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他們老弟兄幾人相處得那麼融洽,乾脆聯繫了一傢俬人旅遊團,將他們送到了南方和大爹見面。
我忙着幫會裡的事情,無暇過去。但是我能想象,他們兄弟見面時是怎樣一種激動的心情。操勞了半輩子,我真的希望他們能夠歇下來,不要去理會江湖上的紛爭了。時代在變,人卻變得越來越沒有人情味。所謂的江湖義氣,都漸漸地被人們的自私和慾望吞噬了。
與人爲善,童叟無欺一向是我做生意的原則,所以我初出茅廬,卻也得到了業內的一致好評。只是我將幫會打理得再井井有條,而背後的一個家卻始終令我放心不下。新請的保姆最終被我媽折磨而走,臨走時將謝染留下的所以的衣服要全部送給保姆。
我媽卻拽着那個裝衣服的箱子,哭着說媳婦會回來的,衣服流着媳婦兒回來穿。我真的感覺好無奈,謝染的城府太深。不僅僅騙了我,而且騙了一個智力幾乎不能稱爲健全的老人。保姆當時也是急得大哭,將所有的衣服都留了下來。
最終,還是在我媽熟睡的時候,選擇默默的離開,謝染的衣服,她一件也沒有帶走,仍然整整齊齊的掛在我臥室的衣櫃裡。每次我打開衣櫃找衣服,便會想起謝染。她倒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我真的想當着她的面問問她,倒底有沒有愛過我。
儘管我並不是很愛她,但她的拋棄和背叛卻給了我難以彌補的傷害。
每天,處理好幫會裡的事情之後,我還需要急匆匆的往家裡趕。爲了讓大家更容易接納鐵血會,鐵血會三個人只在我們內部使用。所以,蓉城的人似乎也漸漸的忘記了鐵血會的存在。
我沒有時間時時下廚房,爲我媽做好吃的,雖然炒幾個菜也很簡單,但一回到家裡,我便感覺好累。
我媽很黏人,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希望我陪在她身邊。所以更多的時候,我和我媽吃的都是外賣。
我習慣性的打開門,卻沒有見到我媽。
“媽,我今天給你買了好吃的鵝掌……”我大聲喊道,沒有迴音,我推開媽的臥室。卻發現母親坐在地上看動畫片,手裡拿着一個布娃娃,用手不停的抽打着。
“媳婦兒別怕,我幫你把她趕走……”我媽一本正經的樣子,讓我難過不已。在看我媽的身後,藏着一個布娃娃,我一猜就知道是謝染。而那個卻不知道是誰?
我蹲了下來,對我媽說。
“媽,你打累了,我幫你打吧!這個布娃娃是誰呀!”
“是顧,顧顧琳……”我媽結結巴巴說了半天。
“顧琳,她人呢?”我連忙問道。
“討人嫌啦!你看我的牀……”我媽很委屈似的。原來我媽媽牀上的牀單,被套甚至枕巾,枕套都被拆了下去。
我媽身上的衣服也被換了一件乾淨的,顯得十分潔淨。
“媽,你坐一會兒,我去看看……”我說着站了起來,估計這一刻,顧琳在我家的樓頂。我家是一棟三層樓的小別墅,雖然佔地不到,但也顯得很別緻。頂樓面積很寬敞,很適合晾曬衣服。
我打開了那扇平常很少打開的鐵門,走上了平臺。不遠處,一個優雅的女人,圍着一個圍圈,正在往一根繩子上晾衣服。風撩起了她的頭髮和衣服,顯得那麼的美麗迷人。
“顧琳……”我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句。
“你回來了,我擔心阿姨一個人在家沒有人照顧,所以就過來看看。一會我就走……”顧琳靦腆的笑着。
“爲什麼?你爲我媽洗衣服被子,怎麼要吃完了飯在走啊!”我急了。
“阿姨好像不歡迎我,老是說我把她媳婦趕走了。在說了,你留我吃飯,我看了你家的垃圾桶,你自己都在叫外賣,怎麼留我吃飯呀!”顧琳幽怨的說道,眼神居然是那麼的落寞。從我認識顧琳到現在,已經十多年了,我卻從來沒有要求她爲我做過什麼。
在我的心裡,她就是女神,容不得半點褻瀆。
“顧琳……”我哽咽着不知道如何回答。
“周然,什麼也不要說了。等你什麼都穩定了之後,你陪我去一趟警局,我只想在我媽的有生之年,看到我爸能夠被平反。造化弄人,你和我不可能走到一起的。”顧琳傷感的說道。
“爲什麼?你未嫁,我未娶,爲什麼不能走到一起?”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真的離不開顧琳了。
“周然,你難道不明白,你可以爲了你媽接受謝染而放棄我。在你心裡,沒有誰勝過你媽的位置。我不想讓你爲難,難堪。你媽媽不喜歡我,幾乎把我當仇人對待。”顧琳晾完了最後一件衣服,向我走了過來。
“我知道,這樣對你有些不公平。讓我放棄我媽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媽畢竟是一個有病的人。顧琳,我求你了,多遷就遷就我媽好嗎?”我幾乎是求着顧琳,在這一方面,謝染就做得很好。
她心裡討厭我媽,卻裝出一副喜歡的樣子。我也希望顧琳這樣子,只爲了討我媽歡心罷了。
我拉過了顧琳,這麼多年,第一次這麼近的把她抱在懷裡。她的身體的那麼的瘦弱,有些弱不禁風。
顧琳答應了我留下來我在客廳陪我媽,顧琳卻下了廚房。老爲開火的廚房終於傳出了飯菜的香味,讓我的內心忍不住去激動。
終於做好了飯菜,顧琳都端到了餐桌上。我媽被我好說歹說,騙到了餐桌上。顧琳拿出了十二分的熱情伺候我媽,甚至也學着我直接喊她媽。
我媽並不領情,一把將顧琳手裡爲她舀湯的湯勺打到了地上。
“你走,你不說媳婦兒。你是狐狸精,我不喜歡你……”我從來沒有看見我媽撒潑的樣子,居然是這麼的兇。
眼淚在顧琳的眼睛裡打轉。
“阿姨,你要我怎麼做纔開心。”顧琳哭着問。
“你走了我纔開心……”
顧琳哭哭啼啼的跑了出去,連圍裙也沒有解掉。我回頭看了看我媽,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媽,我知道你有病,但是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大聲說。
我媽臉上的淚嘩嘩的流了下來,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就是不喜歡她,我想媳婦兒……”我媽哭着道。
我的心像刀一樣在剮,生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