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我頭靠着後座,回想小暖的話。她讓我不要善良,難道只有變壞,才能跟秦少,施豔豔那些人抗衡嗎?我不知道,心裡又煩又亂,當時嫁禍給施豔豔的時候,那種心裡的愧疚感讓我很難過,最終我不也是沒逃過內心的譴責,又跑去把她救下來了麼?
我這就是我啊!如果我不善良,那還是林雅青嗎?
我低着頭,不停地扣着手指,思緒亂作一團。
回到白日焰火,老胡已經等在門口,他雙手插兜,看樣子已經來了挺久。奇怪,他怎麼會在這,我下車後緩步過去,司機奉命帶我看小暖,也負責安全無誤地把我送回房間,現在看我向個男人的身邊走去,他多少有點着急。
我轉過臉,對他強硬又冷漠:“你先進去,我跑不了,說幾句我就上樓了。”我輕柔說道。
“可是秦少說必須把你送上去,不送上去我就不能走。”對方強硬回道。
“我說話你是不是聽不見?說一會上去就一會上去,我還能跑了不成嗎?要跑我早就跑了!還用等現在?好歹我現在也是秦少的女人,怎麼在你面前說句話都不好用嗎?”我厲聲喝道,這司機是白日焰火的老司機,從我進到這裡他就知道我,我在這是出了名得受氣包,誰都能說我兩句,所以他剛剛纔敢對我那麼肆無忌憚,因爲他知道我懦弱膽小,就算他們欺負我,我也不見得反抗。
他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呵斥搞得臉色發青,有點下不來臺,於是嘟囔了句:“操,不就是跟老闆睡過的婊子麼,用得着這麼叼,拿着雞毛當令箭。”說完便氣沖沖地進去了。
我轉臉看着老胡,“走吧,去老包間,我想跟你說點事情。”
老胡點點頭,跟着我一起進了白日焰火。
我幫他倒了杯酒,自也小口慢啄起來:“其實剛剛我還在想誰能夠幫忙,結果你就出現了,老胡,現在就只有你能夠幫我了。”說着,我從兜裡拿出那張照片來,照片並不是秦少的全家福,而是另一張,秦少單獨跟一個女人的照片,照片上女人的眉眼之間確實跟我有幾分想象,但仔細一看,區別還是比較大的。
我把照片遞到老胡的面前:“我想請你幫我查這個人,我知道這樣求你幫忙有些唐突,但我實在沒什麼辦法了。”
誰知,老胡拿過照片後,沒看多久,立馬溼了眼眶……
“老胡,你爲什麼哭了?”
老胡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他立馬擦乾了眼角的淚,吸了吸鼻子,簡直跟個老小孩沒什麼兩樣。
“抱歉啊……這女人……我認識……”
“你認識?她究竟是誰?你能告訴我嗎?”
“她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其實我做生意回來後,一直想找她的,但是怎麼找都找不到。有人說她已經死了,有的人說她可能偷渡去了別的國家,總之,她在這活的不快樂。”老胡很鬱悶地端起酒杯,一口便把杯裡的酒全都喝乾淨了。
“我剛回來的時候,做過一些調查,她後來在秦家做過一段時間的傭人,當時秦母就發現秦少的父親對她有些着迷,所以秦母想盡辦法把她弄走,但是秦父不讓。當時她還是個黃花閨女,秦母一狠心,趁秦父出差不在的時候,把她賣去了白日焰火,讓她當了小姐。剛開始去的時候,她每天都哭,每天都哭,但是哭久了,見識的男人多了,她也就想開了,所以沒多久,她就成了白日焰火的頭牌。秦父回來以後,一怒之下就把白日焰火給買了下來,他想把她當小三一樣養起來,可惜礙於秦母家的勢力,他沒辦法總去看她,只能讓十幾歲的秦少掌管白日焰火,沒想到,秦少也喜歡上了她。”
聽了老胡的話,我這才明白過來,爲什麼當初秦少總說我跟某個人很像,又說某人沒多久就當上頭牌,大概他說的那個人,就是她吧?
我點點頭,看來秦家父子的品味還真是如出一轍,居然會同時愛上同一個女人。
老胡又低頭喝了口悶酒,“她是個命運坎坷的女人,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再聽到她消息,看到她照片的時候,我還是這麼痛……如果當初我早點出來闖蕩,結局是不是就會不一樣?這都怪我啊……”
老胡老淚縱橫,男人的痛哭流涕,是最讓人心疼的一種。我看着他難過的樣子,也不禁跟着溼了眼眶。
“老胡,都過去了,別想那麼多了,如果她真的愛你,她也會希望你能活的快樂。對了,你今天爲什麼會突然過來?”我岔開話題,想讓他忘掉這些不愉快的過往。
老胡從兜裡彈出一張結婚請帖出來,他用手指點了點,示意我打開來看看。我不明所以,心想我哪有幾個朋友,而且還是以現在的年齡就會結婚的朋友?
然而再打開請帖的一剎那,我才愣住了,我才意識到,原來我還是愛着康俊哥的,那張請帖,就是康俊哥跟施豔豔的結婚請帖……
我手一抖,請帖便掉在地上了。
老胡撿起來,扔在桌上:“你果然喜歡那小子啊!只可惜,那小子馬上就要跟別人結婚了。這樣的人,不值得你這麼喜歡,這麼愛的。”
我冷笑一聲:“我知道,可是愛都愛了,付出去的心,不是說收回就能收回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參加他的婚禮,如果他這樣做會幸福快樂,那麼我就去祝福他,反正我們現在也算是各爲其主,有什麼不好的呢?就算他現在不跟施豔豔結婚,我也不能再跟他在一起了,我現在,是秦少的代孕工具……”當我說我是秦少的代孕工具時,老胡驚詫到瞪大了眼睛望着我。
“好吧,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沒有人能夠干涉,不過如果你以後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希望你可以找我,雖然我現在的力量不算大,不過能幫多少就把你多少,也不枉我們相識一場。”
老胡離開後,我一個人在包間裡坐了很久,這樣看來,現在只有照片上的女人,纔是秦少真正的死穴,如果他真的找到她,我想秦少就不會再糾纏我了吧?
臨走的時候,我對老胡只有一個請求,不論她是死是活,一定要找到最準確的答案,現在,她纔是唯一能夠救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