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莊園裡的建築物不大,但是莊園總體佔地非常大,除了一幢3層小樓和2個馬廄和穀倉之外,莊園連圍牆都沒有,四周全是草地,樹木都沒有幾顆,這種地貌對於劉芾的安保人員來說是很理想的,因爲在視野遼闊無遮無擋的大平原上,裝甲車就是堡壘和崗哨,探照燈一開,誰也無處可躲,四周情況一目瞭然,除非用飛機來轟炸,否則劉芾在這裡還是很安全的。
莊園裡沒有主人,原本這裡就不是長期居住的地方,只有一個管家和一些負責打理莊園的傭人,現在劉芾來了,連這些人也被臨時遣散了,莊園裡除了安保人員就只有劉芾、雅克琳和海倫娜三個人以及幾名內務部的勤務人員。按照之前的約定,那位小鬍子同學將在第二天一早趕到這裡。
天不亮劉芾就醒了,而且再也睡不着了,雖然劉芾在這個世界上可算是見多識廣的人了,但是在等待小鬍子的這段時間裡,他還是有一種小時候去春遊的感覺,那就是有些興奮過度,很難入睡還醒得特別早。
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不僅自己難受還吵醒了別人,雅克琳也讓劉芾給弄醒了,已經過了40的雅克琳身材到還沒走樣,不過她那一頭金髮已經沒有年輕時候那些閃亮發光了,白種人特有的色斑也越來越多的出現在了她的皮膚上。
見到自己把妻子也吵醒了,劉芾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又不能說自己是因爲要見到活的小鬍子而興奮醒了,只能藉口說牀太軟不習慣等等。然後拉上雅克琳,跑到馬廄裡選了2匹身材比較小一點馬,夫妻兩個開始凌晨遛馬。
“我覺得牀不軟,你肯定是腦子裡想着什麼事情呢,所以睡不着。今天是誰要來?讓你這麼不安?”同牀共枕了二十多年,雅克琳對於劉芾的一些習慣早就瞭如指掌。她一邊安撫着身下的馬匹,一邊去揭劉芾的短。
“也不是不安,那個人非常可怕,當然了,是對別人而言,不用擔心。”劉芾也沒法解釋小鬍子是何許人,只能籠統的回答。
“我覺得你纔是最可怕的人。就像大衛說的一樣,你有的時候很神秘,很多東西你好像都會提前知道。”雅克琳不依不饒,她對於凌晨起來遛馬很惱火。
“切,別聽那個奸商的話,他的腦子太笨。又不願意承認我比他聰明,所以才說我是巫師、是魔鬼,咱倆做愛的時候,你看過我身體的每個部分,有像魔鬼的地方嗎?”劉芾恨透了大衛那個無德還多嘴的人,那個傢伙年紀越大話越多,每次見面。他總是對雅克琳、海倫娜、安德魯等人灌輸他的看法,就是從各個方面來分析劉芾的身世,以前是魔鬼的代言人,後來是東方巫師,反正只要他能想起來的一切反面的怪物,都會拿來比喻劉芾。
“但是你爲什麼不願意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呢?大衛說魔鬼是不能生育的,巫師也不能。”雅克琳近年來好像是提前進入了更年期,老是提起孩子這個事情。劉芾爲了緩解她的這種執着,特意給她成立了一個兒童福利中心,專門救助那些失去了親屬和有先天性疾病的孩子,但是她對於要一個自己的孩子的怨念越來越重。
“這個問題你問過無數次了,我也回答過你無數次了,在這個問題上,我無法回答你。最好以後不要再問這個問題了。”劉芾雖然不是很喜歡小孩,但是也不是特別討厭孩子,但是他想過無數回,還是決定不能夠在這個時代中留下太多自己的痕跡。特別是孩子這種東西,他也不清楚這個時空穿越到底是如何安排時間的,所以他對於自己的孩子會不會成爲自己的祖輩,而自己的祖輩反過來又成了自己孩子的問題糾纏不清,爲了避免麻煩,乾脆不要。
“。。。我有點冷,我要回去了。”雅克琳被劉芾的話給頂得夠嗆,但是她又拿劉芾沒轍,只能自己跟自己生氣,把馬頭一掉,往馬廄那邊走去。
