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我的這位九舅哥是不是我的岳父親生的。
因爲其它的舅哥們都是安安靜靜的主,倒是他一刻都不得安寧。不過,後來看到我這位岳母也挺開朗活潑的樣子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這開朗的性格也能遺傳的。
我隱隱感到,真真那位未曾謀面的大娘定是不好相處的主,要不然,以五娘這麼好相處的性子,都會天天滿臉愁容,憔悴不堪的樣子。張老爺子其它幾位夫人的早卒,應該少不了她的關係。
因爲我看到這位五夫們纔來澳洲幾天,眉宇的笑容就多了許多,整個人的氣色精神也似乎變了。九舅哥甚至偷偷和我們在背後議論說,說不定他爹和他娘還能給他們造出幾個弟弟妹妹出來。
攤上這麼一個活寶的兒子,也不知道是這兩口子的幸還是不幸。不過,僅從這幾天相處來看。老兩口很恩的樣子讓我們年輕人都眼饞,似乎他們二老就想把年輕時候失去的浪漫,在夕陽裡都找回來。
雖然老岳父一再堅持讓這近千人早點去他們各自的新家去,但一來他們住的地方還沒有,二來人家也算是特意爲了我而來的,我還是讓李星安排了一頓尚算豐盛的歡迎宴會。近千人濟濟一堂,再加上黃元泰、張春寶等在漢京的重要人物,倒是搞得很熱鬧。
因爲這頓歡迎宴會是我自己掏腰包的,按李星的話說就是,估計我這總督府這一年都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不過看着老爺子一臉開心的笑容,我也覺得值了。
對於我的態度,這一羣內心忐忑,只怕內心還以爲是被老岳父騙了的人們總算心定了些。而韓青松那邊再次送來的鱷魚肉無疑又讓他們大開了眼界,對於未來的新生活,他們又多添了一份信心。
也就在我的總督府住了兩天兩夜,吃完了這頓歡迎宴,不要我的老岳父催促,他們自己就在催促着要去他們的新家。願意來到這裡的,可大部分都是在那邊日子過不下去的,他們這一來,每家十來口人都能分上幾百畝地,他們可是早就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自己家的地了,哪怕現在還只是生地。
本來閒下來的李星這回可有得忙了,近千人四五十戶的人家,要按照張老爺子那六個兒子的去向安排好,還要給他們準備必須的日常、生活用品,還要準備農具種子之類的,可是把他累得夠嗆。不過我看這小子雖然累歸累,可不敢叫苦。話說自從把家裡的地都交出去之後,他可是閒了有一段子了。好不容易忙一會,我看他也是樂在其中。
倒是這位九舅哥好象不着急,把他那一家子交給了他自己的小舅子,他倒好,一點都不客氣,就在我的總督府住上了。
按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就這麼個妹妹比我小了,我這當舅舅的不在這裡守着,象什麼話?再怎麼着,我也得等真真生了之後再過去。”
敢情張老爺子真的疼這兩個小的,不只是張真真,就是這個最小的,比真真也只大了幾歲的兒子,他也是寵愛有加。不知道是有
意還是無意,他讓自己這個兒子去的地方,就是百里之外的瑾州,反正隔得近,有什麼事情坐上馬,兩三個小時就能到。張守望願意呆在這裡,老爺子不但不說,好象挺是樂在其中。
聽張真真說,他的娘在世的時候,因爲不受大婦的待見,都不敢回家,也只她的五娘,也即張守望的親孃偷偷走動,也難怪這兩兄妹感情這麼好。
剛開始我還想給這幾位舅哥在各個縣謀個官職什麼的,再怎麼樣,作爲老爺子的兒子,多少是知書識禮的。沒想到我一開這個口,就被岳父老大人一口拒絕了。
“當什麼官,讓他們過來,就是讓他們來種地的,要是他們幾個都當上官了,那以後這裡豈不都是我張家的兒子把守政權了,那你怎麼好做事?放心吧,他們就放心的種他們的地就行了,那羣丘八們剛剛放下兵器,雖然打仗不怎麼樣,搗亂可是有手段的,讓我這幾個不成器的兒子盯着,地方官也能一心爲他們謀福利。你放心,他們雖然不參政事,只一心一意的當他們的農民,可當地要是有點什麼風吹草動,他們立即便能知道。你放心,他是你的舅哥,都是自己人,其它的外人,信不信得過,還難說。”
老爺子說得有道理,在任何時代,身邊有自己的人總是要好做事一些,若是杜永和舉事的時候,我身邊多些這樣的自己人,家裡能早得到消息,就不會造成那麼大的反響了。
只是,姻親有好處,也會有壞處。但既然已經處在這個時代,我也難以免俗。只好暗自告訴自己,儘量把它控制在可控的範圍內吧。
