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雷有些責怪的看了看那我說,“怎麼了,你看你又來了不是。大家是朋友,以後叫我蘇雷。”
我笑道,“那怎麼可以。不管從什麼方式上講,我都不能直呼你的名字,理論上講你是我的領導。蘇主任。”
蘇雷笑了笑。這一次他並沒有拒絕。其實他心裡還是對這個稱謂很滿意的。官場上的人,其實對這種稱謂是非常在意的。
“你們在談什麼,這麼開心啊。”這時薛豔豔和小帆走過來了。
蘇雷慌忙說,“沒有了,我只是和張老師隨便談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薛豔豔輕笑了一聲。”蘇雷,張銘是我的老朋友,在學校沒少給我幫助。以後在工作上你能給點幫助的就儘量給一些幫助。”
我看了一眼薛豔豔,心裡不免感觸不已。唉,薛豔豔這個時候還想着要如何幫助我,我心裡涌現起了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蘇雷當即表態會盡力而爲的。
我問她們怎麼現在纔來。
小帆亮了一下她提的一個紙袋,說,“我和我姐去買襪褲了。這是今年最流行的。張銘哥,你看怎麼樣。”
我注意到了上面那個圖片,一瞬間,看起來了多麼熟悉,我登時愣住了,這,這不是申琳最喜歡穿的那一種嗎。好半天,我都沒說話。腦海裡浮現了申琳穿着絲襪很性感的樣子。
“張銘哥,你在幹什麼呢,怎麼不說話啊。”這時小帆忽然拍了我一下叫道。
我恍然醒悟過來,不自然的笑了笑說,“哦,沒,沒有什麼了。”
薛豔豔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看看絲襪,儘管一臉狐疑,卻沒有說話。
因爲我們東平市是依山而建。這山也是一個風景名勝區。下午我們就去山裡玩了。在相互依附着爬上了半山腰的一個小涼亭,我們正在休息的時候。我無意間注意到了旁邊坐着一箇中年人,身邊跟着一個妙齡的女郎。看年齡很像他女兒,不過看他們相依偎的樣子倒是很像是情人。這個中年人正在拿着一個鏡布擦拭着近視鏡。
這人看起來多熟悉啊,似曾相識。我恍然記起來。這不是——我走了過去,忍不住叫道,“劉秘書長,真巧啊,你也來爬山了。”不錯,這個人就是劉秘書長。兼任着東平市政府辦公室主任。也就是秦副市長提到的。
劉秘書長看了我一眼,一臉茫然的說,“你是……”
看來他是把我忘記了,唉,誰讓我自己只是一個小人物呢。我說,“劉秘書長,我叫張銘,我們以前在市政府有一面之緣。”
劉秘書長看了看我,拍了一下腦門,說,“哎呀,你看我這記性。張銘。你是申琳學校那個教平面設計的老師吧。”
看來這老朽還沒有完全忘記我。我喜悅的點點頭說,“是啊,劉秘書長,真沒有想到你還記得我啊。”
劉秘書長淡淡的笑了笑說,“怎麼會忘記,以前常聽蕭市長提起你呢。說你是個很有前途的老師。我們東平市的教育事業將來要靠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來發揚光大啊。”
我笑了笑。說,“蕭市長,你太客氣了。我們以東平市的教育事業還需要領導來掌舵纔可以乘風破浪,無往不利。”
劉秘書長微微笑了笑,臉上露出那種很欣賞的表情,他似乎想說什麼,可是剛張開嘴,看了一下週圍,然後又合上了。轉而笑了笑說,“小張啊,你是和誰一起來的。”
我隨即把薛豔豔他們一一的給他引薦了。
劉秘書長聞聽她們的背景,大驚失色,慌忙站了起來,態度表現的非常恭敬,同時伸出兩個手來和他們一一的握手,然後客氣的說了一番恭維的話。這簡直是我剛纔的翻版。不過我忽然也覺得自己的形象也高大起來了。現在劉秘書長看我的眼神和剛纔那種趾高氣揚的領導架勢完全不一樣了。這會兒我纔可以體會到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因爲蘇雷是省教育廳裡的人,級別也比他高,劉秘書長和人家說話點頭哈腰。不停的關照着山路危險一定要注意。
蘇雷看了我一眼,說,“劉秘書長,張老師是我的朋友,以後在東平市,還望你能夠多多給於一些幫助啊。”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難道蘇雷剛纔看出劉秘書長對我的漫不經心了。不過話說回來剛纔那樣子傻子也看的出來。
