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個晚上,發很多事就如戲劇般的發生了。
夏國樑的回國,也給夏姜和顧啓凡之間再次添上了一道阻礙。
天剛矇矇亮,夏姜便聽到樓下吵鬧的爭執聲,或許是因爲昨晚發生了太多的事,這一刻她感到了些許的不安。她隨便套了一件衣服便立刻下了樓。果然,樓下夏國樑和尚陽又在爭執中。
只見夏國樑一手扶着沙發,一手舉着柺杖就要朝尚陽身上打去。“我一定要替你爸媽好好管教管教你,他們究竟是造了什麼孽才生出你這樣的兒子。”
夏國樑的每一句話都說的極爲吃力,爲了趙海璐外公不至於再發這麼大的脾氣,昨天趙海璐的到來顯然和尚陽沒有什麼關係。那麼夏國樑這又是爲了什麼事才發了這麼大的火。
原本尚陽沒有準備再說些什麼,但聽到爸媽那兩個字的時候,他更是把這些年來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出來了“對,我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我爸媽作孽,這三十多年來,我都不知道我爸究竟是誰。”
“孽子,孽子啊!”這三十多年來,他一直不願提的事又一次被尚陽提起,夏國樑更是恨從中來。
“孽子?我知道在你眼裡,從來都沒有看得起我,從小到大無論我做了什麼,做的多好,從來都沒有聽到一句你的誇獎。我真的想知道,在你眼裡,我到底是不是的外孫,還說,只是一個呆在夏家的蛀蟲。”不僅僅是夏國樑,此刻的尚陽也及不冷靜。
夏國樑聽到尚陽這樣說,其實他心裡還是挺難過的,這三十多年來,他一直缺少了對尚陽的關愛,這年來了,尚陽也從未索取過,所以他也只當這個外孫與自己沒有那麼親熱罷了。“如果你不是我的外孫,我就絕不會縱容你到今日了。”
“縱容我,我真的不知道您這些年來縱容了我什麼。當年夏家出事,難道都是海璐的責任嗎?都是我的責任嗎?外公,難道你真當我不知道你的那些所作所爲嗎?”尚陽哪裡不知道夏國樑讓趙海璐做的那些事。只是那個時候,他認爲身爲夏家孩子的自己,必須要爲了這個身份放棄些什麼。
所以當初,他放棄了趙海璐,可這一次,他是說什麼都不會放手了。自己的幸福,再也不能被割捨了。
“不管我讓她做了些什麼,我也不管你知道了寫什麼。最後,她終究還是背叛了夏家。最終,她還是選擇了仇恨,結果是她自己選擇的,我從來都沒有逼過她。”夏國樑當初只想最好考驗一下趙海璐,只是沒有想到趙海璐還是沒有過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你那是考驗嗎?你明知道她是爲了趙福才接近我,明明她也放棄了復仇這個念頭。明明你也答應原諒她了。到頭來你挖了一個坑也她不是嗎?你一直在說夏家是因爲海璐才差點破產的。可那不就是你的傑作嗎?”尚陽現在也顧不了夏國樑生氣與否,他只想現在把這些年來他所有埋在心底的話都一次性說出來。
夏國樑沒有想到一向聽話懂事的外孫竟然會如此大發脾氣,氣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哥,你就少說幾句吧!”夏姜快步走到了夏國樑身邊,輕輕安撫着夏國樑“外公,哥說這些都不是故意的,他也是有些着急,有什麼可以好好說。”
其實此刻的夏姜心裡一片的茫然,很多話她都沒有聽懂,什麼叫做尚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還有趙海璐是復仇纔出現的,當初夏家差點破產究竟是什麼原因。爲什麼尚陽和外公之間竟然這麼多事都是自己不知道的。
但,現在這些都不是自己該糾結的事,現在尚陽和外公兩個人吵得面紅耳赤,最重要的就是讓兩個人冷靜下來。
“他不是故意的,我看他就是故意的。他說不定就盼我這老頭子早一點走了。那就沒人再管他,他就可以整日和那個趙海璐一塊了。”
夏姜這算是聽明白了,原來外公和尚陽之間是爲了趙海璐纔有了矛盾的。不過,昨晚的事不都已經過去了嗎,現在這兩人怎麼這麼快舊事重提了。
“是,我就是要和她在一起,這麼多年來,我受夠了,受過了什麼都聽憑你的安排。這種生活,讓我覺得我就是一個提線木偶一樣。從小到大,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必須要做什麼。小時候,我喜歡攝影,你偏說我那是不務正業,摔壞了我所有的相機。我大學想和展鵬一樣學律師,就連吳爺爺都知道要尊重自己的選擇,可你愣是逼我改了專業。海璐走的時候,你不讓我去找她。你明知道我有方法幫助公司,可你卻從來不允許我插手公司的事,就連公司要破產了,你都不讓我碰,難道你就這麼害怕我謀奪屬於你的財產嗎?三十年來,我從來就沒有過屬於自己的人生,就好像我一生下就註定是要被你控制的一樣。外公,我也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我也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可你爲什麼從來都不願意聽聽我的想法呢?”
夏姜知道尚陽的這些話,是費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口的,她也沒有想到自己在外漂泊的那些年,哥哥身上竟然發現了這些。當尚陽將這些話完全說出口的時候,夏姜分明看到了尚陽的眼角有了淚珠。
尚陽其實很有能力,當年公司出了事,雖說尚陽有點頹廢,可是還是出了一些好主意,只是尚陽卻不願意讓夏國樑知道,她回了夏家這六年來最好奇的也就是外公和哥哥之間到底存在着什麼樣的問題,按理說,尚陽是外公唯一的外孫而且又是他手把手帶大的,爲什麼他寧願把公司交給初出茅廬的外孫女卻不願意給這個外孫呢?
夏國樑當然知道尚陽這些年會有不滿,卻沒有想到這個外孫表面上整日吊兒郎當的,原來心裡竟也藏着這麼些事情。
“哥……”
“你們什麼也不用說了,我也什麼都不想聽了,就這樣吧!如果你真的那麼反對我也海璐的事,那我也能離開了。”尚陽並沒有想威脅他,如果真的要選擇的話,做了三十多年的乖孫子,他也想跟着自己的心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