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酒瓶就要砸到大個頭上,我卻沒辦法阻止,楊芸兩眼瞪得老大,已經忘記了哭泣……
片刻後卻並沒有聽到酒瓶破碎的聲音,定睛一看,大個已經將張翔的手臂擋了下來,轉手就將啤酒瓶奪了過來,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我更沒想到,大個拿過酒瓶就朝着張翔頭上砸了過去……
"大個!別!!!"我驚呼出聲,卻並沒有阻止啤酒瓶的軌跡。
"砰"……啤酒瓶應聲而碎,楊芸已經被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驚呆,雙手捂着嘴發不出聲。
我和小鐘也呆呆的看着應聲而倒的張翔久久不能出聲……隨後趕到的胖子看到這種情況,當場就坐到了地上,現場一時居然靜得出奇。
張翔痛苦的慘叫聲讓我們從呆滯中驚醒,我連忙衝過去查看情況,張翔艱難地爬了起來,看到他還站得起來我鬆了一口氣。
他大聲的嘶吼着:"我會報警的!你們就TM等着坐牢吧。"
聽到這句話,我張了張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望着表情呆滯的大個,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我,只是臉上的表情卻顯示出他如今有多絕望。
"我……我只是……。"大個的聲音已經帶着哭腔,我卻只能滿臉苦澀的看着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張翔報的警,沒過幾分鐘警車就來了,隨着警車的到來,現場也圍上來許多看熱鬧的人。小鐘看到警察的到來,輕輕向後退了兩步,至於胖子,此時已經完全呆滯,靜靜地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兩位衣着整齊的警察同志來到了我們面前,他們的步伐很穩健,我們的心卻顫的厲害。我轉身讓胖子先回去,畢竟他只是個旁觀者,現在這種局勢,能少一個人就少一分麻煩。
我有些擔憂,向警察同志詢問,卻只得到一個無情的冷眼,對他的冷漠不禁有些氣惱,可能他覺得我們就是一羣混混在打架吧。
變成現在這種情況是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想到的,到派出所以後,我只能呆滯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值班的警察同志告訴了我一個好消息,因爲張翔的傷勢並不嚴重,他建議我們私下調解,那樣對大家都好。可是,看到張翔的臉色,這……調解的了嗎?
我有些煩躁地抱住了腦袋,到底…該怎麼辦?事情怎麼就能變成這副局面呢,明明只是出來擼個串而已啊。
我覺得必須得和張翔談一談了,我給張翔遞了一個眼色,張翔嘲諷地看了我一眼,但還是跟了上來,只是那張之前被大個打腫的臉,此刻卻顯得極爲陰沉。
他戲謔地看着我,目光掃視了周圍一圈,一臉嘲諷地說道:"你們幾個關係還真好!"
"私下調解吧,你傷得不重,我感覺拘留都不太現實,更別說坐牢了。"我已經在腦海中分析了一圈,他沒有理由不答應調解。
"好啊,來,每人向我磕個頭,我就同意…"他眼中的嘲諷之色更濃。
"你能不能認真一點兒?"我突然很討厭眼前這個人,他這時候真的像一個混子,"你明明知道不現實。"
"那這樣吧,把那個大個叫過來,讓我來一酒瓶,一瓶還一瓶,怎麼樣?哎,不對,還有一拳!"張翔還是端着一張臉,只是我現在只覺得可憎。
"警察同志還在那,就算我們同意,你覺得能實現嗎?"我已經不想談了,因爲他完全沒有談的意思。
"那這樣吧,首先醫藥費給我解決了,不多,500就行,還有你們幾個一起來給我道個歉。"他扭了扭脖子,歪着腦袋說道。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覺得可行,就回去找大個和小鐘商量,兩人都表示認可地點點頭,只是小鐘的目光不時地瞥向張翔,我感到有些奇怪。
警察同志得知我們願意調解,對我們進行了一番口頭教育,在我們交了罰款以後就走了,畢竟也確實沒造成巨大的後果。我們也向其保證以後堅決不會再犯,大個滑稽的敬禮也引來了不少調笑聲。
看熱鬧的圍觀人羣很快就散了,張翔一臉戲謔地走了上來:"來,道歉吧。"
畢竟是真真實實的打了人家,道個歉是理所應當的,只是他現在這副嘴臉確實讓人無法忍受,咬了咬牙我們三人同時向張翔說了一聲對不起。
"喂!大聲點兒,你們不是剛吃過飯嗎,這麼快就沒力氣了?"張翔一臉挑釁地看着我們,嘴臉輕輕的抽動着。
小鐘突然擡起頭來,目中透着兇光,張翔有些畏懼地後退了幾步:"算了,把醫藥費給我就行了。"
我們三個人湊夠了500轉給了他,隨後張翔就走了,可奇怪的是楊芸卻是從另一個方向走的,走之前還有些哀傷地看了小鐘一眼。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我突然意識到幾分不對,臉色不由得變了幾分。
大個看到了我的異常,有些好奇地問道:"怎麼了?"
