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晨夕,起來吃飯了!”在媽媽第五次叫我之後,我動了動身體,頭疼得要死,不知是夜裡凍着了還是怎麼的。

媽媽見我許久不出去,就進了我的房間,看我不動,就走進叫我,“你如果想睡覺的話就吃過飯再睡。”媽媽柔聲說道。

“媽。”我閉着眼睛有氣無力的說着,“我的頭很疼。”

“是不是病了?”媽媽摸摸我的頭,“這麼燙!快起來,媽帶你去醫院。”我聽到了媽媽語氣中的慌亂,知道媽媽現在心裡肯定很着急,她一直在防止我生病,沒想到在快高考的時候我病倒了,幸好還有兩天才高考,不然我不知道媽媽會慌成什麼樣。

我吃力的起來穿衣換鞋,頭像是要爆炸了,我使勁捶捶頭,好熟悉的感覺,又要去醫院了嗎?

手背上還隱隱約約的痛着。醫生說,我是他見過在同齡中最害怕打針的一個,還說打針痛不痛大多取決於心理,我越是害怕越是疼,我相信了,看着身邊那些漫不經心看着醫生把針扎進去的人,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就是說明,他們沒有感覺到痛。

媽媽的擔憂也在我輸水的過程中慢慢減退。

我並不是唯一一個高考前生病的人,左右都是即將高考的人。所以我剛隨媽媽來到診所,醫生就熟練的開了藥,和媽媽的焦急心情相比,這個醫生倒是氣定神閒,他不住的說,會保證我兩天之內好全,絕對不會影響高考。

在進到內室看到許多人手背都扎着針,我終於知道醫生的自信來自哪兒了。

“你來了,今天的藥已經煎好了,在裡面,還是原來的地方,你自己去拿吧。”

“嗯。”

我在裡面心不在焉的看着電視,就聽到外面有這樣的對話,當然只是聽聽,沒多在意。

真的很奇怪,左右的同學似乎都沒有讓病影響心情,電視里正放着精彩的節目,大家都擡着頭看。播放的電視劇是我喜歡的類型,可是實在是沒有心情看,我心裡記掛着家裡原計劃要看的幾本筆記。如果不看,我有理由相信自己高考會怯場。

“晨夕,你怎麼在這裡?”

我正發呆神遊之際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是吳少帥,剛剛在外面就是他和醫生在說話了。

“就是這個嘍。”我無奈的指指自己的手。吳少帥在這裡不會是也生病了吧?剛剛好像聽到他說煎藥來着。“你怎麼也在這裡,不會是也生病了?”

“我這個學期每週都要來一次。”吳少帥熟悉的走向一個煎藥爐旁,把裡面的中藥倒在旁邊的一個小碗裡,“喝中藥。”他端着碗,找個板凳坐在我旁邊。

原來,吳少帥一直肝胃不太好,所以要一直吃中藥。但是在學校裡他又不方便煎,這家醫生就好心的每週都幫他煎一次中藥,這裡他算是常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高湛每次來換紗布的時候就沒有碰到他?或許是碰到了高湛沒有說,反正我和高湛一起來的也沒有幾次。

肝胃不好,是不是小時候他的那些所謂的親戚都虐待他,不讓他好好吃飯纔會讓他現在的身體這麼差。他纔多大,就要喝中藥,看着吳少帥一臉已經習慣的樣子我就不平。

“你這麼生氣是以爲我小時候受到虧待了所以現在身體不好?”吳少帥邊吹着藥邊看着我,我這才發覺手在不自覺間握緊了。

“你怎麼知道的?”

“也難怪你會這麼想。”吳少帥沒有回答,向四周看看,“你媽媽呢?沒有陪你。”

“媽媽去買早點了,怕我沒吃飯打針會難受。”

說到媽媽,我有點擔心,媽媽現在對吳少帥的印象本來就不好,特別是現在我生病了,媽媽的心情很糟,如果見到吳少帥,會不會失態?我默默的祈禱媽媽晚點回來,或者吳少帥早點喝完藥就走。不過,看吳少帥半天也不喝上一口我就明白他不會這麼快就走的。

媽媽拿着早點回來給我的時候一心放在我的身上,並沒有注意到了了我旁邊的吳少帥,我想,媽媽恐怕是也把他當作來看病的人,這裡人這麼多,所以他坐到我旁邊媽媽也不奇怪。

“這就是我媽。”想了想,還是決定介紹一下,我不想吳少帥心裡有什麼想法,他很敏感,容易受傷,這個時間是最不應該有這樣的敏感和受傷的。

“阿姨。”吳少帥叫禮貌的打個招呼。

對着媽媽的目光,我指指吳少帥,“這是吳少帥。”說完就低着頭。

“晨夕的同學,我常聽晨夕提起過你。”媽媽像對待我別的同學那樣熱情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你也生病了?”看着吳少帥手裡的碗,媽媽就明白了大半。

“這是常病,喝藥就好,晨夕現在生病阿姨不要太擔心了。”

“怎麼不擔心,就是希望她在這兩天能好徹底,千萬別在高考那天有什麼。”

“沒事的,這裡醫生我很熟,他的醫術很好,很快晨夕就會好的。”

“這樣就最好了。”

我呆呆的看他們一來一往的,這什麼跟什麼,我又猜錯了?其實媽媽對吳少帥沒有什麼偏見,以前是我想多了,那媽媽爲什麼之前告訴我不要和吳少帥來往太多?糊塗,我是真的糊塗,世間人的心理我真的猜不透,所以我還是乖乖的等着輸液完畢,然後回家複習。

“晨夕,你們先聊着,媽媽出去和醫生說點事。”不知過了多久,媽媽就起身往外面去了。

“哦。”我的眼睛不知落向何處,隨口迴應了媽媽。

“你在擔心高考?”吳少帥已經喝完了藥,手裡也沒有碗了。

“嗯。”我誠實的點點頭,“這個時候生病,我是不是很倒黴?”

“是很倒黴。”

“你不是應該安慰我說不倒黴嗎?”

“你知道那些不倒黴的人現在在幹嘛嗎?”見我搖搖頭,吳少帥又說,“班長在和幾個小夥伴吃飯,宋亭那一羣人去了西湖,還有幾個在家複習的人現在還在羣上發牢騷。。。。。。”

吳少帥這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安慰嗎?他想告訴我,即使我現在在這裡打針沒時間看書,但是那些有時間的人也沒有用功,大家最後比拼的都是平時的水平,所以我現在只要養好病,調整好心態纔是最重要的嗎?

不得不說,他的話真的讓我放鬆了很多,即使我現在在家裡看書,又能記住多少呢,誰也猜不出來出題人的心思,說不定我今天看的明天就忘了,勞而無功不如不勞。

“謝謝你。”我由衷的感謝,同時也感覺吳少帥真的變了好多,以前他會這樣安慰我嗎,我已經不記得了。

“謝什麼,大家都是好朋友,對了,考完試的聚會你去嗎?”

“當然去啊,到時候也希望見到你。”我想,就算沒有我這句話,吳少帥也會去的。

“一定。”

兩天的吊滴終於讓我的病都去了,我心疼的看看被紮了幾個針眼的手背,沒有白白挨這幾針,如果有可能,一輩子也不想再扎針了。

媽媽看着我這兩天的病讓我面黃肌瘦的,精心的做了很多道補身體的菜,吃着那些美味的時候,我會不住的想,高考對我來說到底是福是禍,還是享福的時候總會有禍事,遇禍時又會有福來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