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冒險,那就是一半一半的機會,有可能沒事,也有可能出事。這位艦長出航之前顯然沒有去燒香拜佛求菩薩,就在潛艇慢慢的駛出了2公里,離着那2艘美國驅逐艦越來越遠,眼看就能逃出生天的時候,整個艇身突然猛的一頓,然後就是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潛艇內包括艇長在內的所有官兵心裡都是一涼,完了!潛艇擱淺了,不知道下面有什麼東西,潛艇撞上了。
通常遇到這種情況,如果潛艇的航速不是很快,潛航深度不是很深的話,依照聯邦潛艇的堅固程度,只要停車之後緊急上浮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但是現在的情況可就糟透了,原本想偷偷摸摸的依仗着聯邦潛艇的靜音航行溜出海峽,這下不光是潛艇需要上浮,那刺耳的摩擦聲肯定逃不過美國海軍驅逐艦上的水聽器,是在水下等着深水炸彈呢?還是浮上水面投降?
在這個性命攸關的時刻,潛艇的艇長反倒平靜了下來,他先命令雷達兵和聲吶兵開始銷燬設備、通訊長向“蟈蟈”分隊發出最後一份電報,講述本艇的遭遇和自己的處理辦法,然後毀掉通訊密碼本和通訊設備、再讓魚雷長把艇上剩餘的5枚魚雷都發射出去,反正是能毀的都毀了,能扔的都扔了,最後給航海長下令,只要美國驅逐艦扔下深水炸彈,潛艇就緊急上浮,向美國海軍投降。
艇長之所以選擇這種方式,一是由於目前潛艇的處境確實很難,在美國海軍和加拿大海軍的家門口被發現,而且還得被迫上浮,逃走的希望基本等於零。二是因爲這次偷襲行動的最終目的就是讓美國海軍先對聯邦海軍動手。雖然潛艇上其他成員並不知道這次任務的詳情,但是這幾艘潛艇的艇長都明白這個任務到底想幹什麼,既然美國海軍這麼容易就撲上來了,那就沒必要再拿這些年輕水兵的性命去搏鬥了,投降這個選擇也是經過海軍部授權的。故意駕駛着這些老式潛艇來執行任務就說明海軍部的人已經充分考慮過被俘的可能性了。
2艘美國驅逐艦沒有讓艇長失望,它們相距500米,以前一後的高速向潛艇擱淺的方位駛來,並在經過潛艇附近時從船尾扔下一串深水炸彈。這艘聯邦潛艇的運氣還算不錯,這兩串炸彈並沒有直接落在潛艇的上方,而是把潛艇夾在了中間。雖然巨大的水壓還是給潛艇造成了一些損傷,但是這艘受了傷的聯邦潛艇還是排空了水櫃中的海水,噴起一片白色的水霧,從海中竄了出來,然後靜靜的停在海面上。
2艘美國驅逐艦上的官兵們都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海戰,見到一個黑乎乎的大傢伙。突然從海水中蹦了出來,還喘着粗氣,不由得一陣緊張,奧克利號上的後甲板主炮手忍不住就拉動了主炮的扳手,隨着一聲炸響,炮彈直接就命中了潛艇的後部,雖然只是100毫米的炮彈。但是對於潛艇來說,一個大洞肯定是免不了的了,由於後部是輪機艙,搞不好還要燃起大火。
“停火!!!誰下令開炮了!!!你們這羣白癡!!!”儘管奧克利號的艦長馬上就下達了停火的命令,但是另一門後主炮也跟隨着開火了,這完全是由於水兵們太緊張造成的誤操作,艦長也無法提前預料到。
相比起那些年輕的水兵,這兩位美國艦長還是有經驗了一些,他們知道,潛艇一旦上浮。基本就意味着投降了,如果這時再開炮攻擊對方,很可能就會違反國際法和戰爭法,況且作爲一名職業軍人來說,射殺投降的敵人。是很不榮譽的,尤其是在學歷和榮譽感都比較高的海軍中。