我這位九舅哥,雖然張真真還沒有生,還不算正兒八經的舅舅,但有我那一羣小傢伙的追捧,可真正的是做了回舅舅的癮。
聽張真真說,他們本來還有位排行老二的大姐的,不過,大姐嫁得遠,好象隨夫在北邊,平常往來得少,再說和張守望年紀相差大,來往也少,自然沒有多少感情。如此一來,便很容易理解他這麼熱衷於當舅舅了。
不過這位九舅哥還真的是人來熟,纔來了幾天,就和我這一家上上下下百來口混了個熟,不說家裡的傭人們對他招待得極爲殷勤,就是我那羣兒子女兒們都是一個個跟在他身後,那聲舅舅叫得那個親。
我在穿越前,因爲舅舅年齡大的緣故,和我們往來較少,十分羨慕人家有舅舅疼的樣子,這會看到我的兒女們如此受舅舅的寵愛,當然是樂見其成了。
也難怪孩子們會如此在乎這位舅舅了,仔細算來,這還是和孩子們最親的人了。
楊青青倒是有位弟弟,眼看也剛過了二十歲,不過以楊老爺子那謹小慎微的性格,自然不會太過張揚。替我省了不少麻煩是不假,但是,在和我們一家子相處的時候,自然不是很放得開,和孩子們的距離也自然不會太親近了。
那位小舅哥只記得以前大名叫楊寶,估計是楊老爺子四十歲上下生下來的,全家當個寶樣的,窮人家雖然受寵,倒是不象紈絝。不過楊青青
讀了些書後,認爲寶寶這名字太熟了,非得要改名叫楊-偉,說這樣聽起來更大氣一些。難道這姑娘不知道這名字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些不好的地方麼?不過,也不知道這年代的人有沒有這個說法,或許只是我自己邪惡了。
至於翁採珠,倒是有位老實的哥哥,和我說話的時候都非常的緊張,再說平常也很少來往,自然和孩子們沒有多少交集了。
我想翁採珠一家子爲何要堅持嫁給我了,一羣本來就很自卑就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他們也渴望得到一些安全感,而聯姻無疑是讓他們取得信心的唯一來源了。好吧,我有些同情採珠姑娘了。
難得有人願意沒大沒有的帶着孩子們,包括徐傑李晴,小的還有李念李盼等人,都挺喜歡這個舅舅,看樣子九舅哥這個舅舅是當得樂在其中。
隨着張老爺子手下這幾萬衛所軍隊以及近十萬的軍屬的加入,我們的人口基數等於短短的幾個月內翻了一番。雖然應該不至於達到三十萬之數,但只怕也會很快了。當初的建國約定只怕也很快要列上日程,我也自然比往常忙了許多。
九舅哥來到這個家裡之後,家裡比往常多了許多的歡笑,倒是陳春花有些悶悶不樂。後來實在忍不住對我說:“這位九小爺把接送公子小姐們的事兒都攬了過去,倒是讓我閒下來了,真讓人不知如何是好。”
原來這位是怕自己太閒了怕我罵啊。我笑笑擺擺手:“沒事,孩子們難得有個人寵他們,就讓他們去,再說了,他也不會一直在這裡,再過一段時間,他就得回自己家裡去了。你都忙了這麼多年了,也休息休息,多陪陪自己的孩子吧。”
陳春花嫁了當年的印度僕人之一,自己也生了兩個孩子。不過爲了照顧我的兒女,倒是很少見她帶自己的孩子游玩。有時候想想,生在這個時代,我難免的也沾染上了地主惡霸的惡習了,對待家裡的傭人,太過分了啊。
沒想到我這位九舅哥在我家裡似乎住上了癮,除了偶爾去一趟百來裡地外的家看看之後,住在我家裡倒沒有要走的意思了。以前有個卞敏,現在懷孕了終於搬出去了,沒想到這會又來了個九舅哥,真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家裡多個每天帶孩子玩,雖然有些遊手好閒,好在還沒有仗着自己皇親貴戚的身份四處欺男霸女,不時的還能陪老爺子散散步、開開心,我們也自然忽略了這些。
可是當有一天陳紅霞從學校裡回來,人還沒有進門,就氣沖沖的對我說:“你的那位好舅哥可得好好說說他了,現在在學校裡簡直成了一紈絝,把學校裡鬧得一團糟糕。要是再這樣下去,這個學校可就亂了套了。”
我一頭霧水,我這位舅哥雖然偶爾有些放縱,可也還算不上紈絝啊。
前世的時候,印象中每一個通情達理、勤懇踏實的姐姐或妹妹背後,都有一個被寵壞的弟弟或哥哥,初見到這位舅哥的時候,我還隱隱有點擔心,雖然咱不差錢,但咱擔心被這種人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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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