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協約國軍隊還停留在萊茵河南岸,但是哈伯知道自己逃不掉被逮捕的命運,於是,他回到了他出生的家鄉佈雷斯勞,準備在這裡迎接自己的命運。
是審判還是坐牢,這些他不太清楚,不過他清楚的知道,他被逮捕之後,他的妻子和一雙兒女將會失去經濟來源,尤其是在戰後的德國,缺衣少糧,她們能不能熬到他出獄只有上帝能知道。
“刺啦。。。咣噹。。。卡。。。卡。。。”一陣急促的剎車聲從窗外傳來,隨後是車門開關和皮鞋後跟敲擊石板路面的聲音。
“安娜,抱孩子去樓上,不要下來,我可能會離開你們一段時間,我的積蓄都在書櫃的夾層裡放着,你要照顧好巴克和凱普侖。”哈伯扶了扶眼睛,對着客廳中的妻子和兩個孩子說道。
“咣。。。咣。。。咣。。。”就在哈伯的妻子帶着兩個孩子走上樓梯的時候,大門上響起了很不客氣的敲門聲。
“你就是弗裡茨.哈伯吧?你的妻子和孩子也在嗎?”隨着哈伯打開大門,一個穿着西裝,滿臉鬍子的男人用德語向哈伯提問,他的德語口音非常怪異。
“我就是弗裡茨.哈伯,兵工廠的事情和我的妻子孩子無關,請不要傷害他們。”哈伯由於緊張,光禿禿的頭頂上已經冒出了汗珠。
“咣。。。我們的時間不多,我不是來抓你的,我是來救你的,我叫卡爾.施耐德,是施耐德石油公司的董事長,這位是海倫娜.阿瑪麗婭女士,是海倫娜航運公司的投資人。”那位大鬍子和一位穿着精緻的女士走進了屋,隨手關上房門,開始說道。
“我。。。你們是。。。”哈伯的腦子有點亂,門外明明有2名美軍士兵,但是這個大鬍子卻說不是來抓自己的。
“我的公司在美國,是家大型石油公司,而海倫娜女士除了是航運公司的投資人,還有一個身份,她是南海聯邦的財政部長。”那個大鬍子繼續用德語向哈伯解釋着,但是哈伯越聽越糊塗。施耐德石油公司,哈伯沒有聽說過,但是南海聯邦哈伯知道,兵工廠裡的很多原料都是從南海聯邦進口的,而且這個位於亞洲的新興國家,前一段剛剛打敗了荷蘭,並且搶走了荷蘭的海外殖民地,東印度羣島。
“哈伯先生,我是代表我國政府,正式邀請您去我國避難,而且還可以帶上您的親屬,不過由於您的特殊身份,在離開歐洲之前,您和您的家人將要隱姓埋名,由我們的人負責照顧您一家的安全,我想您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我給您30分鐘的考慮時間,現在前來抓捕您的人,恐怕已經從美因茨出發了。”看到哈伯沒有聽明白施耐德的話,在一旁的海倫娜用她那純正的東普魯士語調,把哈伯的處境及其她們來這裡的目的都簡明扼要而又盛氣凌人的說了一遍。
“啊。。。請坐夫人。。。是在是太意外了,我需要上樓去和我的妻子孩子商量一下,您確定她們可以和我一起離開德國?”
“我的全名是卡爾.海倫娜.馮.阿瑪麗婭.荷爾斯泰因,另外我還是南海聯邦的財政部長,我相信我的姓氏可以爲我說的話做擔保。”海倫娜聽到哈伯的疑問,馬上挺胸擡頭的像一隻驕傲的孔雀,報出了自己家族的名號。
“請夫人稍後,我絲毫不懷疑您和您家族的信譽,我現在就上去和我妻子商量。”哈伯聽完海倫娜家族的名號,立刻就完全相信了,不得不說,當時歐洲很多貴族的信譽都要強於一個國家的政府,這些都是他們家族的幾代、幾十代人慢慢積攢下來的財富。
15分鐘之後,哈伯已經帶着妻子和孩子,拿着簡單的行李,上了在門口等候的美國軍隊的卡車,他們將被送往柯尼斯堡,暫時秘密居住在海倫娜家族的莊園裡,並在10天之後,和那些和他們一樣被大衛一夥人用各種理由和誘惑忽悠過來的德國、奧匈帝國和俄國的逃亡的科學家們一起,登上海倫娜航運公司的郵船,前往哪個東方的遙遠國度。
而這只不過是第一批人員,大衛一行人將按照內務部和海倫娜家族提供的名單和地點,按照輕重緩急的順序,一直在德國各地掃地一樣,去搜羅這些正在爲祖國戰敗而且不知道未來命運的科技人才。
就在大衛他們四處忙着蒐羅科技人才的時候,一場絲毫不比一戰小的災難正悄悄的降臨在歐洲大陸上。
1918年8月,一艘剛剛離開非洲塞拉利昂的英國貨船上,爆發了一種怪病,患病的船員們頭幾天都有頭痛、發燒、肌肉痠痛、食慾不振等症狀,很像是感冒,不過在其後的幾天裡,部分船員出現了面色發青和咳血的症狀,並引發了併發症,比如急性肺炎,最後,死神就找上了他們。
在這艘船抵達英國的時候,船上已經有80%的人都出現了各種症狀,7%的人死亡。同時,多艘從非洲返回的船隻都出現了類似情況。
由於當時戰爭還未結束,所以大家都沒有注意到這種類似於感冒的可怕疾病,於是,病毒隨着漂洋過海的船員們,傳遍了歐洲大陸和美國。
就在大衛一行人從美國出發之後,美國遇到了歷史上最黑暗的一個月份,10月。在這一個月中,美國有20萬人死去,患病者高達200萬人,整個美國陷入了恐慌,很多城市都限制市民前往公共場所,舞廳、電影院、運動場等地都被無限期關閉。
在劉芾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突然想起了歷史上的一場大災難,“西班牙流感”。
由於在後世,劉芾也趕上過非典和禽流感的爆發,所以在當時,劉芾上網查閱過這些病的資料,在這些資料中,劉芾記得有一篇就是說的一戰結束後全球曾爆發過一次流感,名字就叫做“西班牙流感”,當時,劉芾還以爲這個流感是爆發在西班牙呢。
人的記憶有個奇特的現象,有些曾經看過的東西,如果沒有事情去觸發,就會被埋藏在記憶深處,無法調用。但是一旦這塊記憶被某些事情觸發,它就會從人腦中迸顯出來。
劉芾的這段記憶被從記憶中喚醒了,不過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病毒這個玩意,六親不認,你就是當了地球的球長,也不可能把疾病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