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張銘,你……”薛豔豔氣不打一處來,“好吧,我告訴你,我已經決定辭職了,我要回省城。永遠不會來了。”說着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大吃了一驚,“什麼,你辭職了。豔豔,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好好商量,你犯不着要這麼做。”
薛豔豔冷冷的說,“現在還有什麼好商量的。一切都沒有必要了。張銘,你不用跟着我來。”說着轉身就走。
我一看薛豔豔冷漠無情的樣子,我知道這一次她真的是動怒了。看來事情真的沒有任何轉機了。我沒有去追她,也不想去給她解釋什麼了。
我和薛豔豔是坐在同一輛車子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有意安排的。上了車子後,我發現整輛車子上,都座無虛席了。仔細一看,就薛豔豔身邊還留有一個位置。我走了過去,努力擠出個笑容說,“豔豔,麻煩你讓一下吧。”
薛豔豔看也不看我,冷冷的說,“對不起,我這個位置已經有人了。”
媽的,她這麼一說頓時有很多人朝我投來奇異的目光。我頓覺臉面無光。不自然的笑了笑,然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豔豔,你別耍小孩子氣。趕快給我讓個位置。”
薛豔豔板着臉不去看我。
我當時氣的真想一走了之。媽的,如果不是情況特殊,老子會在這裡受你的鳥氣。我沉住氣,說,“豔豔,你如果不給我讓座的話,我會找人讓你讓座的。”
薛豔豔這時才轉過頭,掃了我一眼,冷冷的說,“張銘,我已經給你說很多遍了,你這麼跟着我也沒有用處。我做出的決定不會有任何改變的。你還是想辦法救你的表姐吧。”
我冷笑道,“豔豔,你既然這麼說了,那麼我就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今天並不知道你要走的。如果不是剛纔在售票廳碰到你,我還是什麼都不知道。我今天去省城是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薛豔豔將信將疑的看了我一眼,說,“什麼事情?”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嚴老師找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給我去說。事關校長的。”
薛豔豔頗爲意外,“你是說我姐要幫助申琳。她有辦法。”
我冷漠的說,“她有沒有辦法這都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沒關係。我現在就給我姐打電話,我要她不要管你的事情。”薛豔豔帶着一種報復性的心理,撥通了嚴琴的手機。
其實我一點都不擔心。如果嚴琴能夠被薛豔豔的幾句話說服的話,那麼我也不至於去找她了。
我靜靜的看着薛豔豔給嚴琴打電話。薛豔豔沒有說幾句,就氣呼呼的掛上了電話。然後擡頭看我一眼,說,“死張銘,算你狠。”說着轉過身子,不去看我。
媽的。她還是不肯給我讓座位。我氣不打一出來。這時,正好售票員來檢查車票。見我站着,問我怎麼回事。
我指了指薛豔豔說,“這位不讓我坐。你們快想想辦法吧。”
售票員當即給薛豔豔做開到工作。起初薛豔豔怎麼也不肯答應下來。但是經不住售票員的軟磨硬泡,她沒有辦法,最終極不情願的騰出一個位置,然後劃出一道涇渭界限,讓我不要超越。我努力忍不住沒有動怒。
售票員剛走,這時我聽到身後不知道誰說了一聲,“這對小情侶還真有意思啊,弄的和仇人一樣。”
我和薛豔豔幾乎異口同聲的回頭喝了一聲,“誰在哪裡胡說八道,誰和她是小情侶。”
說完我們兩個人面面相覷,然後又是異口同聲的說,“你幹嘛學我。”說完薛豔豔冷哼了一聲,轉身背對着我,不去理會我。當然我也懶得去理會她。
我們就這麼保持着冷戰狀態,一直到車子開動,都沒有說一句話。一路上,我和薛豔豔也沒有說一句話。不過她總是有意無意的哼着歌曲,故作輕鬆的姿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氣我的。我沒有理會,此時此刻,我心裡一團亂麻。哪裡有什麼心思去搭理她。
因爲去省城,坐車子需要坐兩個多小時。整個路上如果不說話,其實都是很無聊的。之後很快車廂裡就安靜下來。
我這時候正想反轉一下身子,忽然一邊一沉,薛豔豔的身子靠到了我的身上。我以爲她玩什麼花招,剛想推開她,忽然發現薛豔豔竟然睡着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我輕輕推了一下她,叫道,“豔豔,你醒一下。”
