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就坐下對申琳感謝的了一番,然後又說了幾句讓她要注意身體的話。隨後話鋒一轉問道,“小申啊,我,怎麼聽清揚說你把孩子打掉了。”
申琳不緊不慢的說,“是的,我是把孩子打掉了。”
“你,你說什麼?”蕭市長聞聽,頓時整個人臉色都變了。由驚喜到失落形成的巨大的落差在他的臉上轉瞬間就完成了。
申琳接着又說,“我說我把孩子打掉了。”
她似乎怕蕭市長聽的不夠清楚,特別說的很大聲。
“混賬,你說什麼,你竟然真的把孩子打了。”蕭市長勃然大怒道,這會兒他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市長身份,破口大罵。
申琳一點也沒有卑微恐懼的意思,而是迎着他不緊不慢的說,“蕭市長,我沒有辦法,我只能打掉他。”
“申琳啊申琳,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麼歹毒的女人。一個多麼幼小的生靈竟然讓你這麼給殺害了,你竟然還給我說這種話。你,你。你”蕭市長說着情緒激動不已,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一個手撫着胸口,另一個手猛然揚了起來,但是就在他即將要打到申琳臉上的時候卻突然停住了。其實這會兒申琳已經做好了被打的準備,但是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怎料蕭市長竟然沒有打下去。
蕭市長放下手,冷哼了一聲,然後坐了回去,冷漠的說,“你今天給我說清楚,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你沒有經過我允許就把孩子打掉了。你要是說的有一句不對,申琳,這後果是什麼你可要想清楚。”
申琳當然清楚蕭市長這句話的分量。最嚴重的後果恐怕就是她就此從校長的位置上下來,然後就此沒落。那麼她所奮鬥的一切也可以說是就此結束了。
申琳點點頭說,“蕭市長,我明白。”她說着嘆口氣,然後說,“事情是這樣的。當時我知道我懷孕後我也非常的高興。蕭市長,你知道嗎,我曾多次想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你,我知道你知道了一定也非常的高興。可是,你那麼忙,我見你一面簡直比登天還難。我後來去醫院檢查你知道醫生給我說什麼嗎,他說我這個是畸形胎兒,醫生建議我打掉。蕭市長,你能明白當時我是什麼心情嗎,你知道什麼是晴天霹靂嗎。我還沒有來得及享受一下當媽媽的樂趣,他就對我說出這樣的話。有多少個夜裡我是在淚水中度過的。那個時候我非常的茫然,我多想你在我身邊,因爲至少這樣我能夠和你商量一下,可是我每次找你,你都以各種理由拒絕見我。你知道我有多絕望嗎。後來醫生告訴我,這個孩子最好打掉,不然來到世上他也是個受人歧視,難以存活的怪胎。醫生的每一句話對我而言都是痛苦的打擊。我沒有辦法,只能去找高局長幫忙,可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辦。”
話說到這裡申琳已經淚如雨下了,一個人低着頭嗚嗚的哭着。
蕭市長這會兒心也軟下來了,他緩緩的說,“小申啊,你,你別哭了。這,這是我的錯。那段時間我確實是太忙了。我連回家都很少有時間,你也要體諒一下。”其實蕭市長和申琳心裡都明白,蕭市長所謂的忙碌不過是自己又找了一個新情人而已。這也不過只是一個託詞。彼此都算是心知肚明。
申琳繼續哭道,“蕭市長,我不怪你,我知道這隻能怪我命不好。我註定是當不了母親。我經過了多長時間才痛下決心去醫院打掉孩子。我一個未婚女人去醫院打掉孩子,你知道別人會怎麼看我,這對一個女人而言意味着她的清白就算是徹底完了,有幾次我都在醫院門口徘徊。我不敢進去,我害怕遭受那種異樣的目光。最後,如果不是張銘陪着我一起去,我真的沒有勇氣進到醫院,走進手術房。”
“哦,小張啊,小張是個好同志。”蕭市長不自然的說了一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
申琳接着說,“蕭市長,你知道我當時打完孩子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忍受着多大的痛苦嗎。我感覺簡直要在鬼門關走了一次。那天夜裡,要不是張銘照顧我,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度過。”申琳越說越激動,這會兒,甚至有一些激動。
蕭市長不自然的笑了笑,“小申,你,你受苦了。”
申琳這時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好了,蕭市長,你現在對我要怎麼去責罰,就隨便來吧。我反正已經是這樣無人問津了,你在怎麼處罰我也不會說什麼的。”
