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美國空軍的戰鬥機飛行員們只能眼看着這些惡魔從自己防禦着的城市上空呼嘯而過,用炸彈和燃燒彈把城市變成了一片火海,然後又大模大樣的飛走了,而自己對這一切居然毫無辦法。他們非常憤怒,甚至願意用自己的戰鬥機去撞毀這些惡魔的飛機,可以想撞也得追的上摸得着啊,這種連自殺都沒機會的無能感覺,恐怕會印在這些美國小夥子心中很久很久。
在西部重鎮鹽湖城被轟炸之後不到一個月,距離它600多公里的丹佛地區幾個城市又遭到了聯邦轟炸機的大規模轟炸,這讓美國西部剛剛平靜了一點的難民潮又重新涌動了起來。那些歷盡了辛苦從西海岸逃到懷俄明州、科羅拉多州和新墨西哥州的美國人,突然發現這幾個州也很不保險了,已經有過一次逃荒經驗的他們馬上收拾東西,拖家帶口,再次踏上向東的旅程。而這些州的本地人更是驚慌失措,他們其中的一部分人居家遷入了山區或者林地躲避,另一部分人也收拾了細軟,跟隨着那些難民向東邊遷徙,至於到底走到哪裡纔算安全,他們也不知道。
在這之後的一個月中,駐紮在西雅圖的聯邦空軍戰略轟炸機聯隊利用手中的ab-3遠程轟炸機,先後對3000公里範圍內的美國西部城市和軍事目標進行了20多次轟炸,總共投放了近1500噸炸彈和燃燒彈。而位於聖迭戈的聯邦空軍也沒有閒着,雖然這裡的機場還不能起降ab-3這種大型轟炸機。但是ab-2轟炸機還是可以利用的。
他們使用ab-2轟炸機並配以af-4戰鬥機,對新墨西哥州和亞利桑那州的大城市、主要礦區、交通樞紐、油井都掃了一遍。其中還包括施耐德石油公司的2口油井,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總不能光炸別人的油井,你在旁邊卻一點事情都沒有吧。
面對着聯邦空軍對民用目標和軍事目標無區別的狂轟濫炸,美國空軍辦法不多。對於那種利用高空高速突襲的聯邦轟炸機,美國空軍的飛機一點辦法都沒有,而對於從聖迭戈起飛的那些轟炸機,美國空軍派出了大量的戰鬥機進行攔截。並且也擊落了10多架聯邦轟炸機和戰鬥機,但是相比起美國空軍損失的200多架飛機來,也就不能說是戰績了。
光捱揍還不能還手,戰局發展到這個地步,不僅讓美國軍方非常鬱悶,更讓美國民衆異常失落。原本他們的生活非常平靜,不管是歐洲還是亞洲。各種戰爭永遠是不會對他們產生影響的,就算是美國出兵參戰,大家爭論的也僅僅是那些美國小夥子在其它國家的土地上作戰到底值得不值得。
可是現在情況完全不一樣了,人家拎着大斧子打上門來了,不光是把自家的柵欄門踢壞了,連前院的草坪也被外人佔領了。而且還時不常的往自己屋子裡拋石頭,不光砸壞了屋子裡的擺設,一不小心還會把家裡人砸得頭破血流。有心讓自家男人出去把外人打跑吧,結果每次自己男人都是被外人打得頭破血流的跑回來,而自己那些堂兄堂弟家裡也都不安生。無法前來幫助自己趕跑外人,這種往別人堵在家門口揍。還找不到幫手的感覺,是美國民衆自從建國以來,從來都沒有嘗過的。
在遇到困難的時候,任何一個國家和任何一個民族中,都會出現不同的聲音,什麼?你說某某國家就沒出現過?那隻能說明他們遇到的困難還不夠大。一直生活在像世外桃源一樣的國度中的美國人,目前就算是遇到了大困難,同樣的,美國民衆中也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聲音。
有的在詛咒南海聯邦的侵略者不得好死,號召全國人民都拿起槍保衛自己的祖國;有的在埋怨美國軍方是一羣廢物,他們每年花着納稅人的錢,到了關鍵時刻卻p用也頂不上;有的在抱怨美國政府爲何一直都不重視國防軍事建設,致使偌大的美國連一個黃種人的國家都打不過;還有一些人開始後悔,當初不應該去摻合歐洲的戰爭,這樣也就不會惹怒南海聯邦那個瘋子總統,美國也就不會陷入這場到底爲什麼而戰的戰爭。
在這些抱怨聲中,美國西部、中部和東部人羣的觀點有着明顯的差別,家園被毀、財產受損的西部民衆對於美國軍隊和美國政府的決策更多的持懷疑和不信任態度;