“。。。”看着妻子生氣跑掉了,劉芾也很鬱悶,像這樣的情況每年都得來幾次,劉芾都習慣了,他沒有去追,而是控制着馬匹繼續往別墅後面的草地上走去,而他身後的2輛裝甲車還是隔着一段距離,慢慢的跟着。
作爲一個不應該是這個世界的人,或者說不應該是這個世界的靈魂,劉芾始終是無法融入這個世界中。不管是從看待世界的態度還是看待自己的態度上,劉芾始終不自覺的把自己排除在現實之外,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在玩一個龐大的遊戲,這些生活、這些人、這些事情、這些國家都好像是遊戲中的一個場景,自己只不過是按照自己的意願來對他們做出各種排列組合而已。
而他自己卻無法進入這個遊戲,所以一直以來,劉芾不管是做出什麼重大的決定,都是抱着一種很不負責任的態度,雖然當時他也會努力的把各種細節考慮進去,但是他沒有那種必勝的信念,彷彿即使失敗了,遊戲還能夠重來一樣。
有時候,劉芾想起自己自穿越以來乾的這些事,自己也不是很滿意,他甚至有一種把這個遊戲存盤再從頭來過的想法。當初從讓大衛去歐洲賣藥,自己在臺北建立那些學校、工廠、礦山,只不過是爲了讓自己能活得更安全一些,更接近自己原來的時代。
然後,還真是時勢造了英雄了,外部環境一步一步的逼着他建立自己的勢力,建立自己能夠控制的集團,建立自己想象中的國家,但是越玩劉芾就越累,按照他的這個能力,掌控着一家公司,已經是上限了,現在他掌控了一個世界3強之一的龐大國家,並不是他的政治手腕如何了得,也不是他的國家構成多麼先進,目前的南海聯邦之所以強大,全是憑藉着他前知幾百年,後知1百年的優勢。
但是如果自己死了怎麼辦?那些被畸形的學校培養出來的畸形的狂熱內務部成員們能夠繼續掌控這個國家嗎?那些雖然叫什麼什麼部長、什麼什麼議員的只會按照自己意志去執行的政府官員們能夠繼續管理好這個國家嗎?反正劉芾自己是不看好他們,但是如果不這樣,還能怎麼辦呢?真的去搞一個不需要自己或者不全指望着自己的國家模式,讓他們自由發揮?
劉芾還真不太敢,因爲每當他看到他們的方向明明是錯的時候,他肯定會忍不住跳出來去試圖把方向從新調整過來,但是那些官員們和他的思想肯定不會一樣,如果到了那個時候,雙方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方向是錯的,咋辦?劉芾沒有信心自己能夠說服他們。
但是如果不讓國家機構完全正常起來,等自己死了之後,他們還是得去自己走路,那時候如果犯了方向性錯誤,就只能聽天由命了,劉芾也不甘心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國家在自己死後垮掉。
“嘟嘟。。。嘟嘟嘟。。。”劉芾騎在馬上,信馬由繮的走着,腦子早已不在欣賞周圍的景色和騎馬上了,忽然聽到一陣喇叭響,猛的從思緒中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離別墅很遠了,身後的安保人員在提醒自己。
現在天色已經大亮了,估計差不多有6點多了,太陽已經躍到了天邊,整個草原上都被染上了一層銀光。暫時收起了剛纔的鬱悶心情,劉芾調轉馬頭,抖了抖繮繩,用馬靴磕了磕馬的肚子,已經馱着他溜達了半天了那匹馬好像也早就不耐煩了,甩動了一下脖頸,斜着身子就小跑了起來。劉芾的騎術並不好,坐在正在撒歡的馬背上,被顛得東倒西歪,但是精神卻好了不少,一邊努力控制着身體別掉下去,還一邊高聲喊着,就像正在和一大隊騎兵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