這麼一說,那就是一個賭場了。”馬濤問道。
“但這裡的賭場比較人性化,輸了錢可以免費快活一次的。呵呵,都是一些顧頭不顧尾的人,沒法說他們了。”店老闆又是一陣灑笑。
“就沒有人管嗎?”馬濤問。
“要不了幾個月,這裡都會拆了,誰還會管。再說了,開賭場的人背景那麼厲害,誰敢動他們。人家也沒有逼迫誰來參賭,也只是願打願挨的事情,誰會來管呢?”店老闆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馬濤無奈的出了小賣部,之後回到了三層樓那邊。剛好一個人被扔了出來,他的樣子很狼狽,嘴角還流着血。
馬濤走了過去,居然是馬海。他本家的一個兄弟。馬海見到他,轉身想溜,卻被馬濤一把給抓住了。
“馬海,你幹什麼了,去了裡面?”馬濤大聲的責問。
“濤哥,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我只是在裡面玩了幾把,手氣不好,就出來了。”馬海極力掩飾着。
“手氣不好,你的錢呢?還有多少?”馬濤使勁推了他一把。馬海突然蹲在了地上抓住頭髮嗚咽了起來。
進了賭場的人,哪個不是輸了個乾淨纔回頭的。馬海也不例外,他不但將剛發的工資輸了一個精光,還欠下了賭場兩萬多。
馬濤恨不得將馬海死揍一頓,他家裡眼巴巴的盼着他寄錢回去。誰知道他在外面幹如此不靠譜的事情。
馬濤回到工地在門口等着,午夜之前。居然有十幾個老鄉陸陸續續倒底回來了,一個個垂頭喪氣,都抱怨着手氣太黴。
其中,便有之前碰到和阿三接頭的兩個老鄉。一個叫馬長明,一個叫馬小亮。他們兩個也同樣沒有什麼好結局,不僅僅沒有趕回老本,還在欠賬上又多了一筆。
馬濤覺得愧對家鄉的父老,那一刻他幾乎絕望了。以前是沒有碰到好老闆,沒有掙到錢。現在好容易碰到好老闆了,這些老鄉卻管不住自己。
馬濤想了好久,還是走進了城郊村治安管理辦公室。他將城郊村組織賭博,涉黃的事情做了一個詳細的舉報。
治保主任讓馬濤回去等結果,令馬濤意想不到的是,他不但沒有等到什麼好結果,反而被一夥不明身份的人一頓暴打。
若不是馬濤生得結實,恐怕一時半會都不能動彈了。之後,賭場照開不誤,而馬濤手底下的許多工友,卻陷入了債務危機。更有甚者,其中有一個老鄉爲了還債,居然將親妹妹哄到了蓉城,讓親妹妹出賣身子,太他還債。
現在能靜下心上班的人,卻越來越少了。
馬濤一直跟我說着他老鄉的事情,聽得我膽戰心驚。當初,我爲了不給市民帶來危害。主動關閉了兩家電玩城。可是我沒有想到,我工地的工人,卻正沉迷於賭博,已然迷失了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