已經聞到了硝煙的味道,已經粗略的見識過了戰爭大概摸樣,已經親身感受到戰爭即將降臨到自己頭上的美國中部民衆則兩極分化的很嚴重,大多數中老年人都爲家庭和後代的未來擔憂,希望軍方和政府把戰爭阻擋在自己的家門之外,而那些年輕人則更傾向於保家衛國,去各個報名點去入伍參軍;
裡戰爭最遙遠,對於戰爭的情況基本上都是通過報紙和廣播來了解的美國東部民衆是美國政府的堅定支持者,幾乎所有的美國東部城市中都有各式各樣的戰爭募捐行動,不管是上流社會還是普通工人,都會在募捐箱內塞上自己的一份力量,用於支持政府和國家去抵抗外來侵略者,對他們來說,這更像是一戰的時候,他們只管在家裡發表一下看法,然後等着勝利的消息就可以了。
美國社會中的這些現象,劉芾在總統府中知道的一清二楚,這個不用內務部和軍情局的人去冒着危險蒐集,只要問一問長期生活在美國的施耐德和山德魯電器公司的聯邦內應就可以得到清楚而準確的答案。這些消息對劉芾來說是個好事,對於美國這個多民族、多州聯邦制度的國家,由於他們的組合原則是平等和自由,所以就必須有很多不同的觀點和想法,而劉芾對美國的最終處理辦法,就要從這些觀點和向想法入手。
首先劉芾下出了第一步棋,那就是通過山德魯電器公司和施耐德石油公司控股紐約時報,刊登出了一條評論,而且這條評論還是一位比較知名的作者撰寫的,他是一位亞洲問題的專家,曾經多次準確的預測出亞洲各國的一些政策和動態,尤其是針對南海聯邦問題。
這位知名的記者名叫杜爾,是一位40多歲的中年男人,他這次在紐約時報上發表的文章名叫“戰火中的西雅圖”,在這篇文中,詳述了目前西雅圖市的情況,還有很多有關西雅圖市民的採訪記錄和生活照片。
由於西雅圖是被和平佔領的,所以在西雅圖市內仍存留了五分之二的居民,再加上從附近城市躲避戰火而逃難的人,目前西雅圖市的居民數量可以達到戰前的三分之二還強,這些人大多依靠與聯邦軍隊合作而生活,他們把自己出產的蔬菜、土豆、牛奶、牲畜出售給聯邦軍隊,再用換來的鷗元或者物品來維持生活。
從報道上看,西雅圖市內的秩序和日常生活並沒有太大改變,相反,由於大批聯邦軍隊駐紮在市區附近,市內的很多服務業反而比原先的生意更紅火,這位杜爾記者就曾經進入到了一家夜總會去查看,哪裡不僅有酒和女人,還增加了很多聯邦進口來的物品,而每天晚上這裡的座位都是滿滿的,那些輪休的聯邦軍官和士兵,還有很多聯邦商人都跑到這裡來消遣。
這家夜總會的老闆是一位西班牙裔的男子,他在接受杜爾參訪時,直言不諱的說:
“如果我現在也逃荒到了科羅拉多州,那麼我現在很可能正在路邊的窩棚裡吃玉米餅子,即使戰爭勝利了,把聯邦軍隊趕走了,我唯一的財產就是這家夜總會,到時候它能不能在戰火中保留下來還是問題,沒準我到那時還一樣吃玉米餅。但是現在我們過得和以前沒什麼不一樣,市政府依舊在收稅,聯邦軍隊並不插手城市的管理,只要我們不去攻擊他們,他們和我們一樣需要烈酒、需要女人,需要娛樂,沒什麼不同。”
在杜爾問他對這場戰爭怎麼看時,這位夜總會老闆先是向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然後氣哼哼向記者抱怨:
“我都不知道這場戰爭到底是爲了什麼,我只聽說聯邦軍隊在和加拿大人作戰的時候,美國海軍偷襲了他們,如果這時真的,那我非常後悔我當初投了羅斯福一票,正是因爲他要討好加拿大人和英國人,結果讓整個西部的美國人陪着一起倒黴,這場戰爭就是個狗p!!!現在加拿大人在哪裡呢?英國人在哪裡呢?”
這篇報道一經發表,立刻就在整個紐約市掀起了一場論戰,很多社會知名人士都紛紛指責杜爾和紐約時報不應該在這種時候發表這種言論,甚至很多人要求政府以叛國罪逮捕杜爾,因爲他的報道明顯是在爲敵軍宣傳。
但是紐約時報是一傢俬人報社,雖然它有可能違反了戰時新聞管制條例,但是這個問題最終將會有政府部門和法官做決定,美國政府除了抗議和警告之外,也沒有什麼特別有效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