劉秘書長當即表態說,“這個蘇主任你就要放心了。張老師不僅是你的朋友,這以後也是我的朋友了。”
媽的,見風使舵倒是挺快的,這麼快就稱呼我爲張老師了。
劉秘書長隨即看了看我說“張老師,你的事情秦市長給我說了。嗯,你放心。等這次的班主任評選結束了,我就給你去安排。”
媽的,原來劉秘書長早就知道這個事情了,竟然故意不給我說。看來我之前的擔心是沒錯的,他到底是和蕭市長一個鼻孔裡出氣,肯定對我有成見,現在我還沒有進入市政府的,都已經給我事辦了,假如我真的進入市政府,難保這傢伙會想出什麼辦法來整我呢。領導在前面角力,我們這些小角色在後面也要暗掐。
我笑笑點點頭。
小帆這時說,“劉秘書長,你的那個朋友怎麼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啊,怎麼把人家一直就晾在冷板凳上了。”
我們幾個人都看了一眼小帆,這個丫頭是真不知道還是明知故問啊。我們誰都看出來這是劉秘書長的情人,其實都心知肚明,不去明說而已,可是小帆卻偏偏將這一層薄紙給捅破了。
劉秘書長瞬間尷尬不已,臉上滿是一種慌亂不安。不過他是個老手,很快就鎮定下來,笑笑說,“這,這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的女兒。放假了,沒事情,我就尋思着帶她來玩了。”
幸虧李秘書長的反應還是很迅速的,以至於沒有產生太多的尷尬感。我們幾個人也都應和着笑了笑。
那個妙齡女郎這時也站起來,然後擠出一個笑容和我們打了一個招呼。
“小帆,你剛纔是不是故意的。”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問道,剛纔一路上我發現小帆都在兀自的偷笑。
小帆裝糊塗說,“什,什麼故意的。”
我白了她一眼,說,“你還裝糊塗啊,剛纔你明明知道劉秘書長和那個女人的關係,你卻還故意那麼問。”
小帆嘿嘿的笑了笑說,“張銘哥,你不知道我其實特別討厭他這樣的老牛吃嫩草的行爲。所以我才那麼問的,我就是讓他丟丟臉。”
我嘆口氣說,“現在也就是你敢這麼做。”
薛豔豔這時替她妹妹辯護,說,“張銘,我覺得我妹妹做的非常對,就該對這種行爲——”
我慌忙打斷她的話說,“好了好了。豔豔,你就當我沒有說還不行嗎?”
這時蘇雷說,“其實大家也別這麼嫉恨劉秘書長,唉,這其實也不能怪他,很多都是我們國家的政策上的問題。”
小帆聳聳肩說,“切,你就得了吧,分明是你們男人太壞,還故意給自己找理由開脫,竟然還拿國家政策說事。”
蘇雷一本正經的說,“小帆,我說的這個是實情。你有所不知,現在的領導幹部調任到地方部門工作,往往妻兒老小都不能攜帶的,很多人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單身之中度過的。一個星期或者一個月才能回家和妻子團聚一次,哦。我聽說北京有個幹部甚至一年才探一回親。你說,這種長久的孤單,換是任何正常的男人都是難以忍受的。且不說心理上的孤獨感無法排除,而這生理上的問題就是一個很大的難題。所以他們也沒有辦法,只能去找女朋友。”
蘇雷說的其實都是大實話,我接着說,“這可是實情。據一份調查說,在中國的機關裡,縣級幹部裡,有女朋友的率達到了20%,市級的達到了50%——60%。而省級幹部則高達90%以上。這還只是粗略的估計,如果細緻的算下來,恐怕就更多了。”
小帆這時候似乎明白了什麼似地,壞笑着看着蘇雷說,“哦,蘇主任,這麼說來,你也有可能有女朋友了。”
蘇雷慌忙解釋說,“這個,這個我不能算的。”
小帆緊緊相逼,“怎麼不能算,憑什麼輪到你就不能算了。哈哈,你是不是做賊心虛了。”
我看蘇雷緊張不安的樣子,當即替他解圍,“小帆,你說的沒錯啊,人家蘇主任確實有女朋友啊。”
小帆慌忙問道,“是誰啊?”
我看了一眼薛豔豔說,“你傻啊,這還用我去說啊,蘇主任身邊站的是誰啊。難道不是嗎?”
小帆頓時明白掉進了我的陷阱,又羞又憤,不過這時候蘇雷卻向我投來了感激的目光。我心裡笑了笑,對,這就是我要的目的。
蘇雷也許是爲了轉移目前這種頗爲尷尬的局面,就岔開話題問我道,“張老師,剛纔劉秘書長說秦市長交待的事情是什麼事情啊。”