"我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頭。"我皺着眉頭說道。
"怎麼個不對法?"大個疑惑地問道。
看了看小鐘的表情,我不禁苦笑了一下:"算了,先回去吧,別讓胖子擔心,回去再分析。"
"嗯。"
……
夜色還是那麼美,月光還是那麼朦朧,小吃街還是那麼喧鬧,可是此刻我們的心只感覺到發寒。路上我不斷地回想之前的情況,從出燒烤店到公交站臺,這段路小鐘絕對不會有遇到張翔的機會。再說,他之前認不認識張翔可能都兩說,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充斥在我的周圍。
……
我們回去時胖子正好在門口不安地徘徊着,看他的神情也能知道他此刻的不安。
"怎麼樣了?沒事兒吧?"我們幾個還沒進屋胖子就急不可耐地問了起來。
大個示意他進去說,這事情怎麼都算不上光彩。幾個人坐好之後,場面突然就陷入了沉默之中,沒有一個人張口,也沒有一個人詢問。
我看了一下小鐘,他的眼神一直躲閃着,他肯定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們,在這種情況下真的挺不希望他還有所隱瞞,那樣無論是對我,對大個,還是對胖子,亦或是對小鐘他自己,都算不上是好事。
尤其是大個,這個人極爲重情義,說話性子直,做事情又坦率,對待朋友真的可以說是盡心竭力,如果因爲小鐘的隱瞞,很可能會產生隔閡,而且是消不掉的那種。
頓了頓,我看着小鐘說道:"你是什麼時候遇到他們的,我感覺你之前並不認識張翔這個人。"
大個和胖子聽了我的話,露出了驚奇的目光,也看着小鐘,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我輕咳了一聲說道:"別搞得這樣,兄弟們是擔心你,那個叫張翔的看着不像什麼好人,楊芸和他什麼關係現在我也不敢說了。你要是什麼都不說,兄弟們沒法幫你。"
小鐘低下了頭,我能看到他在咬着嘴脣,這是內心糾結的表現,我們都沒有再說話,靜靜地等待着小鐘張口,許久,小鐘終於下定了決心,嘴脣已經被他咬出了血,大個遞給他一張紙巾,他輕輕擦掉了血跡,擡起了頭,我們都側耳恭聽。
"我是去找楊芸說事情的……"
我們幾個等了好久,都沒見下文,向小鐘投去疑問的目光。
大個有些忍不住:"沒啦?"
"對,沒了。"小鐘攤了攤雙手。
"臥槽,我們等你說關鍵點,這就沒啦?"我忍不住蹦了起來。
只是小鐘的神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我只能告訴你們一點,大頭說我之前不認識張翔這事兒是錯的,我認識他,而且認識很久了。至於別的,我也沒法和你們說什麼,你們知道的話對誰都不好。這事兒就這樣過去吧,有些事情沒辦法說,你們真的別逼我了,一開始張翔並不在,他是我正在楊芸談事情時來的,剩下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小鐘把關鍵的點一個都沒說,不過他說他之前就認識張翔卻是我沒想到的。不對,我只是主觀的認爲他可能不認識張翔。我想到了之前小鐘聽說和楊芸在一起的人是張翔的反應,他當時並沒有問我們張翔是誰,只是表示地很驚詫,或者說憤怒。
小鐘,楊芸,以及張翔之間,必定有什麼事情,可是想到剛纔小鐘的反應,我就有些失落,他肯定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那你手機關機怎麼回事?"胖子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手機關機是因爲不想被你們找到。"小鐘淡淡地說道。
我微微點了點頭,他關機這一點和我們的猜想完全吻合,只是我更懷疑他之前說話的真實性,我只是見到了張翔,就馬上回去找他們了。而小鐘當時已經處於半醉狀態,他是怎麼看到楊芸的,又是如何聯繫上她的。
還沒等我問,大個卻已經率先提出,只是當小鐘聽到這個問題時,臉色變得有些難堪,他眉頭微微皺了皺,隨即又舒展開來,牙齒輕咬着嘴脣,眼中卻露出一種複雜的目光。
我們靜靜地等待着小鐘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