兩艘驅逐艦沒有貿然靠近潛艇,而是圍繞着它做圓圈航行,並用強光探照燈罩住了潛艇的全身,驅逐艦上的炮手們都把炮口對準了潛艇,直到潛艇的艏樓上伸出一根棍子,上面掛着一件白色的上衣。
這時美國驅逐艦的艦長才長出了一口氣,拿過擴音器,用英語向潛艇喊話,大概意思就是所有人都從潛艇中出來,站在甲板上,放下武器,關閉發動機等等。潛艇上的人員也很配合,他們陸續從艏樓和尾部的兩個艙口裡鑽出來,舉着手,在潛艇甲板上站成了兩排,而且大多穿着軍禮服,在黑夜中很明顯的兩串白衣服。
“扎克,這是南海聯邦的潛艇,你看艏樓上的三色旗,他們跑到這裡來做什麼?加拿大人和他們開戰了嗎?”站在奧克利號驅逐艦上的航海長舉着望遠鏡,向旁邊的艦長問道。
“該死的黃皮猴子,他們居然跑到這裡來攻擊加拿大巡邏艇,如果我是海軍司令,我就把他們絞死。讓小夥子們用小艇把他們押回來,給司令部發電,告訴他們我們俘獲了一艘南海聯邦潛艇,請求派船前來支援。”奧克利號的艦長顯得很煩躁,一邊仔細用望遠鏡觀察着那艘潛艇,一邊向其他人發佈着命令。
“那他們的軍官呢?”航海長遲疑了一下,又問道。
“……該死的……給他們應有的待遇。”艦長做了幾秒鐘的思想鬥爭,決定還是按照慣例去對待自己的俘虜。
兩艘驅逐艦,一艘繼續中速繞圈警戒,一艘慢慢靠近了潛艇,並放下小船,由水手們用小船把解除了武裝的潛艇乘員一船一船的押上驅逐艦,當最後一艘小船上的人也登上驅逐艦時,一名穿着白色海軍禮服的南海聯邦海軍軍官被帶到了驅逐艦的指揮塔裡。
“我是南海聯邦海軍太平洋艦隊潛艇大隊少校艇長吳安南。”剛進門的這位潛艇艇長向站在面前的美國驅逐艦艦長先敬了一個禮,然後平靜的介紹着自己。
“我是美國太平洋艦隊近海巡邏分隊的扎克中校,歡迎你來到我的船上。”美國艦長似笑非笑的看着對面這個矮小的亞裔同行。
“我要恭喜您了,您的這個舉動恐怕明天就會登上頭版頭條,2艘美國驅逐艦在加拿大海域裡襲擊了一艘南海聯邦的潛艇,這是意味着美國向南海聯邦宣戰呢?還是意味着加拿大已經併入了美國領土?您就等着當明星吧,也沒準是戰爭的罪人,聯邦政府從來不會有敵意的國家屈服的。”這位亞裔同行用流利的英語講出了一番話,讓指揮塔的所有美國軍官臉上都有些不自在。
“那是政客們的事情,先請這位少校先生去他的艙室休息吧。”扎克艦長顯然也受到了這番話的打擊,不再想談下去了,匆匆讓衛兵帶走了這名潛艇艇長。
“扎克,我覺得他不是在危言聳聽,我們這次很可能闖禍了,他們雖然攻擊了加拿大巡邏艇,但是是在加拿大領海,而且加拿大和南海聯邦已經宣戰了。”航海長的腦子明顯要靈光很多,馬上把這些事情想了起來。
“我們先回基地在說吧,該死的!!!”扎克艦長聽完了航海長的話,臉色更是鐵青,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1940年12月7日,南海聯邦政府在大清早就召開了新聞發佈會,並在會上公佈了一條轟動世界的消息:美國驅逐艦在加拿大海域攻擊聯邦潛艇,造成潛艇多處受傷,2名艇員輕傷,並強行抓捕了聯邦艇員並扣留了潛艇,聯邦政府已經向美國大使館提出了最後通牒,24小時之內立即無條件釋放聯邦潛艇和艇員,並賠償南海聯邦海軍的一切損失,公開道歉,保證之後不再發生此種事件,否則南海聯邦將視美國政府的這種挑釁行爲爲向南海聯邦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