薛豔豔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卻沒有說話。她轉過臉。我這才注意到她的臉上都是淚痕,眼圈也是紅紅的。她哭了。難道是剛纔偷偷的哭了。我心裡咯噔了一下。
我也不敢驚醒她,只是將她有些歪斜的身子稍稍的板正了。薛豔豔這會兒似乎睡的更加香了。轉了轉頭,輕輕眨巴了一下嘴巴。我嘆口氣,心說你剛纔還不是那麼氣焰囂張,現在還不是隻靠着我。你們這些女人,就喜歡口是心非。
本以爲就這麼樣子一路上算是安穩了,不過我失算了。半路上,薛豔豔嚶嚀着,含糊不清的說着胡話。這讓我哭笑不得。在車上睡個覺,你也能夠說夢話,我真是服你了。
剛開始的幾句話我並沒有注意,但是說到後來越發引起我的注意了。因爲薛豔豔的話裡都會提到我。
“……張銘,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我可以心甘情願的被你利用。這些我都可以接受,可是我無法接受你對我欺騙。你知道嗎,你深深的傷害了我的……我那天也不是故意對你說那些話的……當時你爲什麼不追上來,爲什麼不給我解釋,如果你肯給我解釋,那麼我會原諒你的……我其實也很想幫助申校長,她對我很好……我說的都是氣話”
這些話着實讓我震驚不已。都說酒後能夠吐真言,真沒有想到,這夢中也能夠吐真言。其實我深知薛豔豔說的這一番話都是肺腑之言。我心裡涌起一陣難過的感覺。我轉過身子,輕輕將薛豔豔抱在懷裡,這樣她可以睡的更加舒服了。我嘆口氣,心說豔豔,你這是何苦呢,薛豔豔這樣說反而更加讓我覺得對不起她了。
一路上,我就這麼抱着她。在不知不覺中,我也睡着了。茫茫然間,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裡我見薛豔豔徹底和我決裂,然後她嫁了一個局長。她很恨我。她利用她的局長丈夫處處對我打擊報復。
我在睡夢裡正在疑惑之間,忽然一陣刺耳的聲音把我吵醒。然後整個身子被狠狠推了一下,我差點跌倒。幸虧我反應迅速。我一看,只見薛豔豔橫眉立目的瞪着我。一臉惱火,“死張銘,你想幹什麼?”
我揉着被她推撞在椅子上疼痛的胳膊,皺着眉頭說,“薛豔豔,你想幹什麼,平白無故,你幹什麼推我。”
“我幹什麼推你,誰讓你抱我了。光天化日,你想耍流氓。”薛豔豔擺出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
我一看周圍的人都在看我。而且目光都非常的古怪。我氣不打一處來。”薛豔豔,你別好心當做驢肝肺。剛纔是你主動靠在我身上睡着了,我是看你這麼睡着不舒服,才幫一下你,你卻反咬一口。我就沒見過你這麼蠻不講理的人。”
薛豔豔叫囂的聲音更高了,“我蠻不講理,你看你說的話誰信啊。大家都看看,這個傢伙耍流氓。竟然還信誓旦旦。”
薛豔豔雖然這麼叫囂着,不過卻沒有人說一句話。只是都裝作有意無意的看着。
這時售票員走了過來。她走過來說,“對不起,兩位,爲了其他乘客的安靜,請你們不要吵架了。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談談。”
“什麼,你說我和她是一家人。”我和薛豔豔異口同聲的喝道。媽的,這歌售票員眼睛是不是有問題。難道是我剛纔抱着薛豔豔一起睡覺被他看到了。
售票員尷尬的笑了笑,說,“不好意思。請你們再忍耐一下,車子馬上要進站了。”說着轉身趕緊走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一句,忽然背後又傳來一個聲音,雖然很低,不過我還是聽到了。”剛纔抱的那麼緊密,現在還不承認。現在這些年輕人怎麼比我們害靦腆啊。”
我轉頭一看不遠處是一個花白頭髮的老人。他一看我看她,慌忙將目光轉過去。
薛豔豔這時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沒好氣的時候,“死張銘,我恨不得馬上從車子上跳下去,我一分鐘都不想看到你。”
我氣呼呼的說,“你以爲我很想看到你嗎?”
薛豔豔冷哼了一聲,轉過臉不去看我。我也懶得看她。媽的,這女人脾氣怎麼這麼暴躁,還不如睡着的時候溫柔。
車子很快就進站了。我下車後,直接就要走人。這時身後薛豔豔突然叫了我一聲,“張銘,你給我站住。”
我轉頭看她一眼,就見薛豔豔提着一個包,一手叉着腰,冷冷的看着我。我說,“薛豔豔,你還想怎麼樣,難道在路上你還沒有折騰夠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