蕭市長這時態度已經大變,慌忙堆出一副笑臉來,拍了拍申琳的的肩膀說,“小申,你看你說什麼呢。唉,我早就知道你打掉孩子一定有你的苦衷,你看,果不其然。你受的這些苦我都知道,我也會記住的。你以後要多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不要想太多了。”
蕭市長這話已經說的很明顯了,他會用工作上的更多便利來對申琳進行補償。
隨後兩個人又說了幾句後,申琳看看時候差不多了,當即起身告辭。
這時,蕭市長忽然拉住了她,說“小申,今天夜裡,你就不要走了,留下來吧。”
申琳聞聽,心裡咯噔了一下,她其實已經料想到這一層了。她不緊不慢的說,“蕭市長,我現在心裡很亂,我想起我那個還沒有來到世界上孩子就這麼走了,我心裡就很不舒服。我常常夜裡夢見孩子就在我的身邊。他很調皮的咬着我的手指。質問我爲什麼要殺了他。”
“什,什麼。”蕭市長聞聽,立刻縮回了申琳的手。臉色變得駭然。
申琳看到這,腦海裡忽然閃現了一個惡作劇的念頭,她反而走近了蕭市長身邊,伸出兩個手,擺在蕭市長面前,幽幽的說,“蕭市長,我每天夜裡都能夢見那個幼小的生靈把兩個稚嫩的小手放在我的手裡,輕聲的問我,媽媽,你和爸爸爲什麼要殺了我。”
蕭市長慌忙擺了擺手,不安的說,“小,小申啊,你,你先把手拿過去。我,我知道了。”
申琳縮回了手,這時候才發現蕭市長的臉色煞白一片。然後一個手不停的撫着胸口。這時候,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蕭市長好像心臟不適很好,一直都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想到這裡,她趁機又坐到了蕭市長身邊,一手搭在蕭市長的肩膀上,說,“蕭市長,你怎麼了,看起來你好像很不舒服啊。要不然我今天就留下來陪你吧。”
“啊,不用了。”蕭市長聞聽,觸電一般站了起來。同時連連擺手做抗拒狀,“小申啊,我看你,你還是回去吧。”他說着逃避一般的向後倒退。
申琳就知道奏效了,心裡暗暗大笑。她這會兒反而是不慌忙了,表現出更加的熱情來,“蕭市長,你的臉色看起來好差勁啊,怎麼了,快讓我看看。”說着就跑了過去。
蕭市長儘管不停的說着不讓她過來的話,可是申琳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並且溫柔的撫着他的臉。
蕭市長如臨大敵一般,大驚失色,慌忙擺手說,“哎呀,小申,你,你先走開。”
他的話纔剛說完,忽然整個人一頭栽下去,臉色更加的煞白。蕭市長倒在了地上,一個手用力的撫着胸口,一個手向桌子上張望着,同時氣喘吁吁的叫着,“藥,藥。”
申琳一看就知道他是心臟病發作了。她心裡偷偷的樂了一番,然後才假裝聽到一番,蹲在他身邊,一臉焦急的說,“蕭市長,你說什麼,你大聲一點。再大聲一點,我聽不清楚你在說什麼。哦,你是想要找藥。”這樣折磨了一下蕭市長,申琳才問道,“蕭市長,藥在哪裡啊,抽屜,你是說抽屜。好。”
申琳假裝很慌忙的跑到抽屜邊,卻裝作不慌不忙的拉開了一個抽屜,取出了一瓶藥,其實當時她心裡想很多,她對蕭市長有很多的痛恨,她現在更想將這些藥扔掉,然後眼睜睜的看着這個深深的傷害了自己的混蛋男人就這麼痛苦的死去。可是申琳清楚,她不能這麼做,不管怎麼說,現在蕭市長對她還是有很大的用處的。以後要是想要在東平市穩步的發展壯大,根本就離不開蕭市長。最重要的是,從今天以後,蕭市長一定對她敬而有加。想到這裡,申琳最後還是喂蕭市長吃了藥,然後把他扶到了沙發上。
蕭市長許久才反應過來。好久,他長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感激的對申琳說,“小申,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唉我這個老命恐怕就……”他這是一種自我解嘲的說話,說着自顧自的笑了笑。
申琳假裝很擔心的說,“哎呀,蕭市長,你剛纔真的是把我嚇死了。現在看到你沒事我自己也鬆了一口氣。”
蕭市長微微點點頭,嘆口氣說,“唉,都是老毛病了,沒辦法。”
“啊,蕭市長,那你以後可要多注意身體啊。”申琳趁機關心的恭維。
蕭市長撫了撫胸口,說,“唉,工作太多,壓力也太大。”:說着轉頭看了看申琳說,“小申,時候也不早了,你,還是快點回去吧。”
申琳假裝關心了一下他多注意身體,隨即起身就走,這會兒她的心裡是樂的。
申琳剛走到門口的時候,蕭市長忽然叫道,“等等,小申,我忽然忘記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有給你說呢。”
申琳心裡咯噔了一下,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她隨即轉過身,走了過來,問道,“蕭市長,是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